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
只等那女子走了,静姝这才悄悄的嘱咐了燕秋,去问一问跑堂的厮这女子的身份。
只听那跑堂的道:“瞧她那模样也不能是什么正经奶奶啊,你们正经大户人家的夫人怎么知道,如今这京城有一个地方,名叫柳树胡同,听名字就觉得很奇怪吧?”
那跑堂的一壁,一壁还卖起了关子来,见燕秋听的入神,这才道:“那地方可不得了,全京城官爷们的二房,只怕都在那边呢!”
静姝前世倒是依稀听过京城有这么一个地名儿,只不知道原来竟是这样的地方,便有些好奇道:“大人们家中都有妻妾,哪里都能跑那儿去养外室去呢?”
那跑堂的也不敢对脸看静姝,只略睨了一眼才道:“家里夫人都长得跟夫人您似的,自然就老实了,可哪能个个跟夫人这样标志的呀,夫人您是不知道,就刚才走的哪位,那可了不得,从前她可是冀阁老家里的人。”
静姝便越发好奇道:“你从前她是冀阁老家里的,难道如今不是了吗?”
“如今好像是被冀阁老送了人,的也没闹明白,原来做她们这一行,合着还能被人送来送去的,一辈子要跟好几个男人?”那跑堂的着,脸上还有些可惜的意思,想了想却又自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笑道:“人家吃的是山珍海味、穿得是绫罗绸缎,我这替人瞎操哪门子心,我自个儿的媳妇还没着落呢!”
的两人都笑了起来,静姝便让燕秋打赏了他一两银子,又买了好些胭脂水粉,这才离去。
静姝回了家心里还觉得有些疑惑,方才雅香斋里头那妇人是从扬州来的,但据她所知,有不少从扬州来京城的女子,走的都是何家的门路。
何家不光自己养了瘦马送人,京城一些有些权势的官员,但凡想要物色外室的,也常托付何家人在扬州打探。这也是为什么何家能在京城也吃得开的原因。
她心里头有疙瘩,就索性写了一封信,让万妈妈的儿子长庚送去了何家在京城的管事,想打探一下那妇人的来历。她从前是既然冀阁老府上的人,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静姝想到这里却又有些自嘲,哪里能有那么一天,若真到了那一日,靠她只怕也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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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皇后娘娘宴请一众女眷的日子,静姝不到卯时就醒了,她披了衣服正要起身,身体却被谢昭给环住了。
静姝低下头,看见谢昭仍旧闭着眼,一副睡得很熟的模样。静姝便轻轻脚的想要把他的挪开,可力气越用越大,那环着身子的却依然纹丝不动。
静姝蹙了蹙眉心,索性在谢昭的膀子上拧了一把,那人果然就睁开了眸子,身子往后一仰,却正好触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静姝不过就是跟他玩笑而已,哪里想到又弄疼了他,顿时内疚的不行,急忙俯身去看他后背的伤口,却被他一把按在了胸口。
男人的胸口宽厚,心跳沉稳有力,让静姝感到格外的安心,她抬起头,看着谢昭弧度分明的下颌,想要伸去蹭一蹭他的胡渣,却被人握了起来,在背上轻轻吻了一口。
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静姝穿戴洗漱好的时候,外院已经过来催促了三回,毕竟是赶赴宫宴,若是迟到了,终究不过去。
静姝就起身瞪了谢昭一眼,那人犹未洗漱,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靠在床头翻看着书册,看见静姝瞪他,便笑着从床上下来,只走到她跟前,帮她扶了扶鬓边的珠钗,笑道:“娘子今日可真好看。”
静姝只轻轻哼了一声,又拉着他的道:“你再去躺一会儿吧。”
等静姝走了,谢昭却很快就起来了,外院的厮前来回话,陆宗来了,谢昭披了见外衣就出去了。
陆宗正在书房喝茶,瞧见谢昭进来,忙就放下了茶盏,起身迎上去。
“四爷!”他的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怕谢昭的伤还未愈,只上前想要扶他一把,谢昭却摆摆请他坐下。
“陆先生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这几天他告了假,因此给府上的清客们也准了假,若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们大可不必来谢家。
陆宗脸上的神色只越发严肃了几分,闻言只开口道:“四爷,盛家的事情,有了反转。”
谢昭听见这几个字,顿时也警觉了起来,只听那人继续道:“上次您派我去济南打听盛逸春的事情,盛家没有一个敢话的人,谁知等我回了京城,他们却有人打探了过来”
“盛家派人打探你,都打探些什么?”谢昭倒是好奇了几分。
“盛家的一个老仆寻到了京城来,还带了一样东西过来。”陆宗着,眉眼中露出几分明亮的光,继续道:“那个香炉!”
到这里,他几乎兴奋的不能自已,只激动道:“和之前碎了的那个一模一样。”
谢昭倒是疑惑道:“盛逸春的香炉向来是一壶一形的,怎么还会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香炉?”
陆宗此时只感叹道:“四爷可知道盛逸春是怎么死的吗?”
谢昭只摇了摇头,那时候他尚且年幼,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
“大夫是病死的实则”陆宗拧眉道:“是和老首辅一样,因熏香中毒而亡。”他接着道:“原来那盛逸春自从制了那香炉之后就寝食难安,后来辗转打听到那香炉到了老首辅的中,越发觉得心中惶恐,老首辅死后,他便得了心病,因不信自己是那助纣为虐的刽子,所以重新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炉,日日使用直到临死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知了一个常跟着他的老仆,嘱咐他以后若有谢家的人来问香炉的事情,就把这香炉献出去。”
陆宗完,只看着谢昭道:“四爷,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四爷有何打算?”
谢昭却是良久都没有话,盛逸春作为制炉大家,终究还是有他的气节在,只是迫于无奈,成了别人中杀人的刀。
“那上京的老人家现在何处?”谢昭只问道。
“我已经把他安置妥当了,他他等着这么多年,就等着有朝一日,能替他们老爷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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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到凤仪宫的时候,外头已经热闹了起来,皇后娘娘派了老嬷嬷去宫门口迎她,请她在偏殿坐。
宫女们送了各色御用的点心茶果,又沏了上好的茶来,静姝正端着茶盏想要喝一口,却听帘外有人走了进来道:“我一早就想着请你来宫里坐坐,只是没空,想来最近你也没空。”
谢昭挨了板子,静姝自然是要近身服侍的,赵如兰着,人已经走到了静姝的跟前,静姝便急忙就放下了茶盏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赵如兰便拉着她的道:“你我之间就不必多礼了,表哥好些了没有?”她看着静姝,言语平静,就仿佛例行公事般的寒暄着,不敢吐露再多对谢昭的担忧。
“背上的伤已经结痂了,还要多谢娘娘您赐的药”静姝只福了福身回道。
那人便拉着她坐下,笑道:“药值什么,最关键是人没事,表哥一向是最沉稳的人,也不知这次怎么就触了逆鳞了。”后宫向来是不准干预政事的,便是赵如兰当真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当着静姝的面出来。
静姝就低下了头去,只是淡淡道:“我劝过阿昭了,让他以后不要冲动。”她眉眼淡然,眼角微红,偏就像是含了脉脉的情愫在里头,让赵如兰不觉心头一震。
她竟喊他“阿昭”!这个盘旋在她心中无数次却不敢喊出来的名字,而她与谢昭最亲密的称呼,好像就只有这一声“表哥”了。
赵如兰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看了静姝一眼,这样的眼神,却分明已经是爱谢昭入骨了。也难怪谢昭会对她这么好,任何一个年轻的少女,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都会被融化了的吧?
“母后!”稚气的童声忽然从帘外传来,打断了赵如兰的神思,她抬起头,看见太子萧熠从帘外进来。
粉雕玉琢的脸上还带着汗珠子,想来是从外边玩累了回来。
“你从哪里回来,瞧你这一头汗!”赵如兰脸上便带上了宠溺的笑,亲拿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汗珠,又正色道:“一会儿就要开宴了,可不能再乱跑了。”
太子就笑了起来道:“我跟顺子在外头抓蛐蛐呢,父皇,要是我抓的蛐蛐能赢过他的大力士,就让我学骑大马!”
赵如兰哭笑不得,顿时就蹙眉道:“是你父皇的?你如今还呢,怎么骑马?”
萧熠此时不过才四岁,萧恒这也太胡闹了!赵如兰一下子就生起气来了,却听萧熠继续道:“父王孩儿还,骑不了真马,不过他可以当大马给孩儿骑。”
的一众宫女嬷嬷们都笑了起来,只劝慰皇后道:“娘娘您不用担心,陛下宠着太子呢,怎么会让他涉险,陛下这是自己要给殿下当大马呢!”
静姝脑中就想象了一下骑大马的场景,也不知道以后她和谢昭有了孩子,谢昭会不会也让孩子骑大马。
她这厢正想得入神发笑,却听萧熠用稚嫩的童声开口道:“母后,这位姐姐好漂亮,我能娶她做太子妃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