“既然你已经锁定他，为什么先前不？”卢炳急道，“你没看到那子刚才的嚣张模样吗？”

    “我并没有他一定是凶，所以就算当时出来也只是打草惊蛇而已。”文昼摇头。

    “那你究竟是如何锁定他的呢？”卢炳不解，“刚才那子的回答应该无懈可击吧？我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的地方，不过或许这点才最让人感到怀疑”

    文昼看着陷入混乱的卢炳，笑道：“人会谎，自然无懈可击！”

    “你如何确定他谎了？”

    “还记得我进他们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吗？”

    “上厕所？”卢炳试探性的答道，“我当时就感到困惑，本来你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内急了？”

    “其实我并不是进去上厕所，只是因为郝思德刚刚洗过澡，所以我要找个理由进去看看。”文昼解释道。

    卢炳恍然大悟。

    “那你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当然。”文昼点头，“浴室里的地上满是水渍，排水口的地方还能看到泡沫，表面功夫虽做的不错，但可惜百密一疏，梳妆镜上的雾气暴露了一切，可以肯定在我们来之前他一定不在洗澡，只是等我们来了以后，他才急冲冲的冲入浴室，做个样子罢了。”

    “原来只是这样吗？”卢炳有些失望，“按照你的推理也可能是他先前在睡觉，为了开门见客，才匆匆洗了个澡吧？”

    “如果只有这些证据，当然可以这么推理。”

    “你还有别的证据？”

    “我在浴室里看到了郝思德的换洗衣物，在上面我发现了红粉，今天除了动物园以外，灵管局还在哪里撒过红粉吗？”

    卢炳虽没有回答，但他震惊的态度已经明了一切，事实上需要大规模清除记忆的事件并不多，距离上次在南都使用红粉的时间可以追溯到两个月以前。

    不过真正让卢炳难以置信的是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在开门后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搜寻线索的办法，而他到刚才文昼出线索以前，都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看起来他还真是不得不服输。

    不过现在并不是敬佩的时候，既然已经确定郝思德谎并且去过案发现场，那么就必须将他控制起来，不能让他自由活动。

    想到这里卢炳便要下车，却被文昼阻止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既然发现破绽，就该早点和我，我们刚才找街坊邻居调查的时间里，不定他已经销毁了什么重要的证据也不定？”卢炳急道，同时摆脱了文昼走出巡逻车。

    文昼没有再起身拉住卢炳，只是不紧不慢的道：“别那么急躁，先看看你表的腕带再怎么样？”

    卢炳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伸一摸，顿时脸色大变，他赶忙回到车内，关上车门。

    “我的信号钮怎么少了一个？”

    信号钮是灵管局近年来发明的科技产物，具有追踪功能，它只有纽扣那么大，而且能够变色，一旦贴附在物品上，便会颜色同化，所以肉眼极难察觉，而且它的吸附力极强，一般情况下不会自然脱落。

    现在信号钮少了一个，只有一个解释：

    有人在卢炳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其取走了！

    对此文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想现在它应该在郝思德的身上。”

    卢炳立刻掏出，打开了信号接收软件，上面密密麻麻有不少的信号点，不过特属于卢炳的信号点只有三个。

    一个指的就是他目前所属的位置，一个指的是郝志江的住处，最后一个的位置在郝思德家。

    卢炳猛然抬头，望着文昼那睡意朦胧的模样，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信号钮在我的表腕带上。”

    “先前我问你信号钮的时候你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我就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在我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拿走的？”

    “还记得我抓着你的腕给郝思德看时间吗？”

    “可是那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你竟然有这活？”卢炳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文昼，将心比心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取走信号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文昼神情一滞，随即轻松的笑道：“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

    卢炳撇了撇嘴，最后问道：“那你是如何将信号钮放到郝思德身上的？”

    “起这个确实冒了些风险，在你问他问题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会，将信号钮贴附在他担在沙发的短袖t恤上，我想那是他马上出门要穿的衣服。”

    “这么你先前陷在沙发里是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放置信号钮？”

    文昼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卢炳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文昼，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仅让他不得不服输，甚至已经让他感到害怕。

    他不敢相信文昼虽一直在他身旁，但却做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这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以前只在一个人的身上体会过。

    他长舒了一口气，真心问道：“现在我们做什么？”

    “实时关注郝思德的动向，然后去一趟动物园。”文昼笑道。

    “去动物园做什么？”

    “郝探员有样东西丢在那儿了。”文昼着便督促卢炳赶紧开车。

    卢炳唯命是从，突然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凶想要的那样东西还在动物园里？”

    “很有可能。”文昼点头，“我在郝探员的住所没有发现红粉，这就明凶是在杀人前闯的空门。”

    “果然那样东西先前的确在郝探员身上吗？”卢炳问道，“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

    “应该是个公文包，里面具体有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先前郝探员与血灵战斗的时候，我看到他拿在上。”

    卢炳点头，心中起了些期待。

    两人很快赶到动物园，虽然这里已经闭馆，但卢炳凭着自己的证件还是成功进入。

    他们找到了动物园的管理人员，果然管理人员声称在清理储物柜的时候，有一个公文包没人认领。

    他们很快拿到了公文包，里面装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常规性的资料，真正有价值的是一个瓶子，以及一张字条。

    瓶子里，是四颗颜色各异的药丸。

    字条上写的字是：

    八月二十五日，晚上八点，市民广场，水幕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