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什么?比现在还要厉害?
担子实在太重了,然而何方却不矫情,心知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而且有倪朵的陪伴,心里踏实得很。
有人陪伴,是一件很温暖的事。
这个朵朵又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无论心情再怎么懊糟,再怎么烦躁
但只要和朵朵在一起,就会有如清风徐来,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内心不再焦虑,又有一种清新的香气,却非是香水。
而是这个朵朵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香气。
闻着便有安神定魂的神奇效果,愈是焦虑不安的时候,效果也愈明显。
很快,何方只觉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
他不做任何抵抗,顺由心意往沙发上缓缓躺平。
而倪朵也坐在了沙发上,双腿并拢,给何方枕着。
看着何方的面容越来越平静,她暗暗松了口气,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怕何方突然又惊醒过来,便安安静静坐在那,抿了抿嘴,无声道:
“辛苦你了,方方。”
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阳光顺着窗棂,如涓涓流水汨汨而动。
室内很安静,只有何方发出的匀称呼吸声。
倪朵也在尽力保持着安静,而这对于她来,算是个不的挑战。
毕竟她这人喜动不喜静,就这么干坐着
太难了。
同时又担心原灾厄之体,若是不合时宜的跳出来,惊扰了何方休息那可怎么办?
于是她在心里默念道:“喂,你不要出来知不知道!”
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倪朵索性也闭上了眼,只因无事可干,却精神满满,完全没有困意。
然而很快
在她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团白光。
闭上眼,眼前当然是一片黑,不然呢?
屋子里也只有窗台那淌过的几束阳光,可沙发这边却避开了,较为昏暗。
不存在什么光源,穿过眼皮形成这么一团白光。
倪朵蓦睁开眼,只见前方啥也没有,但再次闭上眼后,白光却还在。
她顿时醒悟到,肯定是身体里面那个人又在搞鬼了,连忙默念着问:“干嘛!”
端的是警惕的态度,毕竟对于这个住在她身体里的家伙,她只想疏远。
而对方居然不装死了,给出了反应,“进来呗,就等你了。”
倪朵狐疑着,不敢随便答应对方的要求,就怕有诈。
但仔细一想,对方被封印着,只要她心谨慎点,无论对方什么,姑且一听应该没问题吧?
倪朵也很想搞清楚,这家伙为什么又开始装死。
于是鼓起勇气,紧随心念一动,她当即就如灵魂出窍,心神嗖地飞向那团白光。
又只在一晃眼的功夫里,眼前的景象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一缕缕灰白色的烟气往下沉,连同她整个人也在朝下急坠。
灰白色的烟气迅速凝化,继而可谓是鬼斧神工地,打造出了漂浮的碎岩。
还有许多残破不堪,各式各样的建筑。
有西式的洋房、钟塔、也有中式的宅院、阁楼,庙宇。
就都漂浮在高空当中,与白云齐肩,快慢不一的各自动着。
又是那破碎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来的,倪朵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前,随着浓雾飘散开
又出现了数量惊人的一根根锁链,这些锁链都由符印组成。
一枚枚符印紧密相衔,继而组成了锁链的形状。
这种符印对倪朵来并不陌生,正是那曾经困扰着她和何方的橘红色咒印。
只见锁链又相互缠绕,犹如老树盘根,搭建起了一个超巨大的台柱。
乍一看,形状就如蘑菇。
蘑菇的柄足足有百多米宽,上千米高,自然都是由一根根锁链缠绕而成的。
蘑菇的盖则是个超巨大的平台,也是由锁链铺排形成。
锁链又散发出淡淡的橘红色光,整得这么一株蘑菇状的玩意,色彩倒是鲜艳。
倪朵不由愣了愣神,之前两次进入这个诡异的空间时,都没发现这地方。
第一次,她先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强行拖拽了进来。
然后便听见原灾厄之体的声音,从远方却没法确定方向的飘来。
她在这世界里寻找声音的源头,绕来绕去却始终没有找着,还迷路了。
对方一个劲的恐吓她,嘲讽她,还她是山寨货。
也是找了很久,倪朵才找到了对方所在的一处庭院,大门前。
见门上的锁链已经松脱了,对方还不断冲撞大门,分分钟就要闯出来的架势。
倪朵很着急,想去封堵住大门,但结果,在她眼前的庭院忽然间!
又烟消云散,仿佛是海市蜃楼。
于是她又四处寻找,当再次找到这处庭院的时候,没想到何方也来了。
又在何方的帮忙下,将大门上松脱的锁链再次加固,这才成功将门给关上。
而第二次进来此地,便是被帝界民逼到无路可走了。
眼前只有一扇门,何方在门前,与对方签订了某种仪式。
继而获得了对方借出的力量,才终于将帝界民给打趴。
现在
倪朵看着前方这超巨大的蘑菇状玩意,是真心搞不懂对方又想干什么了。
她很谨慎,却不想就此打退堂鼓。
心想着对方应该就被封印在这里面,她现在看见的,应该就是封印的本体。
那只要她不碰这个封印,只是靠近一点去瞧瞧,应该没有问题吧?
怀着这种想法,倪朵迅速飞了过去。
距离越近,看见的景象也越清晰了。
平台上,有一座中式的大庭院。
只是庭院内部却仍旧看不清楚,尽管是俯瞰,庭院却被浓雾遮蔽得严严实实。
定睛一瞧,又发现庭院的墙壁上,都爬满了一根根的锁链,宛若爬山虎。
倪朵顿时看懂了,很显然,整座庭院都被咒印锁链给包裹住了。
庭院上方的浓雾里,隐约间,也可见橘红色的锁链。
倪朵心中大定,反正只要对方出不来,那一切都好。
她蓦然间又一愣,随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紧跟着急不可耐地,俯身急冲。
“方方!”
“你怎么也在这?”
明明何方在她大腿上熟睡着呢,怎么回事?
何方见倪朵来了,苦笑着指了指庭院的大门,耸肩,道:
“我还在做美梦呢,结果这家伙连我的梦境也能干涉。”
不得不,原灾厄之体这货是真的烦。
何方咸鱼的这几天,实际上都没睡好,甚至可以就没怎么睡。
即便成天赖在沙发上,像一条咸鱼般卧着
可何方却觉得,越休息他反而越累。
应该有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吧,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比干了一天的苦力还辛苦。
主要还是提不起什么劲,只感觉废了。
也是好不容易,在倪朵的陪伴下,何方才终于睡着了。
但并没有陷入深度睡眠,有梦。
而一般情况下,做梦的人又岂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所谓当局者迷嘛。
然而在何方的梦里面,本来还是个美滋滋的梦
结果忽然间就画风突变,梦里面出现了一个惨白色的人影。
整得和鬼片差不多似的。
惨白色的人影不仅搅合了整个梦境的主题、氛围,还用那种戏谑的调调:
“别做梦了,来吧,过来吧。”
何方倏然一惊,正常来,他也应该惊醒过来。
然而就像被困在梦里似的,有那么一会,何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感觉。
即他人已然清醒了,但还处于梦境里。
仿佛是中了什么高明的幻术,想要摆脱梦境的缠绕,就得找出破解幻术的办法。
何方很火大啊,又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想了想,才勉强按捺住性子。
这不,往惨白色的人影走过去,于是便穿越一般,来到了破碎世界当中。
他以为这是梦的延续,也或者是原灾厄之体施展了什么术法。
在他的梦里制造了个相遇的场所,不由很是谨慎。
同时又十分火大,抱着姑且看看这家伙又想干什么的想法,伫立在庭院的大门前。
然后倪朵也来了,何方蓦地恍然。
看来
他们仨又一次联线了。
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烦躁,难以平息。
卧了个槽,真的很烦啊!
要是以后的日子都这样,他迟早会被对方搞成神经衰弱。
对方若动不动就出来,要么在他专注某件事时,要么在他睡觉时
一想到倪朵还和这家伙共处了那么久,何方就很佩服。
朵朵到底是怎么克服的?
换成是自己,不行,现在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时,还是从大门的缝隙之间,传出了原灾厄之体悠悠的声音。
“哟呵,你居然管那叫美梦?”
何方顿时神色一凛,急忙道:“闭嘴,你找我什么事,快!”
倪朵看了看何方,又看了看庭院的大门,秋水剪瞳眨巴眨巴,倒没有对何方的梦刨根掘底,也面朝大门,气势汹汹道:
“对呀,不是和你了不要出来,不要出来!为什么非要和我们作对。”
何方和倪朵对此都很有意见,摆明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之前还装死,愣是不出来,偏偏挑这种时候,不是存心膈应人又是什么?
不过,理智告诉何方要忍耐住,倘若这家伙肯道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勉强原谅她吧。
毕竟正事要紧!
何方于是道:“现在可以了吧?我是真的很好奇”
“你你那么厉害,连整个帝界民的皇脉都可以干翻,为什么会沦为别人的工具?”
“现在又是绝佳的复仇会,就这么算了?我实在没法理解。”
“那王脉里面有什么比你更厉害的人物存在?”
何方顿了顿,道:
“不对,柳砚过你是无敌的,王脉为了得到你,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如果有人比你还要厉害,那个王脉也没必要一直纠缠着你不放。”
“我的逻辑没错吧?”
“但我更搞不懂的是,就算你忌惮那个王脉,可这个隐情”
虽然已经不是头一回像现在这样讲道理了,何方自己也厌烦。
可是用强的行不通,就只能讲道理了。
何方按捺住性子,有些语重心长般,沉声道:
“这个隐情告诉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
“别人里有对付你的办法,你怕我知道了也拿来威胁你不成?”
“可如果是这样,当年那个王脉,又何必封印你的神识?”
大门缝隙当中,突然传出原灾厄之体很不耐烦的声音。
“别猜了,反正你永远猜不到的。我也不会告诉你,绝对不会。”
何方闻言,登时火气又直往上涌,险些没忍住都想骂街了。
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为之一愣,很意外。
只听对方:“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是找你来的原因,要不听听?”
何方直勾勾盯着大门看,随之微眯起眼,“什么?”
“我可以帮忙帮到底,这个不难,但不是以我的名义对付那个王脉。”
“不是以你的名义?”何方疑惑地反问。
“就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不会出面,所有的敌人由你去面对。当然,我会在幕后助你一臂之力。”
何方愈发迷糊了,实在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非要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搞得那么复杂。
又听原灾厄之体信誓旦旦:“我可以助你变得比现在还要厉害。但这一回,不是我借给你力量。而是你实实在在变得更强。”
“帝界民什么的不会再是你的绊脚石,观测者也不是。就算你把我放出来,连我要对付你也不会那么容易。”
“我这样”
“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以后你就是这一界的霸主了,绝非虚名!无论是谁,看见你只能绕道走。”
“这已经是我力所能及最大的诚意,至于那个王脉,他们要来找你的麻烦,来一次你打退一次,打到他们害怕为止。”
“我只有两个条件,一,你不能以我的名义对那个王脉宣战,我也不会出面,最好不要提及我;二,事成以后,你帮我重塑肉身,我肯定会离开这个地方。”
“怎么样?这个提议你总能接受了吧,对你来没有任何的坏处,对我来,我也受够了继续这样与你耗了。”
何方和倪朵对望了一眼,讲道理,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如果真可以变得比现在还要厉害,又不是借来的力量,那敢情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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