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沢田纲吉在立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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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欢做了个梦。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站在公园的儿童沙坑里,周围的孩子们欢声笑语不断传入耳中,他却有种茫然空洞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啊!!”一个男孩爬到沙坑上方的树上却一不心脚滑,眼看着就要摔下来了凌欢条件反射伸手去接,男孩穿过他的双手掉到沙坑里,幸好树枝的高度不算高又有沙坑做缓冲熊孩子吓蒙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似的哇哇大哭。

    魔音贯耳,凌欢皱着眉舒了口气,整个人想通了任督二脉反应过来,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做梦。

    不过自己居然会梦到这些东西是该自己童心未泯呢还是自己幼稚。

    “嗯?”蹲在一旁看朋友们玩耍嬉戏的凌欢动作猛的一顿,刚刚跑过去的那个是纲吉吧?

    凌欢忙起身追了上去,就见顶着一头软萌萌的呆毛的纲吉被一只穿着可爱的奶牛衣服的吉娃娃追得哭天喊地眼泪直流。

    “呜哇哇哇……妈妈救我……我好怕QAQ”凌欢喷笑一声看他哭的可怜眼眶红红鼻头红红的像只兔子一样,忙上前去将狗抱起来,等到自己的手穿过吉娃娃的身体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碰不到梦里的这些东西。

    沢田纲吉的平衡能力可能从就不太好,刚被吉娃娃追着跑了几步就左脚绊右脚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吉娃娃沢田纲吉更是双目含泪吓得不敢动弹。

    吉娃娃跑近他在他身上嗅了嗅,伸出舌头就准备舔上去。

    沢田纲吉含着泪泡不敢哭出声,就见这只狗先来闻了闻味道,下一秒就伸着舌头呲着牙准备咬上来了。

    “呜哇哇哇哇哇……”沢田纲吉闭着眼睛,大哭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他不心疼的纲吉,凌欢要笑疯了,即将舔上去的吉娃娃被大哭的沢田纲吉吓跑了,偏偏他还闭着眼做出一副英勇就义随时被咬上一口的姿态。

    凌欢一路跟着哭哭啼啼的纲吉回家,看他出千奇百怪的糗,看他给妈妈卖萌,看他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面容渐渐与自己记忆里成熟的那个人相容。但他有一个疑问,沢田纲吉一切都表现的像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超高的耐力,体力也不好,在班上也只是被同学们欺负的这样一个形象而已,与后来他见到的那人除了相貌有很大的差别。

    直到有一天凌欢出去撒欢了一天等回来时就看到一个婴儿坐在沢田家的餐桌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教育沢田纲吉。

    哦,原来是这样啊。凌欢恍然大悟他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于是凌欢就看着沢田纲吉在里包恩的调。教下飞快成长,甚至超越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他的轮廓越来越凌厉,整个人成长成为了他所羡慕的精英人士。

    凌欢就在一边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渐渐老去,脊背不再挺直,黑发变得花白,干净温暖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直到某天彻底阖上眼帘再也看不见。

    凌欢就站在那里,葬礼上的人们穿着黑色的衣服,佩戴着白色的花,期期艾艾的哭声让他眼角发酸。

    怎么了?

    纲吉刚才明明还在自己面前吉娃娃欺负的哇哇大哭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灵堂上的那张黑白照片了?

    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哪里呢……

    记忆回到最初……

    那个男孩……

    那个爬树的男孩……

    凌欢猛地睁开眼,他稳稳地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熊孩子。

    凤梨头的熊孩子嘻嘻笑着看他:“好玩吗?”

    凌欢面无表情直起身,松开双手让他来个自由落地,“不好玩。”

    凤梨头一个瞬闪出现在树上:“我看你玩的挺开心的嘛。”

    “哦。”

    凤梨头倒吊下来一张嫩嫩的脸在凌欢面前晃啊晃,“你不高兴呀?!”

    “任何人被这么耍了都不会高兴的吧。”

    “没有啊,我就很高兴。只要能找到能耍我的人。”

    凌欢不高兴,不理他。

    “来来来,我给你变魔术。”凤梨头一挥手,脚下熟悉的镇变成了正在喷发的火山,熊熊的岩浆汹涌的往前扑去,吞噬一切拦路的东西。

    “还不高兴吗?那换一个。”

    冰雪铺天盖地而来,世界成为了寂静的雪白。

    凌欢看凤梨头一眼,不话。

    于是凤梨头又给他展示了一遍刀山剪林,十八层地狱。

    “哎呀,你怎么这么难哄啊。”

    凌欢冷淡道:“那你为什么把我困在这梦里?”

    “哦呀!”成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凤梨头熊孩子渐渐消失,出现在凌欢眼前的是成年版的凤梨头熊孩子。“kufufufufu……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个一开始是我的梦吧,然后因为我没有在意掌控权所以被你夺去干预我的梦境,才会看到命运轨迹大转弯的纲吉的一生。”

    “哦呀哦呀……很聪明呢,那么你为什么这么配合的陪我演这一场戏呢。”

    “当然是……”凌欢微笑。

    “为了抓住你!”

    空间一瞬间凝滞,凤梨头浑身动作一僵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捆起来一样。

    “别想逃,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

    凌欢傲然看着他,“我已经将整个空间封锁起来了,你逃不掉的。”

    凌欢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梦里,但却不知道是自己的梦――他以为是纲吉的梦,很明显是有人将他拉到了不属于他的梦里——这个梦的主人很明显就是将他拉进来的人,后来梦□□预时他有些被夺走了掌控权的感觉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假装上当,借机引出背梦的主人——出乎意料的幼年版的凤梨头分外合作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展幻术,他趁机调动自己的力量在梦的主人出现的那一刻夺取主权,将这个梦境变为自己的。

    在自己的梦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那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总不能是心血来潮吧。”

    “kufufufufu……当然是因为……”

    “嘭!!”

    “别想耍花招。”一看到凤梨头的一只眼睛开始变色还出现个莫名其妙的数字凌欢就当机立断一板砖拍下去,他又不是傻还给敌人读条放大招的时间。

    凤梨头懵了一下,他晃晃脑袋,又笑着道,“真是失礼的人啊,当然是因为彭格列呀。”

    “蛤蜊?”

    “彭格列哟彭格列……听他交了新朋友所以我来找你玩儿。”

    “……你的彭格列是纲吉?”

    凤梨头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还有呢?”

    “嗯?”凤梨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凌欢变出一把剪刀沿着他的腰腹往下滑动停留在某个不可的位置上,他轻轻移动着剪刀,冰冷的触感让人鸡皮疙瘩直冒。

    “再装傻我就让你少掉一坨肉!”

    “你要是你这个地方在梦里受了伤失去了某个地方,现实里你还站得起来不?”

    凤梨头:……果然彭格列的朋友都不是好东西。

    “你一直在试图让我放松警惕放松精神你是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你的身体啊。”

    “你看你是彭格列的朋友如果我得到了你的身体他岂不是要痛苦的恨不得死去,这样的话他的求生意识会减弱不定还会自我厌恶,这样的话我要夺取他的身体简直就是轻而易!”

    “嘭!!”凌欢看着着着兴奋起来的某人面无表情地给他一板砖直接把他砸得头破血流。“好好话。”

    凤梨头:……

    凤梨头:“好吧好吧,其实我真的只是来看彭格列新朋友的,不过那只是在看到你之前,看到你后我就恨不得把你从头到尾的研究一遍。让你放松当然是为了研究啊。”

    “怎么呢,你的精神……就像是几块破布以极其粗暴的随意拼接在一起,有的地方是一个空洞,有的地方精神有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总之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还不是个傻子!真是太神奇了,简直就是奇迹!”

    “我很好奇啊!”

    “哦。”凌欢面无表情。

    “你给点反应啊,好歹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空间的禁锢松懈下来,一切又开始流动。

    “kufufufufu……我是这么好发的吗?”凤梨头拿出把三叉戟直指凌欢。

    凌欢抬眼看他,“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啊~头好痛啊。”凌欢捂着脑袋在桌子上滚,一头黑发凌乱不堪。

    昨天晚上的聚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拼酒大赛,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灌了好几杯。

    旁边的沢田纲吉也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连棕色的头发也软趴趴的巴拉在桌子上,一副恹恹的样子。

    是的,他也被里包恩以一个BOSS怎么能不会喝酒为理由灌了好几杯,当然,重点是里包恩松口后骨女堪称停不下来的疯狂灌酒。

    红的白的都喝了不少,最后吐的稀里哗啦的沢田纲吉表示自己真的很想哭。

    里包恩:让你害我被嘲笑。

    骨女:那是正经的语言攻击,不是嘲笑~

    “你们还好吗?”司珏坐在窗户边问。“要不要我帮你们清醒一下?”

    “不,不用。”凌欢赶紧拒绝,要知道今天他和纲吉可是被阿宁灌了两碗解酒汤,可除了喝的胃部翻涌以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司珏是个有名的生活白痴,谁知道他会用什么奇怪的法术来给他们解酒呢。

    听过司珏事迹的沢田纲吉也赶紧拒绝。

    云谙告诉过他阿宁是天生的美食家,但是由于在老家岁山找不到新鲜的吃食了所以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也是他现在拥有一手惊艳所有人的厨艺的原因。当然,没有人天生就会某一件事,阿宁也不行,他也是一步一步从新手期升上来的。

    有一次他尝试研发新菜式时,食材属性相斥发生大爆炸,刚好被路过的司珏遇见,司珏就顺手把他给救了。是救,那是站在司珏的立场上来看的。因为司珏把他变成了块石头,在火里烧了两天两夜,差点石头皮都快被烧裂了。

    阿宁表示那是救吗?那明显是阴人吧!要知道他可是重明鸟,火属性的,根本不怕火啊,再不济作为一只鸟他还不能飞走吗?想救人的话不会来点水吗?

    从那之后,他就很不待见司珏,就算后来他俩成为了朋友,只要有司珏的好戏,他就一定会端板凳过去看。

    “所以当他要帮忙的时候你一定要清楚要用什么法术,不能任由他自己猜测脑补,会出事的。”骨女认真的告诫他。

    凌欢也告诉他自己为什么在司珏面前会那么怂的原因之一。

    当时他刚到岁山不久,好不容易看到个人形妖怪算去搭讪,结果就看见他一把将人家妖精们辛苦猎到的猎物烧成碳――后来知道是在帮忙-_-||,将路过的金线蛇剥皮抽筋取蛇胆――后来知道那是在帮阿宁弄材料,总之就是个路霸形象,还是喜怒无常的那种。

    就算后来熟了,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厚的心理阴影。不管是妖精们那欲哭无泪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还是那惨遭分尸的金线蛇死死状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这直接就导致凌欢对他的态度。

    最后实在是难以忍受宿醉后果的凌欢和沢田纲吉直接请假去了保健室休息。

    校医不在,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凌欢躺在床上,和司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大大。”

    “嗯?”

    “昨天我做了个梦。”

    “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大概是很悲伤的梦吧。”

    “梦而已,白痴。”

    “大大。”

    “嗯?”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嗯?”

    “啊,没事,就是突然想叫叫你。”

    “沢田纲吉已经睡着了。”司珏道。“你不睡一会儿吗?”他都看到他眼睛在架了。

    “那司珏大大你呢?我睡着了你会很无聊的。”

    司珏冷笑一声,“你难道以为我会一直守着你不成?赶紧睡着我好走人。”

    “哦。”凌欢有点委屈地应道,也不再和庄周作斗争,顺从地被他拉去聊天去了。

    保健室里安静下来,能听见两道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风与白色的窗帘跳着踢踏舞,发出哗哗的声音。

    司珏慢慢飞到凌欢床前,凝视着他。

    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了很久,仿佛时空变幻,岁月更迭。目光深邃温柔,仿佛蕴藏了千言万语,情思万千。

    他缓缓的俯下身,轻松灭杀万千妖怪的手掌拂过他的额头,与他的睫毛嬉戏,轻点他的鼻尖,划过他的嘴唇,最后停在他的脸庞。

    额头相抵,他轻声着什么,除了那风,没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