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赌输了,又如何?
“赌输了,又如何?”&p;p;lt;/p&p;p;gt;
随着言语声响,长乐驿大堂之外,脚步声响,沉重,整齐,如同战鼓,敲打在整个长乐驿的大堂之上。&p;p;lt;/p&p;p;gt;
不多时,一群人涌入大堂之中。&p;p;lt;/p&p;p;gt;
为首之人面白微须,一双眼睛微微眯起。&p;p;lt;/p&p;p;gt;
正是高明!&p;p;lt;/p&p;p;gt;
在他身后,周全、刘安、赖忠、侯三、侯六,分列左右,隐隐将“淮南大少爷”保护在中间,后面还有十多人,都是淮南谍报司的好,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死死盯着长乐驿大堂之中的众人。&p;p;lt;/p&p;p;gt;
高明进门以后,冷冷一笑,看着三人之中的“二哥”,轻轻道:&p;p;lt;/p&p;p;gt;
“何二爷,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p;p;lt;/p&p;p;gt;
言语轻柔,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在问好,不过微眯的双眼之中,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锋利,如果目光能杀人的,恐怕现在都能给何二身上捅两个窟窿了。&p;p;lt;/p&p;p;gt;
所谓“二哥”,正是何二!&p;p;lt;/p&p;p;gt;
自从炸毁长安武库之后,他一直藏身于长安城中,今天这才是第一次露面,坐在长乐驿之中,显然,如果没有高明带人把他堵在大堂之上,恐怕等天黑的时候,何二还真就能脱离长安返回幽州了&p;p;lt;/p&p;p;gt;
“对了,你还没呢,滞留长乐驿,乃是赌我等不能及时截住你们三人,赌赢了,自然让你逍遥法外,但是赌输了,又当如何?”&p;p;lt;/p&p;p;gt;
高明这两个多月一来,一直对何二“念念不忘”,今天终于见到了活人,却也没有表现的如何激动,反而有兴致问问,何二到底是怎么想的。&p;p;lt;/p&p;p;gt;
“赌输了,又如何?”&p;p;lt;/p&p;p;gt;
何二一见高明带着二十多好出现在长乐驿,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棋差一招,随口叨念了一遍高明的问题,猛然起身,直接拔出腰间的横刀,刀尖直指不远处的高明,毫不压抑浑身上下的戾气,开口道:&p;p;lt;/p&p;p;gt;
“赌输了,又能如何!?&p;p;lt;/p&p;p;gt;
不过拼死一战而已!&p;p;lt;/p&p;p;gt;
难道就借着这一个时辰不断逃窜不成,直到跑不动了,被你淮南大少爷带着人追上,像猎人捕杀猎物一般围杀?&p;p;lt;/p&p;p;gt;
与其那样,我何二宁愿保留住体力,借着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养精蓄锐,到了最后拼死一战的时候,也好和你高明高御史好好较量一番!”&p;p;lt;/p&p;p;gt;
高明听了,默默点头。&p;p;lt;/p&p;p;gt;
他知道,形势发展到眼前这种境地,对于何二等人来,想活命,只有一线生。&p;p;lt;/p&p;p;gt;
这一线生,并不是邢縡谋反给他们争取来的这“一个时辰”的时间,而是邢縡忽悠王銲谋反,能不能确实达到“声东击西”的效果。&p;p;lt;/p&p;p;gt;
达到了,就能吸引了朝堂和自家师父的注意力,暂时忽略了何二等人,让他们逃出生天。&p;p;lt;/p&p;p;gt;
如果没有,那就没办法了,只有死,区别仅仅是何二自己的那样,是选择如同猎物一样被围杀,还是如同现在一样,养精蓄锐之后还有力气拔出刀子指着高明。&p;p;lt;/p&p;p;gt;
这确实在赌。&p;p;lt;/p&p;p;gt;
赌的,不是那一个时辰,而是朝堂在“王鉷亲弟弟王銲谋反”的时候,能不能还兼顾“其他”。&p;p;lt;/p&p;p;gt;
想到这里,高明不由得一叹,这种“赌”,从本质上来,也是“生死操纵于他人之”!&p;p;lt;/p&p;p;gt;
再抬头,看何二,横刀在,直指自己的鼻尖,双眼之中满含杀气,透着那么一股色厉内荏!&p;p;lt;/p&p;p;gt;
高明笑了。&p;p;lt;/p&p;p;gt;
事到如今,反而不着急抓他了,当初在长安武库,你何二是怎么折腾我的!?咱自然不能原原本本地还回去,因为咱不像你那么没品,不过呢,受点利息也是正常吧?&p;p;lt;/p&p;p;gt;
“何二,这是早就做好拼命的准备了啊?&p;p;lt;/p&p;p;gt;
好!&p;p;lt;/p&p;p;gt;
一会给你会&p;p;lt;/p&p;p;gt;
不过呢,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p;p;lt;/p&p;p;gt;
高某人带着兄弟们到了长乐驿,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仿佛早有预料?&p;p;lt;/p&p;p;gt;
怎么,赌命之前就知道要认输吗?”&p;p;lt;/p&p;p;gt;
何二闻言,冷哼一声。&p;p;lt;/p&p;p;gt;
“高明,莫要以为你在长乐驿堵住了我,你就能如何?今天的事儿,不过是局势所迫而已,并不代表你高明就能比我何二强了多少&p;p;lt;/p&p;p;gt;
什么赌命的时候就认输了,你以为我猜不到你们已经包围了长乐驿了吗?”&p;p;lt;/p&p;p;gt;
到这里,何二目光流转,向高明等人身后看了一眼,果然,长乐驿的驿长、伙计,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由得冷哼一声。&p;p;lt;/p&p;p;gt;
“这里是长乐驿,号称长安城东第一驿,除了两京的都亭驿,恐怕这里就是整个大唐最为热闹繁华的所在&p;p;lt;/p&p;p;gt;
今天竟然清净成这个样子,只要不是傻子,谁还能不知道有问题?&p;p;lt;/p&p;p;gt;
不错,听汜水侯如今正在大朝会上大杀四方,自然引得长安城中所有人心神大震,官员,在大朝会上难以脱身,官员的家眷子弟以及那些豪商、富商,也因为朝堂地震难以离开&p;p;lt;/p&p;p;gt;
但是,前来长安的人呢,难道他们都不用经过长乐驿吗?”&p;p;lt;/p&p;p;gt;
到这里,何二冷哼一声,仿佛高明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就是对他智商的侮辱一般。&p;p;lt;/p&p;p;gt;
“这里是长安城东第一驿站!&p;p;lt;/p&p;p;gt;
迎来送往,最是繁华不过!&p;p;lt;/p&p;p;gt;
就算今日离开长安之人,都因为汜水侯而滞留了行程&p;p;lt;/p&p;p;gt;
那些前来长安之人呢?&p;p;lt;/p&p;p;gt;
难道今天就那么凑巧,没有一个人从东边大路前来长安城,还是他们也知道了汜水侯在大朝会之上的所作所为、不敢在这个多事之秋进入长安城?”&p;p;lt;/p&p;p;gt;
何二着着,也不由自主地一声长叹。&p;p;lt;/p&p;p;gt;
“所以&p;p;lt;/p&p;p;gt;
我等三人再次养精蓄锐&p;p;lt;/p&p;p;gt;
刚开始的时候,无人进出长乐驿,也算是正常&p;p;lt;/p&p;p;gt;
但是足足一个时辰了,依旧无人进入,那就不对了&p;p;lt;/p&p;p;gt;
这必然是有人包围了长乐驿,让人不得进出,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p;p;lt;/p&p;p;gt;
可惜,当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终究是晚了,那个时候,想必你们牢牢包围了长乐驿,就算我们三人要突围的话,恐怕也没有会了&p;p;lt;/p&p;p;gt;
与其突围,不如养精蓄锐,等你来!”&p;p;lt;/p&p;p;gt;
何二着,重新攥紧了上的横刀,双眼之中的杀气重新弥漫,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堂门外的高明,低声喝道:&p;p;lt;/p&p;p;gt;
“刚才何某正在想,既然有人包围了长乐驿,却不知道带队之人是谁&p;p;lt;/p&p;p;gt;
却不想,是你!&p;p;lt;/p&p;p;gt;
正好!&p;p;lt;/p&p;p;gt;
一来,了却了我漕帮和你老高家之间这么多年的恩怨!&p;p;lt;/p&p;p;gt;
二来,何二此生恐怕不能亲斩杀汜水侯为我家大哥报仇了,杀了你,聊胜于无!等到了下面,跟我家大哥,我也算有了个交代!”&p;p;lt;/p&p;p;gt;
猛然一声断喝。&p;p;lt;/p&p;p;gt;
“高明,可敢与我决一死战!”&p;p;lt;/p&p;p;gt;
高明闻言,一声冷哼,气势上却是寸步不让!&p;p;lt;/p&p;p;gt;
“有何不敢!?”&p;p;lt;/p&p;p;gt;
他这么一,何二大喜过望,身边的刘安却急了。&p;p;lt;/p&p;p;gt;
“少爷!”&p;p;lt;/p&p;p;gt;
刘安本就是高明身边的贴身护卫,从扬州开始就一直跟在高明的身边,当初就是为了追踪何二,这才硬闯张守珪废园,结果遭了黑衣人的埋伏,刘安和当时已经中了蒙汗药的周全,护卫着高明在张守珪废园之中且战且退,局势堪称岌岌可危,虽然最后义率领淮南谍报司杀到,救下了三人,刘安却因为保护高明而受了重伤。&p;p;lt;/p&p;p;gt;
事后,因为伤重的关系,刘安和周全两人,一直留在淮南进奏院中养伤,就连贴身护卫高明的差事,都暂时交给了出身于淮南谍报司的赖忠等三人。&p;p;lt;/p&p;p;gt;
仔细算下来,从受伤开始到现在,也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p;p;lt;/p&p;p;gt;
刘安的伤势恢复得不错,纵然伤势沉重,在淮南一方不计成本的投入之下,经长安名医精心调理,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只要不亲自动拼杀,已经于常人无异,以现在的情况来,他和周全两人,只要在安心调养半年,就能完全恢复了。&p;p;lt;/p&p;p;gt;
也就是,虽然刘安看起来还不错,但是他现在终究还是一名病人&p;p;lt;/p&p;p;gt;
这一次,要不是高明漏了口风,是要捉拿何二,刘安和周全两个人,还在淮南进奏院躺着呢&p;p;lt;/p&p;p;gt;
为啥刘安一听要捉拿何二,不顾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定要前来抓捕的现场?&p;p;lt;/p&p;p;gt;
一来,刘安和何二有仇。&p;p;lt;/p&p;p;gt;
当初恩怨不必多了,现实被何二从眼皮子底下逃脱,追击的时候又中伏,险些丢了性命,就刘安本人来,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样的亏!&p;p;lt;/p&p;p;gt;
即便当初还在扬州的时候,即便面对那些盐枭、海盗都没有这么窝囊过——那都是面对面的厮杀,输了,认,哪里像何二这样,还带用计的?&p;p;lt;/p&p;p;gt;
用计没事&p;p;lt;/p&p;p;gt;
关键是自己还“中计”了&p;p;lt;/p&p;p;gt;
这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暴击!&p;p;lt;/p&p;p;gt;
这仇,大了!&p;p;lt;/p&p;p;gt;
刘安就算不能亲杀了何二报仇,却也要亲眼看着他身首异处才算解恨!&p;p;lt;/p&p;p;gt;
二来,刘安就怕高明控制不住!&p;p;lt;/p&p;p;gt;
刘安名为高明的贴身侍卫,其实这么多年和高明在一起,混得跟兄弟差不多,直白地,他对高明很是了解——&p;p;lt;/p&p;p;gt;
高明是个要脸的人!&p;p;lt;/p&p;p;gt;
什么淮南大少爷,什么谢三郎首徒,什么白面三郎&p;p;lt;/p&p;p;gt;
是名声,也是压力&p;p;lt;/p&p;p;gt;
光有名声,做不成事情,那叫名不副实!&p;p;lt;/p&p;p;gt;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安亲眼见到高明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是如何拼命的!&p;p;lt;/p&p;p;gt;
如今向来那一段战火纷飞的日子,以刘安的冷静都不由得热血沸腾。&p;p;lt;/p&p;p;gt;
句公道话,高明在扬州,没给节帅丢人!&p;p;lt;/p&p;p;gt;
高明在扬州如此,在长安也想这样&p;p;lt;/p&p;p;gt;
可惜,平日里的兢兢业业,没人在意,大唐天下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了灞水码头大火和长安武库大火一案上面,高明虽然拼尽了全力,但是,单纯从结果来,办得那叫一个拖泥带水&p;p;lt;/p&p;p;gt;
对于高明来,俩字,窝火!&p;p;lt;/p&p;p;gt;
全是因为何二!&p;p;lt;/p&p;p;gt;
虽然这两个案子后面,有弥勒教,有邢縡,有孙员外郎,还有王鉷、王銲兄弟在里面瞎掺和但是活跃在最前方的,一直都是何二!&p;p;lt;/p&p;p;gt;
刘安就因为在张守珪废园之中被何二埋伏了一回,就跟何二结下了死仇&p;p;lt;/p&p;p;gt;
高明呢!?&p;p;lt;/p&p;p;gt;
张守珪废园之中,中伏的,不仅仅有刘安,还有高明!&p;p;lt;/p&p;p;gt;
除此之外,高明一路追踪三千斤火药,最后硬生生地追到长安武库之中了,还被何二给抓了&p;p;lt;/p&p;p;gt;
这是啥?中伏第二弹?&p;p;lt;/p&p;p;gt;
更不用当时何二抓着“洛阳漕帮”和“老高家”的恩怨,了个溜够&p;p;lt;/p&p;p;gt;
如果是“结仇”的话,高明和何二之间,那真是一天两地仇三江四海恨!&p;p;lt;/p&p;p;gt;
刘安就怕高明一见何二就控制不住&p;p;lt;/p&p;p;gt;
果然!&p;p;lt;/p&p;p;gt;
何二一叫板,高明竟然应战了!&p;p;lt;/p&p;p;gt;
“少爷,何必呢!?&p;p;lt;/p&p;p;gt;
如今咱们已经将长乐驿重重包围,何二此人插翅难逃!&p;p;lt;/p&p;p;gt;
如今挑战,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p;p;lt;/p&p;p;gt;
少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咱们”&p;p;lt;/p&p;p;gt;
“好了”&p;p;lt;/p&p;p;gt;
刘安还没有完,就被高明打断了。&p;p;lt;/p&p;p;gt;
高明转头,看着刘安,咧嘴一笑,轻轻拍了拍刘安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p;p;lt;/p&p;p;gt;
“师父了,让我破案的时候,多动脑子少动刀子&p;p;lt;/p&p;p;gt;
不过也了,事到临头,向前冲!&p;p;lt;/p&p;p;gt;
事到如今,长安武库大火一案,基本已经尘埃落定了,到底都是谁在背后上蹿下跳,已然被咱们掌握得七七八八了,从破案的这个角度,已经没什么了,也就是,多动脑子少动刀子,在这个时候,已经用不上了”&p;p;lt;/p&p;p;gt;
着,高明缓缓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微微俯身,压低刀身。&p;p;lt;/p&p;p;gt;
“何谓大事临头向前冲?&p;p;lt;/p&p;p;gt;
那就是师父告诉我,做事,该动脑子的时候,自然要动脑子,但是,该动刀子的时候,不能惜命!&p;p;lt;/p&p;p;gt;
何二此人,乃是漕帮余孽,如今又加入了弥勒教,无论是从我老高家来,还是从师父那边来,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p;p;lt;/p&p;p;gt;
我淮南威震大唐,自然看不上这样的漕帮余孽,但是,也不能放纵他无时无刻都琢磨着给我淮南坏事!&p;p;lt;/p&p;p;gt;
以前没会,且容他蹦跶两天&p;p;lt;/p&p;p;gt;
如今有了会,断然不能放他逃出生天!”&p;p;lt;/p&p;p;gt;
高明嘴上着,人却缓缓向前,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盯着已然绕出桌子的何二,缓缓道:&p;p;lt;/p&p;p;gt;
“另外,如果不能亲砍他我高明,于心,不甘!”&p;p;lt;/p&p;p;gt;
完,大喝一声,蹂身而上,中横刀,已然呼啸而去,直奔何二!&p;p;lt;/p&p;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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