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莹琅刚提过想要回她生的嫁妆的事，白梅为了安抚她，不让她再提这回事，肯定会把金秀给发卖了。

    那根绑金秀的绳子，可不仅仅是为了让金秀被拖着走，吃上点苦头的，而是要给白梅展示一下卫莹琅的态度，一个她不会让此事轻易揭过去的态度。

    很显然，白梅明白了她的意思，给出了让卫莹琅很满意的答复。

    只是金秀那个蠢货，恐怕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吧，卫莹琅只要一想到那蠢货震惊又恐惧的表情，又特别想笑。

    不过话又回来，金秀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白梅也好，卫家的其他人也罢，都会从这件事里认识到她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由着人作践的可怜了，以后对她的态度也就都得悠着点。

    杀鸡儆猴，这鸡杀了，猴群也儆到了，堪称完美！

    卫莹琅一时间心情大好，拍了下，道：“锦雀，倒茶！”

    “是，姑娘。”锦雀脆生生的应了，给卫莹琅的杯子里添了茶水。

    卫莹琅饮了一口，又吃了块点心，舒爽的眯了眯眼睛。

    “恭喜姑娘，除了金秀那恶奴，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您不敬了。”素心在一旁拍马屁。

    “是吗？可是没有了不敬的人，还有自作聪明，想利用我的人呢。”卫莹琅状似不经意的道。

    素心霎时身子一抖，却强撑着道：“怎怎么会？您笑了，谁敢啊”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胆子，莫不是觉得我蠢到看出来？”卫莹琅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素心。

    素心脸一白：“不，奴婢不知道奴婢”

    卫莹琅挑了挑眉，一副你继续编，我听着的表情。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像是能看到人心里去似的，在这样的眼神下，素心不禁产生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求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素心哭着求饶。

    这下可把王妈妈和张妈妈整蒙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锦雀起初也有些疑惑，但随即联想到会前院的路上，素心那不对劲的神色，便似乎有了一丝丝明悟。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有那么好杀吗？”卫莹琅呵了一声，笑着问道，光从声音，竟然听不出来到底生没生气、有多么生气。

    素心忙改口：“是奴婢错了，奴婢口不择言，姑娘您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一点也不好杀！”

    卫莹琅一下子被她逗笑了，道：“你少给我戴高帽，不要以为你这么，我就会放过你。”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素心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

    卫莹琅冷了脸色，道：“素心，你知道我嘴讨厌什么样的人吗？就是你这种明明犯了错，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最后一步，就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还妄想狡辩的人！”

    “姑娘”素心愣愣地看着卫莹琅，眼里害怕的涌出泪水。

    卫莹琅厌恶的皱了皱眉：“不要装可怜，擦了眼泪，好好把你做的事情解释清楚。”

    见她神色是实打实的厌恶，素心便知道她不吃卖惨这一招，于是赶紧擦干眼泪，老老实实的低头跪好，开始诉。

    她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确实利用、欺骗了姑娘，奴婢并没有去叫金秀，金秀也从来没过让姑娘您亲自去找她的话，都是奴婢胡的，为的就是挑起个姑娘您对金秀的怒火，让您去教训她。”

    到这里，她突然愣了一下，回忆起之前，卫莹琅见了金秀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这件事，也没有质问金秀为何会有那样的态度，难道

    “没错，我早就看出来了。”卫莹琅见素心神色有异，便点了点头。

    素心怔怔的看着卫莹琅，忽的苦笑一声，道：“姑娘果真冰雪聪明，我竟然妄想欺骗姑娘，实在是实在是愚不可及！”

    卫莹琅敲了敲椅子扶，道：“好了，现在可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可是金秀欺负你了，你才想着借我的报仇？”

    提到这件事，素心眼睛都变红了，恨恨道：“没错，金秀她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想让奴婢嫁给她那痴傻儿弟弟做媳妇！”

    顿了顿，缓了一口气，接着道：“奴婢不愿意，她就去找夫人，让夫人做主，奴婢的卖身契在夫人里，怎能违抗夫人的命令？可是奴婢实在是不甘心啊！”

    卫莹琅了然，素心长得不差，年纪又正好，就算因为身份的原因，嫁不了多好的人家，配个府里的管事确实完全可以的，突然让她嫁给一个傻子，她能愿意才怪。

    只是，听她这么，卫莹琅想到，荷香园的这几个下人的卖身契，好像都在白梅里。

    按理，卫莹琅既然是一个院子的主人，下人的卖身契应该掌握在她自己里才是，可当初白梅卫莹琅还，害怕她被人三言两语就哄骗的卖身契轻易交出去了，所以代她保管。

    白梅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通过这种方法，把荷香园下人的命都捏在了自己里罢了。

    “看来，我得把卖身契都要回来才行。”卫莹琅喃喃一句，然后问素心，“发生了这种事，你为何不来告诉我？为何不向我禀明实情，反倒故意欺骗利用？”

    “因为因为”素心身子抖了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

    卫莹琅看了她一会儿，明白了。

    “你觉得我胆怯弱，不敢反抗夫人，为你做主？”卫莹琅问道。

    素心点了点头：“姑娘，是奴婢的错，奴婢”

    “停！”卫莹琅打断她的话，没兴趣听她再些可怜兮兮的话求饶，道，“所以你故意编造谎话挑起我对金秀的怒火，想借我的处置金秀，让我不得不跟夫人对上？”

    “是是这样，姑娘的没错。”素心心里发慌，却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