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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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的陆倩云, 娇俏可爱, 又聪明伶俐,陆建章很宠爱她, 平常下朝回来, 她和陆锦云一起扑腾到府门迎接他,他必然先抱陆倩云。

    比起陈柳霜的强势逼人, 沈盼温婉客人, 母女俩都很得陆建章的欢心, 也就这样, 惹了陈柳霜的眼。

    她和陆锦云背地没少欺负倩云。

    那会儿二姨娘还在,她心善, 待陆倩云格外好, 几次出手帮了她。

    二姨娘和陆建章的顶头上司覃尹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好似是覃尹辉远方的一个亲戚,家中遭难来京城避难, 后来覃尹辉便牵线搭桥做了这桩姻缘。

    二姨娘生得貌美, 又知书达理,加上她和覃尹辉的关系,陆建章对她非常的好。

    起初陈柳霜倒也没把她当回事, 高门大宅里,生不出孩子的女子是不足为惧的。

    直到那一年, 二姨娘怀了孩子,她这才慌张起来。

    京城里宠妾灭妻的事情常有,陈柳霜为了自己的地位, 出手害二姨娘。

    二姨娘生孩子之际,陈柳霜勾结产婆,竟将她的胞衣活活扯下来,以至二姨娘痛得没了力气,孩子卡在产道,生不出来。后来又发生了大出血,母子俩双双离世。

    陆倩云躲在窗下,正好见识了这一幕,吓得战战兢兢回去找沈盼。

    她哭着告诉沈盼自己看到的一切。

    可沈盼有什么法子,她自己也是一个走得心谨慎的人,陆倩云如此惹眼,一不心就会遭到陈柳霜的记恨。

    她又能怎么样呢?

    去告发陈柳霜吗?

    陆建章不会管这一档子破事,他只在乎自己享乐,根本不在乎府上死个姨娘和孩子。

    只要没有威胁到他的利益,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去官府?那更不可能,她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一着不慎就会落下一个攀诬主母的罪名。

    她们约定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谁知道,陈柳霜收拾完二姨娘竟会陆倩云下手了。

    那日她在湖边玩儿水,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将她生生推入湖里,若不是恰好有家丁经过,她恐怕早就命丧黄泉。

    陆倩云落水,将沈盼的心肝吓得粉碎。

    她们走投无路,最后找到老夫人。

    老夫人不大过问府上的事,可倩云是她嫡亲嫡亲的孙女,她不能坐视不管。

    然而她也能力有限,无力护住倩云,最终想出让她装哑的法子。

    她嗓子毁了,陆建章对她不报任何希望,宠爱没了,便没人针对她。

    后来沈盼越想越难受,为防不测,她将自己所有的钱财拿出来,请了师傅将陆倩云习武。

    她很争气,根骨也不错,习武竟有成。

    陆倩云的眼泪滚滚而下,如春日雪山水化后的潺潺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我不是有意瞒你,你回来的时候,是那么柔弱,我以为……”

    以为她也难逃陈柳霜的毒手。

    陆晚晚轻拥着陆倩云,轻声道:“没事,我明白的,你有苦衷。”

    陆倩云伏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

    陆晚晚心里不是滋味,陈柳霜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孽?还害了多少人?

    李云舒进来的时候,姐妹俩正抱头痛哭。

    陆倩云娇俏的脸上挂满水渍,白皙红润站了莹润的水泽,如雨后的芙蓉,清新娇艳。

    他心下微动,问:“出什么事了?”

    两人这才分开,陆晚晚抬袖擦了擦眼角,收敛了表情。

    “表哥,有人往我床上放了蜘蛛。”她。

    李云舒脸色微变,他走上前,蹲在地上看那些细细密密的虫子,脸色逐渐变成铁青。

    “这是什么?”陆倩云来到床边。

    李云舒蹭一下站起来,伸出胳膊将陆倩云挡开:“心,这是红斑狼蛛。”

    “红斑狼蛛?”陆晚晚没听过。

    李云舒道:“没错,这种红斑狼蛛虽然个子,可是剧毒非常。被它咬一口,不出半时就会命丧黄泉。”

    陆倩云骇然大惊。

    “有人要害大姐姐?”

    李云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京城本地也有一种红蛛,和这个长得很像,要真出了什么事情,所有一切都可以推脱在蜘蛛身上。”

    罢,他掉头问陆倩云:“你有没有看到放蜘蛛的人长什么样子?”

    她摇头:“他面上蒙着黑布,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当时我不知道他的底细,没敢贸然上前。”

    言及此处,她有些懊恼:“当时我该上去捉住他。”

    陆晚晚则轻轻牵起她的手,道:“倩云,你是对的,当时不知对方的底细,他敢孤身入府行凶,明他准备万全,你突然出现,保不齐他恼羞成怒。”

    屋里一团乱糟糟的时候,陈嬷嬷回来了。

    她进屋来找陆晚晚,见满室凌乱,姐和三姐又红了眼眶,心里都凉了一瞬。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

    陆晚晚不想惊吓了她,她轻摇了下头,道:“无事,屋里有蜘蛛,我吓了一跳,表哥听到声响,过来帮忙。”

    “蜘蛛?”陈嬷嬷纳闷:“我走的时候屋里还干干净净的。”

    陆晚晚问:“陈嬷嬷,你今天去哪里了?”

    她道:“今天发送份例,我去了账房,谁知道那李婆子算来算去,老是给我们算少了二两银子,我气不过,同她大吵了一架。”

    “院里其他人呢?”李云舒蹙眉。

    陈嬷嬷道:“早上姐刚走,李婆子就来找我,是府上客人都走了,要喊人去收拾客房,将几个丫头都支去了。”

    陆晚晚和李云舒对视了一眼。

    故意支走院里的丫鬟,又拖住陈嬷嬷,伺机开门揖盗,放进歹人。

    做这事的人,首先得脑子聪明,其次胆子得大。

    陆锦云脑子不聪明,但她现在和成平王府搭上线,背后有宋落青出谋划策;

    她刚死了娘,悲愤交加,什么都敢做。

    李云舒问:“你现在算怎么办?”

    陆晚晚微微合眼,道:“她给我送了这么贵重的一份礼,我当然要还她一礼。”

    ————

    自母亲死后,陆锦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母亲死去时的容颜,她眼睛瞪得极大,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分明死不瞑目。

    像她这么要强的人,怎么会上吊自尽!

    肯定是陆晚晚跟她了什么,逼得她走投无路。

    她做梦都想将陆晚晚撕成碎片。

    今夜,她的睡梦中先是闪过母亲的脸,但很快,便掠到另一幕场景。

    陆晚晚的香闺之中,青烟淡雾,风过帘舞,清阳光正好,月绣推门而入,喊她起床。

    随即,她大声尖叫起来,惊动了整个陆府。

    她跟着看热闹的人挤去长思院,只见陆晚晚已经惨死屋内。

    细雨般的蜘蛛在她身上爬行,它们啃噬着她的躯体,她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她因为中毒浑身浮肿,再也没了妖媚勾人的面容。

    陆晚晚死相凄惨,她愉快地从梦中醒来。

    天光已是大早,清的阳光洒满房间,温暖明亮。

    香棋伺候她梳洗,她问:“有消息了吗?”

    香棋抿了抿嘴,忐忑地摇了摇头:“还没。”

    陆锦云瞥了瞥外面大亮的天光,暗忖,时候不早了,怎么还没有风声传去?

    她按捺不住,道:“你往长思院去一趟,探一下风声。”

    香棋点头,刚走出门,云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她步履匆匆,神色慌张。

    “姐,长思院来人了。”她喘息着道。

    陆锦云动作一僵,欣喜地问道:“报丧来了?”

    云俏抿了抿唇,摇头:“月绣陈嬷嬷做了种允州糕点,给你送了些过来。”

    “她没事?”陆锦云不可置信一般,紧紧攥着梳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宋落青过,这种蜘蛛沾到身上是要往肉里钻的,毒性极大,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云俏:“月绣什么也没,就这糕点是允州特产,让你一定要尝尝。”

    陆锦云半疑半信,接过食盒,揭开盖子。

    她的瞳孔陡然间变得极大,她一声尖叫,然后将整个食盒扔了出去。

    食盒里哪是什么糕点,分明是一盘油炸蜘蛛。

    橙黄金亮,闻着有一股油炸的肉香。

    陆锦云感觉每个毛孔里都陡然张开,那些蜘蛛纷纷钻进她的肌肤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惊恐地逃到一边,将云俏推了过去,嘶吼道:“还不快去收拾了。”

    云俏哆哆嗦嗦,不敢动。

    陆锦云吓得眼泪直滚,拼命推她:“还不快去。”

    云俏一面淌泪,一面收拾地板。

    陆锦云看着被扫进撮箕里的蜘蛛,又是惊恐又是记恨。

    ——陆晚晚知道了蜘蛛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她院里的人都被调走了,她怎么会发现!

    她越想越怕,深入骨髓的恐惧感扑面而来,她吩咐香棋备车。

    此事得去和宋落青合计合计。

    ————

    宋时青身上的毒还未全解,仍旧没日没夜地流脓水,他被折磨得犹如一根枯枝,双颊凹陷,骨瘦如柴。

    王府请了好多大夫来看诊,依旧无解。

    宋落青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那可是她嫡亲的哥哥。

    但偏偏宋时青跟着了魔似的,死也不肯吐出陆晚晚。

    陆锦云上王府之时,宋落青刚从宋时青屋里出来,他这几天在接受针灸,纤细颀长的细针入肉两寸,他痛得浑身是汗。

    宋落青听着他痛哭的□□,心中极为恼火。下人来报陆锦云来时,她挥挥手让她滚。

    但很快,她想到陆锦云极有可能是来报丧的,于是心情愉快地让她进来。

    “郡主,不好了。”陆锦云一进门便火急火燎道。

    宋落青眸光朝四面一扫,丫鬟们十分有眼色地退避下去。

    她轻抚茶盏,道:“吧,怎么了?是不是陆晚晚死了?”

    陆锦云气结:“她没死,不知怎么回事,她发现了那些东西。”

    “什么!”宋落青重重搁下茶盏,雪白柔荑般的手指紧紧扣着茶盏盖子:“到底怎么回事?”

    陆锦云目光闪了闪,道:“今天一早起来,陆晚晚就让人给我送了个食盒过来,里面全是蜘蛛,过了油送过来的。方才我出门,在园子里还见了她,的的确确是没事。”

    宋落青懊恼地咬了下唇,昨日她派的宋时青的亲卫王昭去陆家,他身手极好,绝不会失手,这些蜘蛛也是她花大力气寻来的,原本是想让陆晚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结果还是让她逃过一劫!

    “这个贱人的命真硬啊。”宋落青黑漆漆的眸子摇曳着微光,好半晌才咬牙道:“算她这回运气好!”

    陆锦云好半晌才开口,她颤颤地问:“郡主,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急什么?来日方长,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宋落青侧目瞟了她一眼,忽然,眼神被她颈侧的一个红点吸引了:“你脖子上长的什么?”

    陆锦云纳闷:“哪里?”

    手指顺着脖子探过去,她摸到了一粒丘疹,她正纳闷,宋落青忽的失手将手中的茶盏翻了:“你怎么害了和我哥一样的病?”

    “什么?”陆锦云瞳孔放大,惊恐万分。

    宋时青的病症她听过,听他现在整个人生不如死,浑身生着烂疮,流着脓水。

    “郡主,我该怎么办?”她吓得三魂没了气魄,眼泪直滚:“我……我会不会?”

    宋落青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很快镇定下来,她让人将宋时青的大夫请来,至少先确定他俩是不是生的一样的东西。

    大夫很快便来,他仔细为嫁陆锦云看过,道:“郡主,陆姐和世子爷生的的确是同一种疮。”

    陆锦云膝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哭着拉着大夫的袖子:“会不会是误诊?你再仔细看看!”

    大夫摇头:“的确是一样的。”他又掉头对宋落青道:“既然陆姐和宋世子生的同一种疮,不定诱因也是一样的。只要找到陆姐生这毒的原因,不定就能治世子的疮毒。”

    宋落青惊喜:“真的吗?”

    大夫点点头,他问陆锦云:“敢问陆姐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

    她最近不是在成平王府就是在府上,其他哪儿也没去过,吃的东西都是平常之物。

    她据实以告,大夫也纳闷,又问:“是否接触过什么别的东西?”

    宋落青和陆锦云对视了一眼。

    今天早上陆晚晚送来的那个食盒!

    她拿过那个食盒,宋时青那日去见了陆晚晚,然后他们俩害了同样的疮毒。

    果然跟她有关系!宋落青银牙咬碎。

    “郡主,我现在要怎么办?”陆锦云双眸垂泪,哭得凄惨。

    宋落青心内烦闷无比:“冤有头债有主,你问我有什么用,当然是找陆晚晚要解药去!”

    她回想起宋时青的态度,如今想来,不定他早就知道自己害这么严重的病都是陆晚晚所害,可以他的性子,非但没有跳起来把陆晚晚抽筋剥皮,反而处处遮掩。

    很快她就想通了——宋时青有把柄落在陆晚晚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眼眸微微眯起,喝了口水,又将茶盏放下。

    ————

    最近,西城有几个乞丐患了天花,此事惊动不。

    若是寻常人得了天花,死后掩埋倒也无事。

    偏偏死的是几个乞丐,平常就住在城西的城隍庙,与他们接触的人很多。

    若是不当心,天花疫情传播开来,后果不容觑。

    是以此事惊动不,京兆府尹连日找太医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派官兵在城隍庙门口对乞丐施药。

    为了防止居民恐慌,这件事情暂且压了下来,没多少人知道。

    谢怀琛听到了风声,他喊来纪南方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让府上的人煎药服用。

    除此之外,他多捡了几服药,就放在屋里的桌案上。

    他召来谢染,道:“把这几服药送去陆府,给她,让她和院里的人喝了。”

    谢染不知他们最近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两人都挺别扭的,他讪讪地:“公子,你为什么不怎么去?”

    谢怀琛剜了他一眼:“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让你去就去,别磨叽。”

    谢染叹了口气,拿了药出门。

    他刚走了两步,谢怀琛就想不通了,自己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凭什么这么窝窝囊囊的?

    他喊住谢染:“你回来。”

    谢染顿住,将药双手递给他。

    谢怀琛拿了药,风一样掠出了门。

    他想明白了,好好坏坏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个结果。

    他和陆晚晚之间也是。

    就算当真要两清,也得亲耳听到她才算数。

    自己胡思乱想瞎猜算什么?

    这几天他日日和褚怀李远之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可闹得越是开心,一人独处时,心里堵得越是厉害,那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犹如潮水一般漫上来,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跟戏文里惨遭抛弃的春闺怨妇没两样,他堂堂正正谢家公爷为何要平白受这种委屈?

    他定主意要让陆晚晚给他个交代!

    到了陆府,他轻车熟路翻进院里,一路避开耳目,摸到陆晚晚的窗前。

    他在窗外徘徊了几圈,抬起的手几番放下,最终还是难以鼓起勇气扣响窗棂。

    陆晚晚躺在床上午休,却没睡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顶梁,她有心事,睡不着觉。脑袋一偏,目光落在窗上。

    薄薄的窗花纸映出了一道熟悉的挺拔的身影。

    她心中一窒——谢怀琛来了。

    她翻身下床,鞋也未穿,轻轻来到窗下。

    谢怀琛长吁一口气,再一次抬手,还未扣窗,窗户便陡然开。

    她灿若明霞的脸浮在眼前。

    陆晚晚眉宇间欣喜难掩:“你来了?”

    谢怀琛瞧着她的笑,心底松了两分,他点点头,将药递给她:“京城发现了几起天花,这是纪南方开的药,你熬了喝,预防天花的。”

    陆晚晚眼眶一红。

    她知道谢怀琛受了委屈,这委屈还是自己强加在他身上的。

    她捧着药,点了点头,:“谢怀琛,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谢怀琛唇齿翕动,他也以为自己不会来找她呢,都怪这双腿,不听使唤。

    他问:“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吗?”

    陆晚晚抬眸,双眸定在他的脸上,谢怀琛从她澄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有很多话要同你。”她声音轻柔。

    谢怀琛目光下移,落在陆晚晚扶着窗台的双手上,光洁的袖子下滑几分,露出一节莹白皓腕。

    “你。”

    一抬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陆晚晚低下头,心里仿佛是一汪宁静的湖投入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荡回来。

    她喉头嗫嚅,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谢怀琛抿着嘴沉默,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心胸狭隘,闷闷生了好几天气。

    陆晚晚长吁了一口气,:“那日我……”

    “陆晚晚!”她话音还未落地,院里忽然传来陆锦云带着哭腔的一声喊叫。

    她要死了,浑身痒得厉害,以脖子为中心,丘疹四处发散,犹如千万只虫蚁钻进她的身体里,难受到了极点。

    大夫不能挠,可实在是太痒了,不挠恐怕会痒死。

    被抓过的地方迅速破皮,血水流出来,沾染到的地方很快又发起别的毒疮。

    她想起宋时青的惨样,吓得魂都飞了。

    谢怀琛皱了皱眉,这个陆锦云大概和他命中带克,每次都是她。

    陆晚晚脸上浮起一抹歉意:“她又来了,回头我去国公府找你。”

    谢怀琛嗯了声,道:“我等你。”

    陆锦云很快冲进了屋里,她脸上也生了毒疮,娇俏的脸生了几粒疮,她不敢去挠,痒意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陆晚晚,你在食盒上下了毒,是不是?”她快崩溃了,眼泪淌过脸颊上的疮,生疼生疼的。

    陆晚晚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快把解药交出来。”她疾言厉色。

    陆晚晚让月绣给陆锦云递了一盏茶。

    茶端上来,陆锦云烦躁地一把将茶盏翻。

    茶水蜿蜒,淌了一地。

    陆晚晚微微抬眸,笑道:“二妹妹还有脸来问我讨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