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如其来的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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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突如其来的确诊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已被别的男病人从女孩身上拔下来,丢弃在地板上,身上涂满口痰和屎尿。我难过而屈辱,却只能冲大家抱歉地赔笑。

    我开始还强忍。可不能在女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病态和狼狈。但朱淋像是很为我担心,立即叫来了华岳大夫。

    华岳大夫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稍作责怪:“病人,你又产生了幻觉吗?”

    我央告:“请原谅,我不是有意的。”

    我暗暗期盼,既然已被发现,华岳大夫是否能把我再次提升为医生呢?

    但他只是嘱我再做检查。

    第二天,华岳大夫宣布,我得了绝症。

    判决来得十分突然,就像刚刚天黑即迎来黎明。或许是对我的偷窥进行报复吧。我对主管医生的心理了解得太少。

    但我随即释然。经过长时间的诊治,病情毕竟有了一个法,这可是天大喜事,表明医院终于承认和接受我了。

    “太好了,对此我早有思想准备。这么来,痛苦就可以解除了。”我感激涕零,对华岳大夫连声称谢,又仿佛犯罪嫌疑人在法官面前低头认罪。

    我亦想对朱淋感恩,却见她紧紧拉住医生的衣袖,忧心忡忡看着我,好像我才是一只笼中鸟。我又有了不祥预感。

    但医生始终没明绝症的具体性质。“会不会是胰腺癌或者肝癌这样的头号杀呢?”我揣想。

    华岳大夫提出,为了健康着想,我不能再与朱淋保持那种关系了。

    随后,医生下达治疗通知书,要切除我的病灶。

    很快进行了术前评估,做了血常规、肝肾功能、凝血功能、心电图、肺功能、冠脉造影等一系列检查。

    因为没有家属,我就自己签了术及麻醉知情同意书。

    术前夜,我无法入眠,也不知是否为术前用药所致。临刑感把我抓住。所谓临刑感就是治愈感。

    我虽是医院常客,却还没有经历过术。住院这么久了,我一直渴望通过术彻底消除病痛,但事到临头却害怕起来。

    术相当于惩罚式的强制行为。据做过术的病人讲,躺在术台上的时候,衣服被扒光,一丝不挂,为的是万一遇到意外,方便抢救。只能听天由命,完全孤苦无助。仿佛进入太空,无影灯像恒星,医生穿上宇航服一样的术衣,面目全非,形若外星人。

    有的病人上去后就只能以另一种方式下来了。术台直通太平间。

    亦无亲人可以见证。与我有过关系的女性,浆姐、阿泌、白黛、朱淋,都离开了。

    我转侧往复,痛苦难捱,这时,忽听一个尖细而急促的声音传来:

    “不能术!不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