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试药之人
既然是缇珠都夸赞的人,想必应当是不错。
如今灵霏的身边没有粉儿和叶的伺候,也的确是有些不适应。
于是灵霏便也没有推辞和拒绝,只是对缇珠点了点头:“让她每一次来的时候都捂得严实些,如今我这身子可比不得旁的时候。若是让她也染上了瘴气病,那我可就真是罪过了。”
缇珠点头,上前轻轻地拍了拍灵霏的臂,倒是显得有些担忧了起来:“夫人不是缇珠不信您。可可您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若是要试药,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夫人,缇珠缇珠舍不得您!若您真的有什么事情,咱们可是连个主心骨都要没有了的啊!”
这一路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其实灵霏的心里何尝不知?
看着这样的缇珠,灵霏也只是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努力让自己活下来的。”
缇珠的眼眶,便是红了。
她蹲坐在灵霏的跟前儿,是头一回如此。
平日里的缇珠,总是热情开朗的,有时候也大大咧咧,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
可此时此刻,她却蹲坐在灵霏的身旁,红着眼睛看着灵霏:“夫人,我这话,你可别生气。我知道,我虽也不配,但我从始至终,都将夫人当做我的亲姐姐一般看待!”
灵霏的心里何尝不知?
她伸出,轻轻地抚了抚缇珠的:“傻丫头,我知道呀,一直都知道!”
缇珠的眼泪,到底是忍不住地流了出来:“这辈子,我缇珠最在乎的,就是三个人。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夫人,还有一个就是梁挺。夫人,你不能死,我差点儿就是去哥哥了,我不想要再承受这种偶可能会失去夫人的痛。夫人,你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好不好?”
其实到这最后,缇珠的语气里头,都带了几分恳求的意思了。这让灵霏也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曾有一次这么绝望过的时候,那个时候,母亲的将死模样就在自己的眼前。那时候,她觉得她可以用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换一个母亲。
只怕如今的缇珠,大约也是这种感觉。
灵霏没有办法再告诉缇珠,她能一直这么活下去。因为关于未来,其实灵霏自己都不确定。
当初娘亲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罢了。
于是此时此刻,看着如此的缇珠,灵霏能做的,也唯有一声叹息:“傻丫头!别这样。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只要现在努力了,日后的一切就都会熬起来的,你是不是?我也将你当做了我的妹妹呢!傻丫头,别哭。我们一起努力,克服眼下的难关,你看可好?”
在缇珠的印象之中,不管什么时候,灵霏都是温柔的,也都是勇敢的。
这一路的惶恐,仿佛在此时此刻,被灵霏如此温柔的言语而安抚。
缇珠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灵霏:“夫人,你一定要活着!为了我们所有人,一定一定不能死!”
是啊,会尽自己所有的努力,这是灵霏给缇珠的承诺,也是给梁一沉的承诺,更是给自己,还有那个正在等着自己回家的焰儿的承诺!
胡先生将自己关在药炉之中整整两日之后,终于从药炉之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胡先生,已经是胡子拉碴,衣衫褶皱了。
但他的表情里,却带着让所有人都有些激动的兴奋!
他刚走出药炉,梁一沉便第一个反应过来,急急地迎了上去:“先生,如何了?”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之中,胡先生也是点了点头:“第一次成了。但我不知效果如何,夫人可准备好了?”
这话的时候,他也朝着灵霏的房间走来:“罢了罢了,我还是主动和夫人一吧,这可不是事!”
其实胡先生如此负责,也是让所有人都能安心的。
灵霏彼时刚刚吃了饭,已经有些困倦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好似总是在抵抗着自己的困倦。她害怕一睡不醒,可困倦总是让她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睡过去。好在余水儿那孩子还算是认真负责,瞧着灵霏只要睡过了半个时辰,她就会将灵霏从梦中喊醒。
这些日子里,灵霏也做了许许多多的梦。
有噩梦,也有美梦。好似将自己的这一身所遇到的人,都曾在梦里出现过。灵霏不知这时好时坏,也不知这是否是老天给她的一个让她再回忆此生的会。
可梦越多,灵霏就感觉现实越发虚无。而且每一次的梦过后,她的身上就会再起一片红疮。有时候灵霏甚至觉得,她是不该做那么多的梦的。
然而梦境总是不受控制,有时也让灵霏觉得心灰意冷。
好在如今胡先生已经从那药炉之中走了出来,他走向了灵霏,却是眸色沉沉:“夫人,药我是做出来了,但有些事情,还需和夫人言明。”
灵霏略微颔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先生请讲。”
胡先生的表情,即刻就肃穆了:“第一,便是这药是新药。还未有人尝试过,在我看来,这药性可能会太过猛烈。试药的时候,夫人或许会感觉到很痛苦,夫人可做好了准备?”
灵霏还未话,一旁的梁一沉便急急问道:“先生可否名言,是如何的痛苦之感?”
胡先生思忖片刻,才郑重道:“夫人可能会觉得,浑身如同有火灼烧一般地难受。而且心脏的跳动会劽加快起来。但我们都在夫人的身边,我可以保证,夫人不会因为车一次的试药,而有什么性命之忧。”
胡先生随时这么,梁一沉的眼眸之中,却仍然生出了万分的担心:“阿霏我不想让你这么痛苦。”
胡先生也点了点头:“其实外头还有许多村民,我的意思也是,若夫人还未做好准备,便让那些村民先试试看。等到我将这药性降下来之后,再用在夫人的身上,夫人便不必遭受这般痛苦了。”
他们二人的话,的都平静,让灵霏明白,他们也不是那草菅人命之人。就算是外头的村民真的试了药,想必胡先生和沈戈还有梁一沉,也会护着那人的性命周全。
不过灵霏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什么,便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
梁一沉叹了一口气,似是早就想到了一般:“就知道,阿霏你定然会要自己来的。”
胡先生倒是不解:“你们也不是那普通之人,这是为何啊?难道选一个更加稳妥的方式,不好吗?”
在灵霏看来,这倒不像是一个世外高人该的话了。
不过她还是微微一笑,愿意和胡先生解释一番:“一则,是我早就答应了先生和沈大夫的事情。既是答应了,如何能反悔?我是血肉之躯,外头的那些村民们也是血肉之躯。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何必非要分个你我出来呢?”
胡先生听闻此言,有些怔怔。
而灵霏而是竖起了两根指来:“这二则,也是为了避免先生走弯路。我自染了瘴气病的那一日开始,身上的情况便是沈大夫知晓的。如此一来,便是让我来试药,想来胡先生若真遇到了什么不同的情况,也方便处置。挖爱投的那些村民们的情况,先生是不知的,若是处置错了,岂不是要走弯路?”
这两点下来,倒是合情合理,让那胡先生都是自愧不如:“老朽也算是在这世上走过了一遭,自以为该遇到的人都遇到过了。倒是不曾想过,达官贵人们之中,还有先生和夫人这般舍己为人的伉俪。是老朽糊涂了,老朽这就给夫人准备。夫人且放心,老朽必定不会让夫人出任何问题的!”
其实胡先生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人,他们如今的想法不过稍稍出口,胡先生的心里自然明了。
灵霏意识微微一笑,对胡先生颔首:“既是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胡先生点了点头,而后后退一步,郑重地给灵霏还有梁一沉抱拳:“老朽有幸似的二位,是老朽的福气。老朽这就去准备,也请二位放心。一盏茶之后,还请先生带着夫人前来药炉之中,咱们就正式开始给夫人试药了。”
梁一沉同意之后,胡先生就带着缇珠和余水儿出门了。
灵霏知道,这是胡先生在给梁一沉和自己话的会。也许胡先生的心里也没底,只怕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们连最后的交代都没有了。
只不过对于灵霏来,她和梁一沉早就已经心意相通了。所以只是这么看着彼此,就足以明白彼此心里头的想法。
梁一沉拉起了灵霏的,也唯有一句要和灵霏交代:“阿霏,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地去活着。焰儿还在家里等你,祖父也还在家里等你。还有我,我不想失去你,你可明白?”
灵霏点头,对抗这那再度袭来的困倦的时候,看着梁一沉,却是眸色越发温柔:“放心吧,我可舍不得离开你们的!一沉,我们一起努力,扛过这个难关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