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们,我的你们
我们如同身在结局才会出现的画面里,任何一处角落,任何一秒都变得可爱,让人无法割舍。
当宣布毕业典礼结束时也同样宣告了他们学校生活的休止符,同学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有些唏嘘,有些感慨,可这是必须的,从幼儿园到大学,经过一个又一个阶段,每次毕业的心情都不同,但这大概是麦丁最后一次毕业了。
他走出学校礼堂,深深地吐了口气,完事了。两人又往教室走去,麦丁需要收拾点东西,其实只是借口而已,他没多少东西,就是想拽着安子晏去趟教室,至于是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坐在位置上,麦丁拿着书望着黑板,突然:“安子晏,你帮我拍张照吧,我还从没拍过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照片。”他着翻开书,拿起笔,故作很认真地模样。
“你拍些假照片有什么用?”安子晏残酷地戳穿麦丁,麦丁反驳:“你这话可得不对了,什么假照片,我平时太认真学习没留下纪念,不拍张照片留下证据,别人还不知道我在学校里有多认真呢。”
“没人想知道。”
“这世界上还是有关心我、在乎我的人!我爸妈会想知道!”
“不是我想击你,你爸妈可能更想要我的照片。”
“我看你就是想击我!”他不服气地摸出电话,拨通了麦丁妈的号码,为了故意给安子晏难堪,他还开了免提,电话刚接起,麦丁就迫不及待地:“妈,今天我毕业拍了很多照片,你们肯定很想要吧,我多印一份出来让你们做纪念。”麦丁妈着哈欠:“家里你的照片已经够多了,把帅的照片多拿点过来吧,家里都没有几张,你的就不用了,拿回来占空间。”
“他的照片就不占空间?”麦丁控制住情绪问,他以为这样麦丁妈就能察觉到对自己儿子的伤害,结果麦丁妈很干脆:“不占。”
挂断电话后,麦丁瞪向安子晏:“我偏偏只把我的照片给她,看她能怎么样,快帮我拍下,如果有人进来了多不好意思。”他也知道不好意思,安子晏不耐烦地用手机随便给麦丁照了几张,麦丁又走上讲台,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出四个大字:学习委员。然后他端正地站在黑板前:“这里也拍一张,唉,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学习委员了。”
“没人在乎。”安子晏拉开凳子,像往常一样坐着。麦丁从讲台也走回自己的位置,他凝视着黑板,想从心里摸索点感觉出来,但,他什么感受也没有,之前的唏嘘和不舍好像只是由于毕业典礼的场面和音乐才产生的效果,现在的他平静又安心,大概是因为麦丁心里清楚,离开了学校,他的同桌还是会和他同床。
“毕业你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没?”麦丁偏头问了安子晏一个多余的问题,他明明知道安子晏的回答,果然他:“没有。”
“就猜你会这么。”他笑了,没有阳光空气依然温暖,麦丁的动作太自然了,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安子晏的腿上,被安子晏抓住了,今天的安子晏是不是太会耍温柔了,可惜他又错了,他发现自己的手慢慢上移,正被安子晏移往他两腿之间最邪恶的位置。麦丁慌忙抽回手,叫道:“你就没有基本的素质?!这里是教室,是学习的地方,就不能清新点吗?”安子晏露出不易察觉的坏笑,在麦丁眼里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他:“不能。”麦丁像个束手无策的家长。
这让他又爱又恨的同桌,什么时候才能只恨不爱呢!
“现在是回家吗?”麦丁边走出教室边问。
“周格他们要庆祝下。”
听到周格的名字麦丁脸上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如今看到周格和Ellen这两头充满肉欲的淫兽他就作呕。等等,今天还没有结束……
“该不会你又设置了什么陷阱等着我?”
安子晏别提有多不屑了:“被害妄想症。”
“还不是你害的!你真的什么都没做?”麦丁再一次的确认,安子晏的表情还是捉摸不透的,即不像承认也不像否认。看到他不回答自己,只是往前走,麦丁只得跑步跟上前。
“那付叔的电话又是怎么回事?”
安子晏停住,麦丁差点撞到鼻子,他向后侧了侧头:“也许该为你的迟钝颁个奖什么的。”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麦丁浑浊的大脑试图理出思绪,难道?不会的!自己不可能会蠢到如此的地步!他是故意让自己听到他与付叔的电话,然后,他没花一点力气,没费一个人工,让自己整天疑神疑鬼,神经紧张。安子晏用一个最廉价、最节能的恶作剧就把自己作弄得团团转!还以为他真的变了,呸!变什么变,他只是换着法子来玩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猜出来了,根本没放在眼里。”笑容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只剩下逞强了。安子晏没有答话,又继续向前走,麦丁跟在后面也继续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叙述:“我从来没在意过你跟谁电话,更别你们的谈话内容了。今早我出门时别提有多淡定和潇洒,心情舒畅,压根没担心过你会使什么恶作剧!”
安子晏只是耸耸肩,麦丁还在着,当他跨出校门时,停住了。他回过头看着学校,他的心情太平静了,像在听首缓慢又动人的音乐。毕业了,毕业了,毕业了啊……麦丁不断在心里默念着,似乎在确认这个事实。
麦丁是毕业了,那其他人毕业又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得意地向室友炫耀,然后高兴地跑向在不远处等着他冷静抽烟的那个人面前,期待着被夸奖,边叫着那个人的名字边自恋地笑着,会不会靠在18楼的阳台上低头想看清那位衣着洁净的人什么时候能从毕业典礼回来让整个阳台都充盈着甜甜的气息,当气息从身后传来,他轻微地笑着,会不会躺在床上睡觉连毕业典礼都没兴趣参加,面对突然钻入被窝天然的人却不敢动弹担心那个人随时会黑化,当听到毫无生活常识的语言时,他无奈地笑着,会不会将长发撩到耳后在那个人从礼堂走出来时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穿着裙子跳到他身上,用犬牙轻咬住他的下唇,她坏笑着,会不会陪着那个人躲在黑暗的深处,用明亮又清澈的神情向帽子下那张看起来毫无情感的脸述着毕业后种种想法,在黑暗里拿着纸和笔的他显得如此洁白和刺眼,他天真地笑着,会不会还有更多的,更多的人毕业。
你们,在笑着。每个字完成时,你们的模样就出现在我眼前,多奇妙。没人能清楚以后,也许会被窜改,也许会受到外界的伤害,也许会渐渐被遗忘,也许……可我想告诉你们,不管以后会变成怎样,我都会在这个世界里陪着你们,你们,是我的情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