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小修)
在去往汝南峰的路上,冰雪便开始消融。
化雪时比下雪时要冷得多,慕福的鞋子被化开的雪水湿了,坐到车夫位上双~腿僵直,连了几个喷嚏。
慕南烟开车门,“停车,你进来。”车里烧着脚盆,暖暖的,一开门,便有股暖气向外涌去。
慕福最后一个喷嚏到一半,被慕南烟的话给惊得生生憋了回去,从头到脚被一股突然涌出的温暖包裹,一个激灵,周身舒畅。
慕南烟见他一动不动,又道:“快进来,车厢要被冷风吹冷咯。”
慕福这才反应过来,慕南烟当真要叫他进车厢,可她是主子,他是家奴,主子是女子,他是男子,“十三姐,男女有别,尊卑有别,的坐在这里就好。”
“福叔,我只有五岁……”慕南烟无语地道。她的声音清清亮亮的,也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软糯。男女七岁才不同席,难道她看起来有七岁了?
慕福恍了一下神,对啊,主子只有五岁,怎么他会产生自己跟了个年长的主子的错觉呢?
他恍神的工夫,慕南烟已经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从他身侧走过,跳下了马车,“这样,我在外面,你在马车里,就不会有问题了吧?我去走走。”
慕福想要跟上去,慕南烟又道:“你不必跟着我。”她看到他衣裳也是湿的,“先把衣裳换下来烤干,不要着凉。我去去就回来,不会走远。”
顿了一下,见他又要什么,用他自己刚过的话补充道:“尊卑有别,所以,你不能违抗我的话。”
她话的语气语调像个大人似的,让慕福又愣了一下,却没有再拒绝,若是他病了,如何还能将慕南烟好好地送回慕家?想再什么,却见被裹得和个大汤圆似的慕南烟已经走得有些远了。
慕福疑惑:十三姐怎么看着更圆了些?
慕南烟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心里却是激动的,只恨自己现在身短腿短,走得慢,恨不得现在就到汝南村。
她早就想过了,现在这个时候到汝南村,疫病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点完月支香,悄悄地去看一眼丁香和木香,确定她们和她们的家人无恙就走。而慕福,他的衣服有替换的,鞋却没有,烤干鞋子需要不少时间,足够她把事情都办完回来了。
不过……现实总是与她设想的不一样。
飘了上千年,她早就已经不记得丁香和木香的长相了,但看到两个才从村口走出来的女孩儿,立时便确定她们就是她要找的两个人,怎么也挪不动步子了。最让她震惊的是她们额上绑着的白色孝带……
她还是来晚了吗?
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只记得她们父母双亡……
两个比慕南烟大几岁的女孩儿也看到了她,先是惊讶,而后便有一人走到她面前,“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来了这里?”
看到慕南烟眼里涌出来的湿意,她吓了一跳,忙拿出一个油纸包来,“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别难过,我做了些油饼,都给你吃。吃饱肚子就不会觉得那么难过了。”
她着,努力扯出了一个友好又温柔的笑来。
慕南烟眼中湿意涌动,不可自抑地涌出了眼眶,面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别人都觉得她们两个长得一样,无法分辨,她却能一眼便将她们分辨出来。丁香爱吃,也爱做吃食,眉眼温柔,而木香爱医,眉眼间都是清冷的。此时看到被开的油纸包露出的金灿灿的油饼,许多画面从脑中闪过。她一句话不,接过油饼便啃了起来。
不想再把她们带走,这一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吃丁香做的吃食了,所以她吃得格外认真。
丁香被唬了一跳,如个大人一般揉了揉慕南烟的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着,她自己舔了舔唇,吞咽了一下。
一场雪灾,食物缺乏,这已经是她们姐妹因为要上山采药,而准备的两天的口粮,被丫头不客气地吃了,看这样子,怕是一点都不会给她们留。
不过,她看丫头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几天都没吃过东西了一般,又觉得她可怜起来。吃完了就吃完了吧,进了山,她或许……应该能想办法再找点吃的。
她抱歉地看向木香。木香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慕南烟,目光有点冷,抿了抿唇,一语不发。
慕南烟的心思都放在油饼上,自是不知道她们的神色,等把油饼都吃完了,才心满意足地抬眼看向丁香和木香,想扯出一个笑,但落在旁人的眼中还是面无表情。
丁香以为她还饿,讪讪地道:“我没有吃的了,你的家人在哪里?我们送你去找家人吧?”
慕南烟摇了摇头。
丁香又道:“是不是和家人走丢了?那你就先留在我们村里吧……”
“丁香!”她的话还没完,便被木香抬高音量断了,“不能带她进村子!你忘了村里现在都是什么情况?没有吃的,没有药材!”除了她们之外,所有人都病了。把人带进村,那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丁香悻悻,“木香,我们不是要去采药吗?采完药回来,村里的人就会好了……”
“我采了药回来,娘也还是没了。”木香幽幽地道,“我不是大夫,这个病就是村里的大夫都治不好的。”
丁香:“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采药?”
木香沉默了,她总感觉村里的大夫是有意把她们赶出村子,让她们去山里躲避什么。只是这样的想法冒出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便没有沿着这条线继续想下去。
丁香见她不答,便又自顾自地气道:“不管行不行,我们总要试一试的。万一我们采回来的药有用呢?村子里的人好了呢?”只要有一点希望,她们就不应该放弃呀!
木香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先把药采回来再。”
寡母还在的时候,她们就靠着上山采药给大夫换些银钱过日子,现在正是她们发挥用处的时候。有村子,有村民,她们才有家。她不敢想一村的人都没了的场景。
转脸对慕南烟道:“我们有很急的事要做,不能送你,但是你也不能进村,就在村外等你家人来找你。你要是敢进去,别怪我回来后对你不客气!”
她量了一番慕南烟的穿着,觉得她不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身边一定还跟着旁人的,越发坚定了不让她进村的想法。
“木香,你不要对人家那么凶啦,她比我们还要诶!”丁香斥完木香,又来安慰慕南烟,“她看起来凶,其实是在为你着想,你一定不要和她计较哦!”
慕南烟心里暖暖的,木香看起来清冷,却总是为她着想,她好想再多听她凶一凶自己。面无表情地把藏在怀里的一个包袱拿出来递给丁香:“给你们吃这个。”
水洗过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亮,清澈得能让人一眼望到底。
她早就想过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们一定会缺少食物的,所以,把车里一大半的食物都包着塞到了怀里,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被裹得像个浑圆的球。等他们再往南边走,过了灾区,就能花钱买到食物了。
此时将包袱一取出来,她就像一个被咬去了一半的汤圆。
丁香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将包袱开,摆在最上面的就是一个个用油纸包包着的胡饼,“有胡饼诶!”
木香秀气的眉头拧了一下,“你有吃食,怎么还饿成那个样子?”这些吃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馊的?坏的?会让人染病的?
“丁香姐姐做的,香。”慕南烟看向丁香,面上没有表情,眼里的神色却让人想到了“意犹未尽”这个词。
“你真是个嘴甜的!还一猜就中,知道是我做的,不是木香!”丁香开心地咬了一口胡饼,递给木香,在她看来,这胡饼可不比她做的味道差,“要是你能留下来就好了,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丁香……”木香不满地阻止,也地咬了一口胡饼,发现确实没有问题,不由得奇怪,同时也放下心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就是。”丁香嘟囔着。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们早早地要承担起照料身体欠佳的寡母的事情,尤其是木香,明明比丁香要晚一刻钟出生,却总是如同姐姐一般处事。
“我们现在就走吧。”她将包袱心地塞到怀里,率先离开。
丁香吐了吐舌头,声地对慕南烟道:“要是你家人没来找你,你就在村外等着,千万别进去啊。要是我们回来了,还没人来找你,我就再给你做吃的。”
难得遇到一个夸赞她的厨艺的,只是可惜了,是个面瘫。她天真地想着:一定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多,不让人随便笑的缘故。
见慕南烟面无表情地点头,她只觉得乖巧得可爱,在木香的催促下,不舍地跟了过去。
慕南烟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看不到她们的身影后,收回留恋的目光往村里走去。雪灾过后去采药,怕是注定要空手而回了。不过,她没有破的意思,从她们的话里,她已经知道了村里的疫病开始了,而她的私心里,希望她们能离开村子避一避,等她离开之后再回来。
突然出现一个五岁大的女娃娃,正准备封村的村民们吓了一跳,他们也不问她是从哪里来的,便要将她赶出去。可他们有意地避开她,只用木棒假装要她,根本就吓不到她。
慕南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突然意识到,丁香和木香之所以能在那场时疫中活下来,是这些村民们有意把她们赶走的缘故,越发觉得自己将月支香带来用在他们身上的决定是没错的。
“木香姐姐和丁香姐姐让我来的,她们有话让我当面转达给村里的大夫。我吃了她们所有的油饼,一定要把事情办到的。”
她面无表情地把这些话出来,显得格外认真。原本要赶她的人也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下巴上长着胡子的男人问道:“是南寡妇家的那对双胞胎丫头?”
如果是新死,还不至于马上就丁香姐妹的母亲是寡妇,可她们又束着孝带,那就是,她们的母亲也已经没了?
慕南烟发现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因为自己果然还是来晚了有些失落,木着脸点点头,“村里的大夫让她们去采药,她们发现一种药,让我先拿过来给大夫瞧瞧能不能用得上。”
她闻到了一些古怪的气味,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看到他们手上起的疙瘩和溃烂,又补充了一句,“只给大夫看。”
胡子男:“……”
有人道:“刚才是看到南寡妇家的两个丫头和她了好一会子话,怕是真的有什么发现。”
胡子男横眼:“你们忘了为什么要让她们出去了?”
“可是我们村里,就只有她们两个没染病,她们真的能发现什么也不定……”
慕南烟见这群人似乎是以胡子男为首的,只坚持道:“我要见村里的大夫。”
胡子男沉思了一会儿,既不想将一个五岁的孩子放进村,又不想放过让村民活命的机会。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允了慕南烟进村,却不许她去其它的地方,让旁人都避开不与她接触,并道:“见了大夫之后,你必须马上离开。”
慕南烟本就没算在这里久待,点头应允。
……*……
村里的大夫是个年迈的老者,眼皮耷着,没有神彩,在胡子和他明慕南烟的来意的时候,他便已经咳了四五回了。
他摆摆手,让胡子出去,对慕南烟道:“她们,让你把什么交给老朽?”
他不相信南氏姐妹真的能找到对这病有用的药,但慕南烟的出现实在奇怪。
慕南烟道:“不是她们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吃了她们的油饼子,想要报答她们。我或许有办法帮你们,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全村的人都染病了,只有她们没事。”
原本可以什么都不问直接去点香。但她希望自己能表现得自然一些,合理一些。
大夫看了她一眼,觉得不可思议。分明看起来只有五岁大,可那眼中的沉静让人下意识地忽略掉她的年龄。从找借口入村到出现在这里,也都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到的。不过听她道到为了一份油饼子而报恩,心里还是有所触动,“你可知道,我们得的是什么病?”
原本想在这之后话出来吓走慕南烟,让她不要再管他们村里的事的,却听得她平静地道:“疫病。”
大夫坐直了身子,“你知道什么是疫病?”
“病了会传染的,沾了会死的。”她依旧得平静,好似生与死不过是一个极为平常的话题一般,“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我不能久留。”
大夫惊得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再不敢将她当成五岁的寻常孩子来看,只当她要快些离开避免染上疫病,“雪灾少食,便是病死的猪、牛、鸡、鸭,我们都舍不得丢,要拿来作为食物。病死的牲畜哪里是能吃的?所以我们都染了病。南寡妇在下雪前过世,两个孩子为了守孝,这些日子一直都不曾沾过荤腥,才没有染上病。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要是再遇到她们,请你把她们带走吧,为奴为婢都好。千万别让她们回来。汝南村,能活两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是可以,等她们成年之后,带她们去找靖国侯。”
他倒是想马上就让她们去找靖国侯,但如今面前的人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不敢奢望。
慕南烟懂了,却又不懂丁香和木香与靖国侯有什么关系。转念一想,可能他觉得靖国侯府比她这个商户之女靠谱吧。
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个疫病是不是只有吃了病死的牲畜肉才会传染?喝水不会,和你们接触不会?”
大夫点头。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染了病,也幸好他们这里离河边较远,没有污染到水源。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建议慕南烟快些离开,“你只是找个借口进来问我们这里的情况吧?问清楚了,就赶紧出去吧。”
“我有个请求。”她从怀里取出巧的盒子,“能带我去村里正中的位置吗?我想在那里点支香。”
大夫:“……”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果然还是个五岁的孩子,根本就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在这里点香,刚才他过的那些话,还来得及吗?丁香和木香那么好的两个孩子,可不能被这个不着调的孩子给带坏了!
他气坏了,觉得自己被熊孩子捉弄了,还花力气和时间来和她这么多没有意义的话……
心里转了几个弯,便已经再没了和慕南烟话的心思,觉得她不可能有帮他们的办法,也觉得自己一个将死之人,没必然再和一个孩子计较,让胡子带她去村里正中的位置,“让她点完香就走。免得那两个孩子回来,再要将她们骗走就不容易了。”
慕南烟并不在意他们对态度的变化,但将他的话听到了心里。她得快些把香点完离开。
胡子听这个时候还要点香,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治病的法子,头就无精采地耷拉了下来。他就不该相信几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马上就要死了,还要这么操劳一番,不能安安静静地死去……但看慕南烟把短脚迈得可勤了,几乎要跑起来一样,呆萌呆萌得让人心软,还是强起精神将她带到汝南村正中的广场上。
慕南烟看看四周,虔诚地取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香具,在香灰中间的洞里点燃炭火,将银叶置于香灰上,用香箸将如燕子蛋一般的月支香夹到银叶上……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纵是胡子不懂香,也能感受到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她面无表情,在旁人看来,便是极为认真,好似在进行一场极为认真的祭祀一般。
清苦的香气从香炉里一点一点地散发出来,是她从未闻过的,堪称异香。她记住这个香味,偏头去看胡子,“你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她记得按书上记载,香气起的时候便能开始看到效果。
胡子呆滞滞的,在她问到第二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叹了一声,“好舒服啊!你这是什么神香?”
“不是神香。不过……这香烧完之后,香味会在方圆百里之内停留数月才会消失。”她见他的精神气好了不好,便站起来,“我出来很久了,得赶紧回去。能让你在这里守着这香不熄吗?”
她顿了一下,又道:“叔叔,你能和村里的人吗?若是好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要再吃了。”
“能,能能能。”胡子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自染病后从未有的通体舒畅之感。
他们先前就知道病死的牲畜不能吃,可他们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朝廷派人来赈灾,怕是早就被人遗忘了……不吃就要挨饿,他们抱着自己吃了不会有事的侥幸心将那些原本要弃了的牲畜肉吃了。真到病得看得到死亡时间了,他们才意识到可怕,不止一次地想着,如果时间能重来,一定要忍住不吃病死的牲畜。
慕南烟点点头,自行向村口走去。
疫病的腐味里突然生出一股奇异的清苦香味儿,让人精神大震,觉得好转不少,身上也有力气了,纷纷循着香味来了广场,大夫和村长也循着香味到了这里,发现大家的好转是这香的缘故。大夫心里一惊,连给几个人把脉,发现他们的脉象皆在好转。
拉着胡子问道:“那孩子呢?”
胡子不明所以,“走了啊。”不是他让那孩子点了香就马上离开的吗?
大夫追问:“她是谁家的孩子?你问了吗?”
胡子茫茫然摇头,“她和你了那么久的话,你没问吗?”
“唉……”大夫弓着身子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连连叹息,“这下可好,上哪里去找恩人?”
村长一头雾水,开口询问。大夫便将先前的事都了一遍,大家啧啧称奇。
胡子插话道:“我们先前见她和南寡妇家的两个孩子话来着,她们一定认识,等两个孩子回来再问问?”
村长稔着山羊胡,“或许,她会是她们的贵人也不一定。”
而这个时候,慕南烟已经和拉着马车过来寻她的慕福碰头,重新坐上了马车往云慕城去。到达最近的城镇,慕南烟又让慕福悄悄往官府里送了一封匿名信,提醒官府还有一个叫汝南村的地方受灾严重。
她想,若不是他们真的饿狠了,饿急了,他们也不至于明知不能吃而吃。
皇宫里,才得了一日悠闲的楚元蘅急切地抱了一盆香草往御香院走,见到慕荷便问:“南烟呢?她可在里面?她让我种的香草我种活了!”
慕荷早就做好了他会发现的准备,庆幸他发现的时候,慕南烟已经离开多日,语气平静地道:“她走了。”
楚元蘅没有多想,“是回宫舍了?那我去宫舍找她。”
“她走了。”慕荷强调道,“远远儿地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十殿下,请你不要再找她了。她不会再回来的。”
楚元蘅沉默了好一会,忽地砸了手中的花盆大吼:“你骗人!”
可他找遍了宫舍,找遍了慕南烟可能待的所有地方,都不见人影,连带着月支香也不见了。直到有内侍来提醒他该去给他父皇侍疾了,他才恹恹地停止寻找。
皇帝的情况一直在好转,见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心事重重,想到最近儿子间为了他这把椅子的明争暗斗,便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也想当皇帝。
听到楚元蘅对帝位无意,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蘅儿,你要答应朕,一定不可对这个位置生出念想,只要你做个闲散王爷,太子登基后,也会保你一世无忧。”
他的儿女不少,最偏爱这个,却是用寻常父母那般的心来偏爱的,只希望他能一辈子过得舒心惬意,潇洒随性。
楚元蘅才十一岁,并不能完全懂皇帝话里的意思,脑子里还想着慕南烟不告而别的事,他长这么大,才找到这么一个可心的玩伴,他对她那么好,还专门为她偷了月支香,她却私自离开了皇宫,“父皇放心,儿臣胸无大志。才不会像三哥那样想不开。”
他只想把那个糟蹋了他真心的丫头找回来!还有那颗月支香!
作者有话要: 楚元蘅:我胸无大志,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慕南烟:哦。
楚元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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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支香出自《香谱》by陈敬【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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