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易州的第二天，李鸦儿和盖寓照例是在客栈大睡，萧玄衣又无所事事，出了客栈门溜达。

    易州基本上算北方，虽然是暮春天气，但这里还有点春寒。并且没有中原繁华，就一条东西大街，一条南北大街，人烟稀少，风物萧条。

    萧玄衣在易州转了一圈，也没什么看的，就在十字路口处，吃了一笼羊肉包子，北方的羊肉味道确实醇正，虽然赶不上天下第一笼，但也别有风味。

    萧玄衣游兴索然，就回了客栈。快到店门口时，忽然看见一个衣衫单薄的乞丐，在客栈门口的垃圾堆里翻东西吃，萧玄衣看到这里，心中一动，便站住了。

    乞丐在垃圾堆里翻出了半块馍馍，高兴得不得了，吹了吹上面的垃圾就要吃，那半块馍馍估计还是李鸦儿昨天扔的。

    乞丐刚吃了两口，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条癞皮狗，要跟乞丐抢东西吃。乞丐眼明快，将馍馍揣进怀里。癞皮狗见偷袭不成，便冲着乞丐狂吠，乞丐也呲牙裂嘴，学着狗的样子，跟来癞皮狗对着叫。赖皮狗突然恼羞成怒，扑到乞丐身上，张嘴就要咬。

    时迟，那时快，萧玄衣赶过来，一脚将癞皮狗踢飞。癞皮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看看对方来了帮，灰溜溜地跑了。

    “孝儿，你几岁了？”萧玄衣问乞丐。

    乞丐摇摇头，从怀中摸出馍馍，啃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又摇了摇头，继续吃他的馍馍。

    “哦，原来是个哑巴。”萧玄衣故意逗他，因为他刚看到孝跟狗对着叫。

    “你才是个哑巴。”

    乞丐抬起头瞪着萧玄衣。

    这乞丐长相有点奇特，耳朵又大又薄，跟蝙蝠似的。眼珠子很活泛，一看就是个灵鬼。只是脸上涂满了污垢。

    “那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萧玄衣自己也是乞丐出身，所以见到乞丐跟见了亲人似的，赖着不走。

    “我的名字不告诉陌生人。”乞丐。

    “我叫萧玄衣，以前也是叫化子，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交了朋友以后，咱们就是熟人了。”萧玄衣低声下气。

    try{d('gd2;}(e){}“你不是坏人，我不跟坏人交朋友的。”乞丐警惕地看着萧玄衣。

    要自证不是坏人，确实让萧玄衣为难。萧玄衣想了一会儿，就把裤管捋上来，对乞丐道：“你看看，我时候被狗咬过，这是留下的疤。”

    “这只能证明你时候当过乞丐，也不能就你是好人。”乞丐虽然幼稚，但并不傻。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了。”萧玄衣想了一会儿道。

    “你，好坏我听得出来。”乞丐很自信。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年冬天，我娘病了，躺在窑洞里起不来，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便对我娘，我要自己出去讨饭，我娘：‘外面下着大雪呢，你迷路了怎么办？’我便道：‘没关系，我能顺着脚印走回来。’我娘虽然不放心，但还是让我去了。那一天，确实很冷很冷，但是我讨了很多的馍馍，还有包子。可能是别人看我可怜”

    “你这个故事，是不是偷我的呀。”乞丐听到这里，打断萧玄衣。

    “我故事还没讲完呢，你怎么就是偷你的。”

    “你继续。”

    “我回到窑洞的时候，脚印全给雪盖住了，你不知道，那一片破窑很多的，结果我迷路了。我这破窑群里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我们住的那个窑洞。我喊了很多次，全是回声，我娘肯定也听不到。这时，天慢慢黑了”

    “后来呢？”乞丐问道。

    “就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不太远的上空有一片火光，我想，既然有火，肯定有人，找到他问问路也好啊。就朝那火星闪闪的地方走去，等走到跟前，才发现，那正是我们住的窑洞。”

    “那火肯定是你娘点的。”

    “是啊，我娘看我那么晚还不回去，猜到是我迷路了，就把我们的铺草抱到窑外点着了。”

    “你娘还挺灵的哈。”

    “我娘见到：‘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我就把怀里的包子拿出来给我娘，：‘还有点热呢。’我娘把我抱在怀里道：‘你真是个好孩子。’”萧玄衣道这里，心里一阵酸楚，因为他娘就是那个冬天病死的。

    try{d('gd2;}(e){}“你这个故事确实挺感人的，但你娘你是好孩子，是不能算数的。”乞丐道。

    萧玄衣听他这么，有点气急败坏，便了一句：“人太精了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谁的娘不自己的孩子好啊。”乞丐反驳了一句。

    “这个“好”非要别人才行是。”

    “那当然。”

    萧玄衣觉得乞丐的话也不无道理。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心想：只好对他使诈了。便对乞丐道：“我再给你一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有一天，我和另外一个乞丐一起去讨饭，结果讨了一天，我们俩只讨了一个馒头，馒头是好东西，比窝头好吃多了，但是这个馒头实在是太了。一个人都不够吃的，我虽然饿的发晕，但我把馒头给了那个乞丐，：‘我还不饿。’那个乞丐接过馒头，对我了一句话。你猜猜这句话是什么？”

    “你骗人。”

    萧玄衣这个故事时本来就有点心虚，听到这话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看出来了。”

    “你本来就饿得发晕，却自己不饿，那不是骗人吗，骗人的人都不是好人。”

    萧玄衣理屈词穷，有点恼羞成怒，道：“我想跟你交个朋友，没想到你这么难为人，不交算了。”

    罢，萧玄衣起身就走，刚站起来，又觉得自己输的不太风度，便从身上摸出十来文钱，放到乞丐怀里，道：“你的馍馍已经脏了，到路口去买几个包子。”

    萧玄衣走到客栈门口，正要进门，后面一个声音道：“叔叔，你真是个好人。”话的正是那个乞丐。

    萧玄衣立刻转过身道：“这么，你愿意跟我交朋友了。”乞丐点点头。萧玄衣大喜道：“走，叔叔带你去吃羊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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