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磨蹭着不肯坐，春雨娘想起什么，停下来望着他：&p;p;ldq;是了，学馆的宿先生来过，听你跟廪实都在苏姑娘家，便径直走了，春雨，可是你又闯了什么祸？&p;p;rdq;

    春雨迟疑良久，咬牙道：&p;p;ldq;娘，我&p;p;ellp;&p;p;ellp;我不想上学了&p;p;ellp;&p;p;ellp;&p;p;rdq;

    他吞吞吐吐地讲了事情经过，低头等着娘亲训斥，然而，等了半晌，厅中却仍是一片静寂。

    春雨心里纳闷，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却见母亲嘴唇轻颤，闭了闭眼，泪水扑簌落下。

    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母亲流泪，一时间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原地，动弹不得。

    春雨娘哭了半晌，带着一丝希冀问道：&p;p;ldq;春雨，你可是见娘攒钱辛苦，所以想退学么？你不用担心，去年光景不错，娘里有些余钱，何况今年春天雨水又足，再过半个月，下一茬青菜便能摘了。&p;p;rdq;

    春雨咬了咬牙，硬着心肠道：&p;p;ldq;我并不是为了这个，娘，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材料，您就饶了我吧。&p;p;rdq;

    春雨娘定定看了儿子片刻，眼中光芒尽散，哽咽道：&p;p;ldq;罢了，春雨，你既无心向学，娘也不能总逼你。如此，自明日起，你就先跟着我下田吧。&p;p;rdq;

    完，她支撑着站起身来，缓缓走进房中，将门紧紧关上。

    春雨独自坐着，既不吃饭，也不点灯，从天色黑透，直到月上中天。

    陆文砚从碧河村老宅出来，已是夜半时分，他正在马车中昏昏欲睡，忽听御风唤道：&p;p;ldq;公子，您看，那边的好像是吴春雨。&p;p;rdq;

    陆文砚睁开眼睛，向他指点的方向望去，果然，明净的月光下，春雨沿着池塘缓缓行走，不时停住，望着水面发呆。

    他不由微微变了面色：&p;p;ldq;这些孩子真麻烦。罢了，许伯，劳烦您在前面停车吧。&p;p;rdq;

    陆文砚和御风一起来到池塘边，挡住春雨的去路，春雨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他们半晌，这才回过神来：&p;p;ldq;文&p;p;ellp;&p;p;ellp;文砚哥哥？&p;p;rdq;

    陆文砚轻哼一声：&p;p;ldq;别叫得那么亲热，谁是你哥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做什么？&p;p;rdq;

    &p;p;ldq;我&p;p;ellp;&p;p;ellp;我心里烦闷，就出来走走&p;p;ellp;&p;p;ellp;&p;p;rdq;

    御风打量春雨片刻，发觉他的鞋子已经半湿，在陆文砚臂上轻轻碰了一下。

    陆文砚会意，更是拧起眉头：&p;p;ldq;怎么，你还真想寻死啊？&p;p;rdq;

    他略想了想，蓦地点点头：&p;p;ldq;罢了，既然如此，我索性成全你。&p;p;rdq;

    着，竟飞起一脚，将春雨踹进塘中。

    御风毫无准备，待要出，却被陆文砚拦住，他不禁有些诧异：&p;p;ldq;公子，您这是何意？&p;p;rdq;

    陆文砚摇了摇头，眼睛紧盯着池塘，只见猝不及防的春雨先是呛了两口水，旋即拼命浮出水面，向塘边游来。

    他死死扒住岸上丛生的草木，一边咳嗽，一边怒瞪着陆文砚：&p;p;ldq;你&p;p;ellp;&p;p;ellp;你干什么？&p;p;rdq;

    陆文砚暗暗松了口气，向他微微一笑：&p;p;ldq;你既会水，这样下水自然淹不着，需得在脚上绑些重物，或者穿一身厚棉衣，口袋里多放石块。&p;p;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