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艺术感
大楚盟的采石人毕竟只是普通村人,行事虽然剽悍,但也不是嗜杀如命之人,疯狂杀了一番,认定了几个比较面熟的几十人,将他们砍翻之后,便停止了疯狂,心满意足地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动作。
“饶过我吧”
十几名年轻的青城宗弟子被砍得血肉模糊,但是并没有伤及性命,瘫软在地,支撑着身体跪倒在那里,不断叩首,苦苦央求。
“这”
大楚盟的几个老实村人,心有不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劝二傻子与姜通就这么算了吧。
“呃”
姜通与二傻子杀了那么多人,也早有收之意,与此咽了咽喉咙,看着四周满地翻滚带血,痛苦翻滚的青城宗弟子,便不再动。
苏云盘坐高空,将下方的情况看在眼里,神色不动。
强大的神识化形而出,扫过青城宗所有弟子的识海,即便如现在境界最高的庄武也不敢有丝毫抵抗,任由他扫过。
庄武,原本是西北边陲青山一个家族的族长,有过一番奇遇,五百年前踏入修行之路,一路还算顺利,成功破入巡野中阶。
一直以来,庄武家庭生活美满,由于他结婚生子之后才踏上修行路,所以百岁之后,他已经儿孙满堂。
但是余家三姐弟来到青山之后,建立青城宗,一切就都改变了。
余红与余成龙为了巩固青城宗的发展,与青山周边大大流寇达成协议,并且还亲自招揽三个流寇头子为太上长老。
青山一时乌烟瘴气,流寇横行,原本青山的一些家族最初还会抵抗几下,后来被杀的所剩无几,也不得不屈服青城宗的统治。
后来,青城宗一位太上长老的子孙看上了庄武后人,这些流寇也不会讲什么怜香惜玉,以为背靠青城宗,直接将那女子劫走,同时还杀了庄武十多个后人。
当时的庄武不过觅道高阶的修士,好在不在家,躲过了一劫。
庄武大怒之下,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主动投靠青城宗,成为其中一员,几百年来通过努力修行,终于成为青城卫的总队长。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用自己的权力帮助那些被青城宗欺凌的人,不过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如果没有青石城的余辉去招惹苏云他们,庄武也会有所动作,他已经暗中联系了青石城的余荃滢以及青林城的林怀卜,准备推翻余成龙,他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杀光那个太上长老那一脉。
苏云扫过庄武之后,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在其他青城宗弟子的识海中,看到的是依然是血腥,并且将那些画面显化而出。
原本已经放下怒火的大楚盟的子弟,各个在怒吼中举起中的大刀,毫不心软,凌厉出。
“噗!”
“噗!”
大刀过去,一朵朵血花在绽放,凄艳的美丽,触目惊心,转眼间又多了十几具尸体。
远处,所有人在颤栗,四散而逃,而还有些人早已看出,根本逃不了,大吼着向前冲来拼命。
苏云面色平静,从高空落了下来,犹如在庭院中散步,轻灵而飘逸。
对着这些人渣,他实在提不起兴趣,也不想多浪费时间,打算亲自出,出无情,全身被一层淡淡的绿光笼罩,时不时有几道璀璨的绿色光柱射出,都有几具鲜活的生命永远离世。
“噗!”
“噗!”
“噗”
他步履从容,终结生命如收割野草,道路两旁也不知道倒了多少尸体,鲜血染红了芳草地。
这种场景让人心惊肉跳,就连姜通与雷腾等大楚盟的人亦阵阵发寒。
倘若一道绿光射出,那些人直接化成齑粉,倒也没什么恐惧。
只不过苏云为了增加那些青城宗流寇子弟的痛苦,绿光过处,那些伤口的位置十分巧妙,那些弟子不会立刻死去,而是看着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在自己眼中流出,想喊喊不出,想活活不了。
一时间,这片地域到处倒是狰狞无声的面容,然后是一个个鲜血汩汩,满地打滚的青城宗弟子。
苏云空灵若仙,衣袂飘飘,脚不沾地而行,对那些血腥的场面毫不在意,绿光不断射出,血花盛开,遗尸遍地,他似片叶不沾身,在尸骨中穿行,一点血丝都没有。
明明是在杀人,但却具有一种美感,带有一股出尘的气质,仿佛是在演示一种艺术。
杀人的艺术,似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非常自然,妖艳如画,近乎赏心悦目。
“恶魔的地狱的魔王!”
青城宗的人彻底崩溃了,此刻犹如羔羊,身处砧板之上,等待不可改变的命运——被宰割。
看着曾经的同伴在死亡边缘痛苦挣扎,想起过往都是自己欺负人,现在这般处境,这些人心中除了恐惧,还有翻江倒海的悔恨与不甘。
死亡并不可怕,远不如这个过程,让人煎熬,这是一种让人发疯的折磨。
“不要杀我啊,我没有做过恶事,与我无关”
哭泣的喊叫不时传来,同时还有不少刚刚加入青城宗的弟子大声呼喊,为自己争取生。
其实这些青城宗弟子,大多数是流寇出身,中有不少人命官司,只是在青城宗还没来得及“立功”,就自己没有做过恶。
苏云不论其他,只看事实,神识扫过,但有血案在身者,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只要杀过凡人的青城宗弟子,无不身首异处,他就这样从容的前行,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道路都被染红了。
“苏哥不要杀了!”
姜通与雷腾上前,他们的苦胆都快吐出来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
曾几何时,他们见过这么多人死在面前,还是在挣扎中死去,倒在已经高过两寸的黑色血液中。
不久前,梧桐村的大战,虽然死的人也不少,但那场大战中,多的是铁血与豪迈雄壮之意,而不像现在这般,只是当方面的屠杀,还是那种挣扎而死的屠杀,让诸多普通村民心中胆寒,想不到平时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仙师,会有如此铁血的一面。
虽然那种杀人段让人感觉具有美感,但毕竟是一条条生命,看着四肢不断被斩落,胸口腹下的血液如溪泉眼般汩汩流出,活着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只有远在天边的那些剑修依然冷漠,对此没有太多的触动。
在他们眼里,青城宗这些人渣与蝼蚁没什么两样。
地上那些令人胆寒恶心的黑色血流,在他们眼中也不算什么,再多的血他们都见过,那是染满整个大湖的鲜血,这里的场面,比东殇大战之时,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还无法令他们动容。
“杀了太多的人了,超过百位了,苏仙师,你不是要让大楚盟这里开宗立派吗,人都快被你杀光了,我们那点人不够的。”
大楚盟中,姜通的父亲姜达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苏云颤声道。
苏云驻足,回首望去,一路走下来,尸骨一具具,猩红点点,让青石古阶都成为了暗红色,粘稠如糖水般的血液缓缓流动,早些地方已经彻底凝固成血浆,还有零星蚊蝇飞过。
没有人能够逃走,他以一百零八杆大旗封锁了青城宗,天上还有一群冷眉冷眼的剑修,这些人没有办破开。
那些能够飞天的曲径境修士,也不敢从天上逃走,他们知道,等着他们可能就是一道冰寒剑气。
“这些人我不敢用,也不能用,更不会留给你们用,除恶务尽,以后你们面对的可能比现在更残酷,你们要学会适应。”
苏云摇了摇头,漠然开口,仿佛在交待后事一般,隐隐间有了离开的念头。
远处,青城宗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近乎绝望了,宗主与长老们都有恶行,更何况是他们,在场大多人本来就是流寇出身,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腥。而还有一部分人则化身过流寇,亲身参与过一些劫掠事件,底子非常不干净。
“跟他拼了,大家一起上,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那些有过人命官司的青城宗弟子,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逃脱,与其受等着被宰的煎熬,不如拼死一战,死的干脆点,至少来得痛快。
“是,杀,死也要痛快,不能让他跟杀狗似的屠戮我们。”
其他弟子纷纷点头,此时他们已经恐惧过头了,那就无所畏惧了。
也对,人生大事,莫过于生死二事,既然生已经成了事实,死也已经看到了,那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恶行累累,经常杀人,很多人见惯了死亡,倒也有些血性,嘶吼着,大叫着,冲杀上前。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无论再怎么咆哮,也不能改变什么。
惨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原本十分压抑的青城宗一片大乱,灵气滚滚而动,一时间杀气腾腾。
不过这种氛围没有持续太久,苏云神念如水般以他自己为中心,如水波一般向外扩散而开。
同时,他的右伸过头顶,五指摊开,掌心一团碧绿光球出现。
“呵!”
苏云冷笑,掌向下翻,对着地面拍去一掌,那团绿色光球崩裂,迸射出一道道绿色光剑,几个呼吸之间,这里才出现的嘈杂之声便彻底恢复清宁,血雾慢慢散开,只有一地的死尸。
苏云整整杀了二百八十九人,让青城宗还活着的弟子近乎彻底覆灭,从普通弟子一直杀到长老,令这里成为了血染之地。
草地、石阶、水潭、花圃全都被染红了,到处都是断肢内脏什么的,姜通与二傻子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吐个不停,这样的血腥场面,让他们心惊肉跳。
这不是猪羊,这是人,二百多将近三百人,起来不算什么,但是真正面对横七竖八的数百具尸体,正常人都要惊悸。
“劳驾,差不多帮忙清理一下。”
杀完那些该杀之人后,苏云心情并没有多少起伏,微微抬头,朝着天空上的叶依痕等人笑着道:“你们打算让你们伟大的师兄就这么站在血污之地?”
“这里,你打算给你口中的大楚盟?”
这一次,叶依痕并没有冷漠以对,反而主动开口这么问了一句。
“嗯?”
苏云从叶依痕的话中听到了一些别的内容,觉得有些诧异,神念微动,脚下出现一团清气,拖着他朝着叶依痕飞去。
“嗯?通幽成圣?”
叶依痕身后,看到苏云这一,一些天玄宗弟子终于不再保持冷漠,微微诧异。
眼前这个未见面的师兄,短短两天给了他们太多惊喜,虽然不喜,却不得不承认苏云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众所周知,普通修士达到曲径境之后,虽然能够飞行,但是得借助外物聚集灵气,才能飞天,而御风而行则是通幽成圣的标志性神通,因此才有一些弟子会有此一问。
“他还差得远。”
叶依痕淡淡道,虽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并不在意,这个师兄带给她的惊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任何事情在他身上都有可能出现,
“听你的话,你也想要这里?”
很快,苏云来到叶依痕身前,带着微笑与她打招呼,更是十分高调朝她身后的天玄宗弟子打招呼,仿佛真有作为师兄的一番做派。
“刚收到消息,炎龙神域的龙超然带着一群年轻弟子,在三万里外占据了一个灵地,重新建立了炎龙神域,看来一时半会我们回不去了。”
叶依痕没有隐瞒,如此道。
“嗯?龙超然?”
再次听到龙超然的名字,苏云微微变色,他忘不了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作为炎龙神域年轻一代第一人,境界虽然只是渚泽中阶,但是实力深不可测。
苏云依然清晰的记得,四年前,在蒲国那片无尽火域中,龙超然连身都没转,直接将太初仙府年轻一代第一人暮浩然震飞。
暮浩然的境界虽然是曲径中阶,但在南荒的战绩赫赫,俨然是南荒年轻一代佼佼者,并且听能够与紫龙王府的龙神体对抗不败,得到清远山圣女认可。
如此实力的暮浩然,却连让龙超然转身的资格都没有,足以明龙超然的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