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 十一章 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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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阳高照。



    但却并没有多少暖意。



    徐长生负剑走了几条街,逛了好几间酒肆,直到散出去二十六两白银。



    才总算将这子安县青离河破旧河神庙的隐秘打探清楚。



    按理这山水河神是得一郡之地才有,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其中也包括这子安县的河神庙。



    这河神庙本就是这命州西州郡泉塞河河神的人间府邸,至于破败的原因,是因为神庙的主人是上任河神。



    一方山水神祇的册封罢免,绝非易事。其中包含着的一朝国祚牵连,不仅需要布置山水互换大阵遮蔽天,更需要皇帝动用国之重器。



    所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神祇金身尽碎,或是根脚糜烂,朝廷一般都不会拿神祇开刀。



    只是不知道这泉塞河河神为何受到更迭,问这些平民修士也不出个所以然。连个具体时间也是不知,只知道是三五百年前,朝廷突然布告西州郡,水神已换。



    连庙宇都从子安县搬到了西州郡城附近。



    其中自然有着许许多多的内部倾轧,只是朝廷没有公布出来罢了。



    打探到了消息,徐长生也没多做停留,买了些酒肉便回去了客栈。



    只是刚走到房间门口,负剑少年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眉头微蹙,收回酒菜,拳罡在体表若隐若现。



    只一步踏开了房门。



    薛南难得坐在床头。



    窗户边徐长生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



    是她?



    那一行四人中的那名术士女子。



    她来做什么?



    听见开门的动静,薛南也回过头来,脸色煞白,哭丧着个脸。



    “老徐,这娘们给我下了蛊术,坑害老子啊。”薛南传音道。



    徐长生没理,而是将目光投向那坐在窗边的黑裙女子。



    “怎么样才能放过他?”负剑少年平淡道,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福禄。



    “你们得跟我走一趟。”女子头也不抬的道。



    “去哪?”



    “不能,你们跟我去了就知道。”



    徐长生沉默了,右习惯性地摩挲着福禄,“去做什么?”



    “救人。”



    徐长生疑惑,“救人?为什么找上我们?你一个术士能发动的势力肯定比我这武夫来的大吧。”



    洪南澜自是不会出连那神驭境都能算出一两丝根脚的她,算不出徐长生的来历便罢了,而且推算出来的竟还是一尊万丈巨人。



    所以她才前来用如此法“邀请”徐长生前去。



    万般理由出口之后却是变成了两字。



    “直觉。”



    徐长生沉吟片刻,又回头看了看坐在床头,耸拉着脑袋的邋遢少年。



    “好。”



    一言既出,洪南澜终于抬头,白皙的脸庞上满是惊喜。直到此时,徐长生才看清这黑裙女子虽年纪看起来比自己稍大,但容貌却是姣好,一双水汪汪的美目显得极其有神。



    难怪薛南这子会着道。



    身后的邋遢少年先是兴奋地抬起头,不过片刻,又再次耸拉着脑袋,不过这次,头深深地低下。



    他想到了徐长生会救,更想到了他不会救,毕竟虽是道友,还是同道的道友。但在他看来远远达不到互换生死的地步。



    所以他没想到徐长生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只是稍作考量,便答应了。



    “他中了我的梦魂蛊,每隔三日便要受我饲养,不然就会在睡梦中死去。”洪南澜看着薛南轻声道。



    徐长生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明早北门口见。”



    女子完头也不回地踏门而去。



    等到确认女子已经离开之后,徐长生才起身前去关上房门。将酒菜放在桌面,随拿上了壶酒水,一跃坐在了窗台之上。



    “李府这事我们管不了,除非动用于先生给你的符箓,不然很可能会死,你我都会。”少年口地喝着酒水道。



    “那我们就不管了。”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负剑少年点点头。



    “李岩广没实话,他之前已经找到了劫持他女儿的那人了,而且已经交了。不过对方实力很强,据他只一个照面便杀死了两位入玄。”



    少年着摇摇头。



    “我没把握,打不赢。”



    薛南没再话,徐长生也没。顿时屋内只剩下酒肉冒腾着的香气和口喝酒时的声响。



    直到菜品冰凉,酒水喝尽。



    薛南才撑着抬起头,睁着血丝密布的双眼,苦涩地问道:“老徐,你为什么不怪我?哪怕你骂我几句也好啊。”



    “骂你有用么?没有。而且,这有什么好骂的,你又不是我儿子,怎么为人,如何处世,完全是你自己的意思。就像你因为想占些便宜而惹了那术士,这也是你的事。



    你的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而帮你,是我的事。所以你也没必要有那么多负担。”少年坐在窗台,伸了个懒腰道。



    瞧着薛南依旧有些苦涩的神情,“而且反正路上也无聊,倒不如去瞧瞧那术士找我们是什么事,对吧?”



    薛南心里清楚,但是也没,只是默默记下。



    这世上,除了老爹,于先生以外,他多了位兄弟,是他薛南认可的兄弟。



    不是因为徐长生今晚答应救他,也不是因为平日里徐长生老是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话。而是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比老酒醉人,比美色刮骨。



    那东西,不在书上,不在腹中,就光明正大地躺在这人间界,只是很少有人能去看它一眼,往往都是弃之如筚缕。



    “老徐,喝酒,我去把菜热一下。”薛南一拍床面,擦了把脸,大声道。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退了房间,北上。



    出了北门。



    果真看见一袭黑裙的女子术士已经站在路口。一旁跟着站了几位蜕凡境修士,在聊天,眼神却止不住的往女子身上瞟。



    瞧见徐长生两人走来,女子一言未出便已转身北上。



    等到两人跟来,她才淡淡地了句。



    “洪南澜”



    薛南眼神溜转,好像想到什么,没。



    “徐长生,薛南。”



    负剑少年一边打量着四周景色,一边开口道。



    “你叫薛南?”洪南澜转头盯着徐长生问道。



    负剑少年嘴角抽了抽,“薛南是他,我叫徐长生。”



    洪南澜点了点头,没再话。



    薛南却是故意拉后了点,又绕到徐长生边上,若无其事的传音道:“老徐,我怀疑这女子是暗涧坞的人。”



    负剑少年脸色平常,内心却是惊起骇浪。



    虽走的路不多,但他也听过这暗涧坞的名头,这暗涧坞可不是寻常的什么桃源洞、白雾门之类的所能比的。它是一州首宗,像这样的势力,大瑞之内只有十家。



    一州一宗,替大瑞也是替夏家镇守一地山水。真正走到琥阳皇城都能有茶喝的那种。



    负剑少年凝线传音道:“从何起?”



    薛南先是瞥了眼洪南澜,才传音道:“因为她的姓。”



    姓?



    薛南好像在组织语言,直到走出去几步,他才道:“暗涧坞其实分两脉,但世人一般只知道一脉,就是以道修为主的本宗,也是暗涧坞真正的统治者。但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脉。也就是暗涧坞的隐脉。”



    一个仔细回忆,一个专心听讲,都没注意到走在前头的黑裙女子悄然竖起了耳朵。



    “隐脉与本宗不同的是,它是家族式传承,家族内都是术士,无一例外,而那个家族便是姓洪。”到这,薛南隐晦地看了一眼洪南澜,意有所指。



    徐长生暗自点了点头,照薛南这么一分析,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这本就是西州郡,再往上一点就是大瑞最北端的一州,川州了。



    而暗涧坞也正是川州的首宗。



    只是这一路以来,两人也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什么暗涧坞叛变,已经被风相一人剿灭,连暗涧坞的宗门都已经被大瑞神魔卫占领。



    但奈何没人能确认,朝廷也没公告,传闻便一直是传闻。



    可现在这么一想,倒还真有可能。



    只不过这极其可能是暗涧坞隐脉的黑裙女子,竟然要自己去救人,还不清楚。



    难道真的要自己去大瑞下抢人?



    徐长生赶紧深呼吸几口,压下心中的愤懑。自己连炼体三重都还没到,竟然就有人筹措着要自己去和整个人界的二级势力掰掰腕子,这还真看得起自己!



    不行,这事一定得清楚,实在不行哪怕用出那两张符箓逼迫洪南澜解了这蛊术,或者是想办法回去黄粱郡求助于先生都比在这送死强。



    “而且据隐脉和暗涧坞当代坞主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人坞主是隐脉弃子,经过种种磨难登上暗涧坞坞主之位就是为了向隐脉复仇,所以才有了这次动荡。



    也有的人是隐脉之人觊觎坞主之位许久,所以借着此次动荡准备搞垮本宗,由他们隐脉之人接管暗涧坞。啧,不得不这大势力就是不一样,戏份真多。”薛南继续传音解释,还不忘嘲讽一句。



    可没料到的是徐长生还来不及话,走在前头的洪南澜却突然回头,脸若寒霜,翻打出一记术法。



    直接将薛南掀翻在了路旁,同时怒喝道:“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