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房玄龄死谏伐高丽 褚遂良一省为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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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脸色铁青,李淳风:“陛下,一来李君羡被杀,他并没有冤情,二来这种事本来就是臣的推测,准不准要等发生之后才能知道。”皇上:“你此人就在朕的后宫之中,如果朕把后宫里的人尽数杀掉,如何?”李淳风:“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天命是不可以违背的,一则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不那么容易被杀掉,二则即便是被杀了,谁能保证上天不会派第二个人来呢?三十年后这个人年事已高,或许还能够留下宗室的血脉,要是换个年轻的人来,陛下的子孙恐怕就要被她尽数屠光了。”皇上:“真是令人想不到,朕的后宫之中还能出宣太后?还能出吕后?还能出冯太后一样的人物?”李淳风:“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只有顺其自然才可以把损失减到最。庖丁解牛的故事,陛下一定听过吧!当解牛的技艺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庖丁看到了牛就不是一头简单的牛了,而是牛的骨骼经络,他里的刀就在牛的骨骼与经络的缝隙当中自在的游动,这动作就像桑林妙舞,牛不知其死,圣人治天下也是如此。”

    皇上:“你只不过是一个术士,现在也要教朕治天下了。”李淳风:“为人君者一定要谦下,这样各种建议才会像百川归海一样流到陛下这里,如果陛下能够识别其中有益于陛下治理天下的建议,并且能够使用它,则万民幸甚,天下的世士子幸甚。”皇上:“你的很有道理。”于是命人赠给李淳风二百匹绢,李淳风走了之后,皇上一个人待在大殿之内,他能够清晰的听到外面的风声。这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很显然这是不祥之兆。李淳风骑着马,在街上走着,忽然看到了一个熟人,只见那个人急急忙忙往外走,李淳风立刻打马过去拦住了他,:“你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对方拱:“听去天竺访问的使者回来了。”一听这话,李淳风也来了兴致,跟着他来到了城门之外。

    远远的瞧见王玄策骑着白马里拿着节杖,在他的旁边是苗山幽。有一辆球车跟在他的后面球车里就是阿罗那顺,在王玄策的左边有一个天竺人,此人披头散发,脖子上戴着一串骷髅,李淳风:“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来抢饭碗的。”熟人笑着:“这么他让你感到害怕了?”李淳风:“其实我巴不得陛下的身边都是人才,只可惜陛下年事已高,未必能够识别人才了。秦始皇能统一六国,不可谓不英明,可他到了晚年只要是涉及到寻仙问药,不管是多么离谱的法他都愿意相信,自古都是如此,上当受骗的人往往不是骗子,骗了他而是自欺欺人。比方一个人非常的贫穷,又患了重病,他就特别相信这世上有非常廉价的药材,可以医好重病。”熟人:“相信价钱昂贵的药就能够医好重病,也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李淳风:“总而言之,普通人根本无法抵御骗子,你只要被人盯上了就很容易上当。”

    不久之后,褚遂良匆匆忙忙带着一部分文武官员在城门口列队迎好,王玄策赶紧从马上下来向褚遂良行礼,褚遂良一边答礼一边:“使君远赴彼国遭遇这样的变故,不但能够全身而退,还能取得不世奇功?实在是可喜可贺。”王玄策:“如果不是凭借大唐的国威,这次成功是不会发生的,而周边的蛮夷之所以买唐朝使者的账,离不开大唐文武各级官员多年以来的励精图治。”褚遂良:“房先生病重,长孙司徒代管三省事务,我奉司徒之命,来迎接使君。”王玄策:“相比于官军在战场上取得大大的胜利,这一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的礼遇对于我来已经过于隆重了。”褚遂良:“这样吧!阿罗那顺先关到大理寺,其他人先回家,等我向陛下奏明之后,在等陛下的旨意。”

    王玄策:“全听褚相公的安排。”苗山幽在这次行动当中立下了功劳,但因为他没有像样的公民,所以没有将他的功劳记录在案。听这件事情之后,他并没有感到难过,他又一次来到平康坊,又一次不敢回家。有很多事不足与外人道,甚至也不足与家人道。这一天他来到平康坊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于是坐下来感觉非常的疲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在他的面前丢了一枚铜板。苗山幽瞪大了眼睛,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苗山风。对方立刻把铜板从地上捡起来,放进袖子里,扬长而去。没过一会儿,白肥儿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真没想到受了这么多的罪,居然没有捞到一点功劳。”苗山幽摊开双:“我不想多什么,一个人一种命,本来我希望自己能死在天主,可我就这么回来了,在长安像是一条狗一样不愿意见人。”

    白肥儿:“回家去吧!你的家人一定非常想念你。”苗山幽:“回去又能怎么样呢?我非但没办法尽孝,反而要给他们添麻烦,我会尽快离开长安,希望你能够帮我保密。”白肥儿笑着:“你知道吗?苗山风让我找几个不良人把你做掉,我念及你我之间的交情特意来告诉你马上离开长安,永远不要让他再见到你。”着把一包银子放在我的面前,:“我有今天离不开你的帮忙,今天我也帮你一次。”苗山幽把银子推还给他:“如今在我的兜里多一文钱,我就可能多活一段时间,对于很多人来,死让他感到恐惧,对于我来我非常的坦然。老子曾经过,民不畏死是因为求生之厚,民之所以求生后是因为上面食税的人太多。”突然后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白肥儿立刻把银子收了回去,铁青着脸:“你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到长安,甚至不要出现在大唐。”

    苗山幽连夜走了,苗山风来到了房乔的府上,看见奄奄一息的房乔,他感到非常的难过,:“房相公,没有了你的庇护,我该怎么办呢?”房乔强打精神:“其实一直以来庇护你的不是我,而是陛下,将来你们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新君。”苗山风:“新君与长孙无忌关系甚密,在这种情形之下,我还能有将来吗?”房乔:“将来李世勣一定会得到重用,你投到他的门下,长孙无忌不会为难你的。”苗山风:“如果李世勣也没办法依靠了该怎么办呢?”房乔:“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如果连李世勣都没办法依靠了,那应该是他与当时的皇后发生了矛盾,你记住无论将来皇后如何得势,哪怕是真的像谚语所的那样取代大唐做了皇帝,你都要耐得住,性子不要出头,一旦等到女皇落幕之后,再经历三个皇帝,你在出头施展报负。”

    苗山风:“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老了,还怎么施展抱负呢?”房乔:“女皇落幕之后,第四个皇帝,会给大唐带来新的荣耀,也会让大唐万劫不复。这些话你都记在心里,告诉你的子孙,将来凭借这些话,他们可以保全自己。人生在世能不能施展抱负,关键要看时,如果我没有赶上贞观朝,我不可能在有生之年闯下这么大的功业。当年的孔孟比后来的房杜要强的多,他们之所以没办法施展抱负,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赶上好的时。”苗山风:“房先生的意思是,这辈子我赶不上好的时了?”房乔:“孔子不是过吗?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卷而怀之。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苗山风:“房先生的话,真是让人气馁。”房乔:“我的画只可以做个参考,到时候你要怎么决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需要。”

    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苗山风幽:“我如果现在就靠近李世勣,房先生觉得时如何?”苗山风:“明目张胆当然是不行的,但你可以给他寄去一封信,甚至适当的送一点礼品,礼品不能太过于贵重,最好是大雁什么的。”于是他花钱在街上买了一只大雁,附带着一封信,送到了李世勣的府上。李世勣看了之后,:“这个人是房先生的门人。”于是派个人来见苗山风,:“你的心意,我们家相公已经知道了,但以后还希望你能够与我家相公保持距离,这对于你对于我家相公都是有好处的,如果有需要,我们会主动联络你。”听了这番话,苗山风安心多了,但也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在这里与人相处一定要陪着千倍百倍的心,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从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而这个时候的阿罗那顺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他就算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在死牢里分不清昼夜,阿罗纳的面前点起了一盏灯。一位狱卒:“你听不懂我的话,但是没有关系,你马上就要下地狱了,点一盏灯让你看清楚那里的路,下辈子一定要学做一个好人。”阿罗那顺忽然跪在那盏灯前放声大哭,狱卒:“你是不是觉得委屈呢?一国的人王地主,竟然落得了这一步田地?不过这实在不能赖我们,谁让你闲的没事儿招惹大唐呢?”然后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走了。阿罗那顺无疑心有不甘,但又没有办法。对于如何处置阿罗那顺,皇嗣与几位重臣开始商议,长孙无忌:“这个阿罗那顺实在可恶,应该处死。”皇嗣:“现在难处是这样,我们是将他斩与西市?还是刺死,给他留一具全尸?”

    长孙无忌:“这个阿罗那顺不但对我们大唐背信弃义,据使者调查,戒日王之死与他有关,他还杀掉了戒日王所立的嗣君,这是真正的乱臣贼子,我们杀掉他不只是为大唐出气,也是为戒日王报仇。”嗣君:“乱臣贼子为戒,日王报仇,这样的法不要再提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应该做给当地的人看,而不是千里迢迢押回长安,杀了他给大唐的人看。”长孙无忌:“不只是为大唐的子民看,也是杀给其他部落的酋长看。”嗣君:“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让一堆人来观看罪犯被诛,可从古至今,犯法的人始终没有绝迹,可见这个方法不是很有用。我的意见是将阿罗那顺刺死,写一封国书给新立的国王,在这封书信当中要列举阿罗那顺的种种罪行,然后归还他的遗体,至于怎么处置由他们去定吧!”长孙无忌:“他们要是隆重安葬怎么办?”嗣君:“如果这样的人能够被隆重安葬,就明当地人对大唐心存芥蒂,相比之下,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他们对我们心地存芥蒂,而我们浑然不知。”

    长孙无忌:“有时候彼此之间的关系是需要有一点模糊的,太过于清楚是没有朋友的,因为大多数人真正在乎的只有自己而已。”皇嗣:“不如这样吧,将看法写下来交给阿爷决定。”不久之后,皇嗣带着本章来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一边看一边:“记得在贞观初年,边境上很多人喜欢把敌军将士的骷髅堆积成一座山,以此炫耀自己的军功,朕命令他们把所有的骷髅全部焚毁,不许他们以后再做这样的事,而且在焚烧骷髅的时候,派比丘去给他们做法事,希望他们的魂灵能够得到超度。你的主张与朕当初的做法是一样的,就这么做吧!”皇嗣:“可舅舅不是这样的,别的大臣也都赞成舅舅的主张,如果硬要这么做,会不会显得我太过于独断专行?”

    皇上:“对的事情就要坚持。”皇上的批复下来了,长孙无忌等人并没有意义,之后褚遂良找到他:“司徒为何退缩了呢?”长孙无忌笑着:“我想让陛下知道我与皇嗣是一条心,要知道刘泊当年是怎么死的?”一听这话褚遂良立刻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感到了恐惧。皇上的龙体每况愈下,他急着要去别的地方住两天。房乔听皇帝即将离开京城,立刻把房遗直叫来,:“我要进宫去见陛下。”一听这话房遗直被吓坏了,赶紧:“大人此事万万不可,你的病情已经如此沉重”房乔不耐烦的:“你赶紧去准备,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那么做。”房遗直只好让人给房乔换上了朝服,然后找了一副肩舆抬着房乔出发了,到了皇宫门口,侍卫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内官,内官很快,报告给了皇帝。

    皇上传旨,允许直接有肩舆把房乔抬到御前,上殿之后,他们把肩舆放在御座的旁边,皇上从御座上下来走到房乔的身边,:“有什么话不能写一份奏本而要亲自来呢?”房乔:“听陛下要去玉华宫了,等到陛下回来的时候,陈也许已经归了西,所以臣急着要来见陛下。”一听这话,皇上泪如雨下,:“怎么会呢?有孙师父在一定能够医好你的病。”房乔没有接皇帝的话,:“陛下,高句丽进攻新罗,我们出兵去打高句丽,一段时间虽在战场之上不断取得胜利,但是每打一场仗都要消耗巨大的人力和物力,整个山东地区因此变得荒芜。我们与新罗是亲戚,相对于山东百姓的生计,陛下觉得替新罗出气真的那么重要吗?臣以为应该给高句丽改过自新的会,高句丽位置偏远,大唐鞭长莫及,就算有一天我们把他打下来了,朝廷能够直接管辖他们,如果我们在当地得到的赋税超过朝廷,为了治理那里而付出的人力和物力,对那里的治理是可以维持下去的,否则那里迟早会走向自立。”

    皇上:“你为什么不相信当地百姓会受到中原的教化,变得跟中原一样吗?”房乔:“陛下,正所谓事要一件一件做,饭要一口一口吃,现在我们从辽东得到的土地和人口就足够让我们消化了,陛下可还记得从汉末之乱到贞观之初足足乱了五百年年,恕臣直言,没有五百年的功夫,当地人是没有办法与中原何为一家的。”皇上:“朕被北方的各个部族推为天可汗,这还不足以明问题了。”房乔:“天可汗这个名号,虽然听起来非常的动人,可陛下是不是能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呢?”皇上:“什么弦外之音?”房乔:“他们为什么不把自己推崇的人就叫做皇帝,而一定叫可汗呢?可见即使他们再仰慕陛下,这些人也没有真正与中原百姓融为一家。”

    皇上:“他们保留自己固有的习惯,有什么不行的呢?”房乔笑着:“这就意味着自治易,而被朝廷治难。”皇上陷入了沉思,房乔:“陛下隋炀帝继位之后,自恃强大,就不断的发起战事,不断的从邻国夺取土地和人口迫使他们屈服。可也因为这个让内地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于是外面流血不止,内地饿殍千里。隋亡的教训尽在眼前,臣希望陛下不要忘记陛下的子孙,也不要忘记。现如今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敢这件事了,臣本来也是不敢的,可如今臣命不久矣!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能够持久绵延,臣也要直谏一回。”一听这话皇上非常的难过,哭着:“房先生放心,朕一定听你的。”房乔心满意足的走了,皇上站在那里感慨万千。

    三天之后,内官急匆匆的来到御前,:“孙师父传来消息,房先生的病情迅速恶化,大概也就这两三天的功夫了。”皇上一听立刻起驾前往房乔的府邸,见到房乔,却发现他眼神那淡、面如死灰。比起三天前,他的情况明显糟糕了太多。皇上抓着他的:“房先生,有什么要的话就吧!”这个时候房乔话已经非常的困难了,他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希望陛下牢记隋亡的教训,争取用不流血的方式化解彼此之间的恩怨。陛下应该牢记自己当初过的话,内地是根本,四夷是枝叶。根本牢固,枝叶茂荣。根本动摇,枝叶凋零。希望陛下能够继续向贞观初年那样节俭,若陛下喜欢奢靡,嗣君就会把这个视作是治世良法,我真如此,贻害无穷。”皇上:“除了这些你没有再要的吗?”房乔摇摇头表示没有了,他以为房乔会要求皇帝赏给他的子女爵位和官职,没想到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皇上离开之后,当天下午房乔就病故了。消息传来,皇上非常的难过。长孙无忌知道这件事情也跟褚遂良一起去吊唁,回来之后大家聚集在长孙无忌的府邸饮茶,长孙无忌:“萧瑀在世的时候一直想要搬到房乔,没想到萧瑀过世之后没多久,房乔紧接着就过世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房乔在世的时候,皇上总是想着他,康复之后就重新把国政交给他,没想到他一病不起,离开了人世。现如今这样的会没有了,他不得不考虑未来的班子要如何搭建?不久之后,皇帝发了上谕,正式任命褚遂良为中书令。这一天清晨,太常寺和尚书省的官员来见皇帝,太常寺卿:“我们翻遍了典籍,考察了宋国公一生的言行,请陛下把他的谥号定为德。”尚书省的官员:“陛下,我们了解了他所处理过的每一件公务,认为他为人非常的端正,请陛下把他的谥号定为肃。”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