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蕴挽着陆凝的走到水盆前，洗了帕子给她，又开门将琼香唤来，这才自行洗簌去了。

    琼香一边给陆凝梳妆，一边低声道：“今日一早大夫就在外面候着了，半个时辰前又走了，还给夫人留了一副方子，是差不多了，平日里的走动可以多些。”

    陆凝一听这话十分高兴，若不是琼香早早预料到，怕这眉毛就得重画了。

    “那正好，今日午后回一趟国公府，许久没见着阿娘了。”

    她着眼神朝王之蕴瞄，寻常时候他都忙的不见人影，这次不知道能不能陪着她回去看看阿爹阿娘。

    “回去一趟也是应该，国公问过我几次，你回去让他们看看最好。”

    王之蕴看着琼香给陆凝挑选衣服，抬指了指那件浅紫的衣裙，琼香便将它单独拿了出来给陆凝换上。

    两人一道去了厅中用饭，只是这片刻功夫，已经有不少人遣人送了贺礼过来，还十分懂事的没有逗留，是不打扰丞相夫人清静。

    琼香和琼落整理礼物，发现都是些十分名贵的药材，还有一些温和的补品，十分实用。

    “这些人倒是懂事，是不是被你给拿捏成了这样。”陆凝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同王之蕴话。

    “我可没工夫调教下属，这几个都是油滑之人，什么人送什么礼从不出错。”

    王之蕴这话一点不假，这几个看着官位不高，但官场游走多年，该见识的见识过了，心思都十分通透。

    “如此油滑的人，偏偏官运不是那么恒通，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陆凝搁下筷子，擦了擦嘴，照理来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应当会很得喜欢，即便没有快速晋升，也该不是这个官位才对。

    王之蕴随后将筷子放下，淡然一笑道：“所求不同，这样也不是不好。”

    陆凝想了想，点头，“也是，人各有志，如果遇上我这种的，恐怕也会这样选。”

    到了高位便不得不尔虞我诈，如王之蕴和刘相那般。

    而低位有低位的好处，整日里过的悠闲自在，不管上头怎么闹，底下都鲜少会被牵连，当然，自己作死的除外。

    两人闲聊几句，管家便把准备好的礼品单子列了出来。

    王瑟靠在院墙上，低声问身边的纪武，“你咱不是刚回过国公府一趟嘛，夫人这是又想家了？”

    纪武斜了他一眼，“夫人眼里，这里也是家。”

    他虽然于感情一事不是很灵透，但却知道陆凝对相府是不一样的。

    “我也没别的，就是问问夫人是不是想国公爷和老夫人了。”

    王瑟以前都是称呼林和为国公夫人，这会儿突然改口叫老夫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夫人重情。”

    纪武觉得王瑟的话有点多，陆凝是怎么想的，他们没必要知道。

    “的也是，国公府全府上下对夫人极为宠溺，夫人顾念也是应该的。”

    王瑟着搓了搓，“可惜我身份不允许，否则真想跟公子切磋切磋，看看国公爷一调教出来的人是什么样。”

    “你不是见过。”

    当初在城外发现乱军的时候，王瑟曾经见过陆然出，他应当知道陆然的深浅。

    “见过是见过，却没有交过，看能看出什么花儿来。”王瑟不以为然，他那时候光顾着御敌，哪能看的清楚明白。

    后来又没怎么见过陆然出，只听他在军营里打出了自己的队伍，众人都对他颇为信服。

    “你可以试试，公子不会拒绝。”

    纪武有点不想再聊下去，王瑟每日跟他话不是无聊的八卦便是请求动，他已经有些腻了。

    见纪武走，王瑟下意识跟上去，却见纪武站在门外，里头陆凝和王之蕴正聊着什么，他有心再跟纪武话，又怕打扰了里头两位，只能憋着。

    陆凝其实跟王之蕴也聊到了纪武，陆凝的是李子兰生前曾跟她的那个青楼女子，后来她一直派人盯着，却不见那女子有什么动作。

    “一击未中就蛰伏不出，这样的女子是萧氏指使，我倒是觉得有点惊讶。”

    王之蕴听陆凝完，很中肯的给了一句提醒。

    以萧氏的心思，这样的女子她如何驾驭得了？

    陆凝不傻，很快想到了问题关键，从前她仗着前世的记忆觉得那女子就是萧氏指使害了陆然，现在经王之蕴这么一提醒，心里有些没底。

    从前那许多事她都觉得是侯府所为，后来不也证明侯府不过是一个冲在前头的卒，真正掌握一切的是高高在上的帝后。

    这么一想，那青楼女子的事，难保不会也是帝后的笔。

    “看来我得换个人去看着那女子。”之前去的只是一个寻常侍卫，若那人真是帝后的人，寻常侍卫怎能看得住？

    王之蕴点头，他自知道这件事开始，就看明白了那个青楼女子想干什么，如此下作段都用上，他是太看得起谢皇后的格局了。

    “让王瑟去，他多少认得宫里的人。”

    站在外面的王瑟听到王之蕴让他去蹲一个青楼女子，十分好奇的探出脑袋，“什么样的女子？她做了什么？”

    “一个还算美貌的女子，你喜欢什么样，她就能是什么样。”陆凝替王之蕴回答了这个问题，从前不知道青儿是什么样的，听李子兰了几次，陆凝便觉得这个女子不同。

    她寻常在青楼的时候就和那里融为一体，出了青楼就会换上另一幅面孔，在街上要算计陆然的时候，她又是另外一种模样。

    “这么神奇？”王瑟摸着下巴一脸好奇。

    “你千万别掉以轻心，也别好奇心太重，这个女人不简单。”陆凝提醒了一句，前世陆然虽然不是很聪慧的人，但也绝对比大多数人要灵光。

    她深吸一口气，可即便这样，青儿却能慢慢的将陆然拉入泥沼，看着他溺死其中。

    这样的女人，谁敢掉以轻心？

    王瑟见陆凝的严肃，当即站直了身子保证道：“夫人放心，我会把人看好，一有不对，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