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霜儿抱住孙妙兰，两人哭个不住，凉音只觉眼前发黑，她强撑着坐下，足足过了两刻，才艰难道：&p;p;ldq;霜儿，巧娘姑姑现在何处？可有人帮着操办？&p;p;rdq;

    霜儿哭着点头：&p;p;ldq;有几位邻居帮着照看，我大哥也在那儿，他们让我过来给姐姐报个信儿。&p;p;rdq;

    凉音心中凄楚，良久才站起身来：&p;p;ldq;我回家换身衣服，现在就去东山。&p;p;rdq;

    霜儿擦擦泪水：&p;p;ldq;我也去，还没给师傅擦洗呢。&p;p;rdq;

    孙妙兰看看凉音，又看看霜儿，忧心道：&p;p;ldq;我自己留在这儿，难免胡思乱想，不如索性关了店铺，同你们一道上山，多少也能帮上些。&p;p;rdq;

    凉音轻轻摇头：&p;p;ldq;不用，姐姐与巧娘姑姑不算相熟，留在绣坊看店就好。霜儿，你累了两日，今晚就安生歇歇，明早再回东山吧。&p;p;rdq;

    安顿妥当，她雇了一顶轿子，匆匆赶回家中，简单向母亲交待了几句，又去西邻寻陈大嫂。

    见她面色发白，额上满是汗水，陈大嫂急忙放下中的活计：&p;p;ldq;凉音妹子，你这是怎么了？&p;p;rdq;

    凉音讲了张巧娘的事，含泪道：&p;p;ldq;陈大嫂，我今晚准备留在东山守着巧娘姑姑，娘亲就拜托您了&p;p;ellp;&p;p;ellp;&p;p;rdq;

    陈大嫂怔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p;p;ldq;知道了，家里就交给我吧。凉音妹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啊？&p;p;rdq;

    凉音回家换了一身素净衣裙，摘下头上的步摇，簪上一朵白花，乘轿向东山而去。

    她一路恍惚，到了村口，打发轿夫回去，定了定神，举步前行。

    及至张巧娘家，远远便见门上悬了白布，凉音这才觉出真切，不由脚下一软，跌坐在门前。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挪地向屋里走去。

    几位似曾相识的村人上前询问，凉音苦涩应道：&p;p;ldq;我叫苏凉音，之前一直从巧娘姑姑这里买纺线&p;p;ellp;&p;p;ellp;&p;p;rdq;

    其中一名黑瘦男子闻言，点头道：&p;p;ldq;你就是苏姑娘吧，我是霜儿的大哥。苏姑娘，你过来瞧瞧张婶婶吧。&p;p;rdq;

    熟悉的厅中摆了一口薄棺，张巧娘静静躺在里面，双目微闭，面容有些苦楚之色，额上明显着一大块血肿。

    霜儿大哥叹了口气：&p;p;ldq;那旱塘有近两丈深，婶婶想是跌进去时伤了脚，又喊不应人&p;p;ellp;&p;p;ellp;苏姑娘，方才几位大姐已经帮婶婶擦了身、换了衣服，明日便可下葬，到时入土为安，又有这么些人来送，你也别太伤心了。&p;p;rdq;

    凉音潸然泪下，定定看了张巧娘一阵，喑哑着嗓子道：&p;p;ldq;我帮巧娘姑姑梳梳头吧。&p;p;rdq;

    凉音打来清水，在炉子上加热至半温，一边抹泪，一边用洁净的布巾蘸了水，在张巧娘面上轻轻擦拭，又将那已然僵硬的身体扶起，倚靠在自己身上，为她仔细梳头。

    见她如此，众人不禁为之动容，霜儿大哥迟疑片刻，凑近道：&p;p;ldq;苏姑娘，张婶婶只有一个远房表亲在齐州经商，尚城并无亲人，霜儿虽是她的徒弟，但毕竟年幼，你既来了，便充当她的亲友，帮着操持操持吧。&p;p;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