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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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我的朋友”,而“沈家的朋友”,正是她话的分寸,因为她知道以她的地位,莫做不得错事,就连一句话也错不得。

    柳永南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他走吧。”

    着,他看向夜未央,淡淡道:“子,你走吧,我们不杀你了。”

    夜未央看向沈璧君,沈璧君这时道:“夜少侠,你先走吧,彭大侠和柳公子会护送我回去的。”

    夜未央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彭鹏飞这时道:“沈姐请上轿。”

    “有劳了。”沈璧君很听话地上到了轿子上。

    虽然是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但轿子仍然走得很炔,抬轿的青衣妇人脚力并不在男子之下。

    就快回到家了。

    只要一回到家,所有的灾难和不幸就全都过去了。沈壁君本来应该很开心才对,但却不知为了什么,她此刻心里竞有些闷闷的!彭鹏飞与柳水南跟在轿子旁,她也提不起精神来跟他们话。

    想起夜未央,她就会觉得有些惭愧:“他明明救了自己,为何自己没有任何表示便让他离去了?”

    “一个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和地位,就不惜牺牲别人和伤害别人,我岂非也正和大多数一样!”

    沈壁君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高贵。

    山脚下,停着辆马车。

    沈壁君一行人,刚走下山脚,车夫就赶着马车迎了上来。

    行到近前,车夫跳下车辕,然后掀开轿帘,深深盯了沈壁君一眼,才躬身道:“沈姐受惊了!”

    这虽是句普通的话,但却不是一个车夫应该出来的!

    而且沈壁君觉得他的眼睛盯着自己时,眼神看来也有些不对。

    她心里虽有些奇怪,却还是含笑道:“多谢关心,这次要劳你的驾了。”

    车夫垂首道:“不敢。”

    他转过身之后,头才抬起来,吩咐着抬轿的青农妇人道:“快扶沈姐上车,今天咱们还要赶好长的路呢!”

    沈壁君沉吟着道:“既然没有备别的车马,就请彭大侠和柳公子一齐上车吧!”

    彭鹏飞瞟了柳永南一眼,讷讷道:“这”

    他还未出第二个字,车夫已抢着道,“有人等护送沈姐回庄已经足够了,用不着再劳动他们两位了。”

    彭鹏飞居然立刻应声道:“是是是,在下也正想告辞。”

    车夫道:“这次劳动了两位,我家公子日后一定不会忘了两位的好处。”

    一个赶车的,派头居然好像比“万胜金刀”还大。

    沈壁君越听越不对了,立刻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车夫愣了愣,才慢慢地道:“我家公子自然是连公子。”

    沈壁君皱眉道:“连公子?你是连家的人?”

    车夫点头,道:“是。”

    沈壁君道:“你若是连家的人,我怎会没有见过你?”

    赶车的沉默着,忽然回过头,冷冷道:“有些话沈姐还是不问的好,问多了反而自找麻烦。”

    沈壁君虽然还是看不到他的面目,却已看到他嘴角带着的一丝狞笑。她心里骤然升起一阵寒意,大声道:“彭大侠、柳公子,这人究竟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彭鹏飞干咳了两声,垂首道:“这”

    车夫冷冷截口道:“沈姐最好也莫问他,纵然问了他,他也不出来的。”

    他沉下了脸,厉声道:“你们还不快扶沈姐上车,还在等什么?”

    青衣妇人立刻抓住了沈壁君的臂,面上带着假笑,道:“沈姐还是请安心上车吧!”

    这两人不但脚力健,力也大得很,沈壁君的双都被抓住,挣了一挣,竟未挣脱,怒道:“你们竟敢对我无礼?快放,彭鹏飞,你既是连城壁的朋友,怎能眼看她们如此对待我?”

    彭鹏飞低着头,就像是已忽然变得又聋又哑。

    沈壁君下半身已完全麻木,身子更虚弱不堪,空有一身武功,却连半分也使不出来,竟被人拖拖拉拉塞入了马车。

    车夫冷笑着,道:“只要沈姐见到我们公子,一切事就都明白了。”

    沈壁君嘎声道:“你家公子莫非就是那——那——”想到那可怕的“孩子”,她全身都凉了,连声音都在发斗。

    车夫不再理她,微一抱拳,道:“彭大侠、柳公子,两位请便吧!”

    他嘴里着话,人已转身登车。

    柳永南脸色一直有些发青,此刻突然一旋身,左发出两道乌光,击向青衣妇人们的咽喉;右抛出一柄匕首,闪电般刺向那车夫的后背。那车夫绝未想到他会有此一着,哪里还闪避得开?柳永南的匕首已刺入了他的后心,直没至柄。

    青衣妇人们连一声惨呼都未发出,人已倒了下去。

    沈壁君又惊又喜,只见那车夫头上的笠帽已经掉了下来,沈壁君还记得这张脸孔,正是那“孩子”的属下之一。

    现在这张脸已扭曲得完全变了形,双睛怒凸,嘶声道:“好,你——你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出,他身子向前一倒,倒在车轭上,后心鲜血急射而出。拉车的马也被惊得长嘶一声,四蹄陡起,带动马车向前行出。车轮自那车夫身上辗过,他一个人竟被辗成了两截。

    柳永南已飞身而起,躲开了自车夫身上射出来的那股鲜血,落在马背上,勒住了受惊狂奔的马。

    彭鹏飞似已被吓呆了,此刻才回过身来,立刻跺脚道:“永南,你——你这祸可真的闯大了。”

    柳永南淡淡道:“哦?”

    彭鹏飞道:“我真不懂你这么做是何居心?公子的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永南道:“我知道。”

    彭鹏飞颤声道:“那么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柳永南慢慢地下了车,眼睛望着沈壁君,缓缓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沈姐送到那帮恶魔上。”

    沈壁君的揣息直到此时才停下来,心里真是不出的感激,感激得几乎连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低低道:“多谢你,柳公子,我——我总算还没有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