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竭力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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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持大斧的老人又从怀里摸出来了一把一尺三寸长的短刀,而他那柄硕大的战斧却被他横了过来,当成盾牌护在了周身要害之上,密密麻麻的刀影斩落虚空,落在那些蛊虫的甲壳之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火花爆射之间,更有数之不尽的碎肉毒血洒落下来,显然他这护身的刀光也是相当凛冽。

    而另外一名持刀的老者并没有盾牌护身,但是其一身甲胄之上却闪烁着点点荧光,左之上的护臂更是涨大了一圈儿,面对那些明显蕴含剧毒的虫子扑落于近前,他便用那精铁铸就的臂甲回防于身。

    虽然颇为狼狈,但却一时并无性命之忧,他们也在这胶着的战况之中一寸一寸地向着那座银白色的偏殿靠拢了过去。

    未曾过去多久,那两位老人便已然行进到了那座殿堂的石阶之下,距离那合拢的殿门也只有不过数丈的距离,可此时他们的情形却有些不容乐观。

    这两位老者从开始之时的各自为战,早已不得不相互配合了起来,此时在这无数蛊虫的袭扰之中,呈现出背靠着背的联防御之态。各自抵御面前飞袭而来的毒物,相比于之前来无疑是节省了不少元力。

    只是纵然如此,他们二人此时体内流转的真元也有了几分将要见底的趋势,尤其是那位持长刀的老者,他不像身后的同伴一样有大斧可做盾牌,只能竭力催动身上衣甲铭刻的秘纹来抵御那些蛊虫口中时不时喷射而出的毒液和黑雾。

    苗疆蛊虫可都是阴损的很,有些虫子即便将之斩首碎尸,其依旧死而不僵,更有些许蛊虫虽无甲壳护身,可将之杀死之后崩溅而出的血液却亦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诸如此类的段可谓是防不胜防,若非他们身上的甲衣乃是军中顶尖阵法师所铭刻的护身纹路,只怕他们二人早已气绝多时了。

    只是即便如此,那位持长刀的老人依旧在先前的对抗之中被伤到了左肋之下的皮肉,虽然他在第一时间倒转刀锋将那块血肉剜去切除,可此时那伤口周边依旧不断传来麻木之感。

    “嘿嘿!老贼,还活着吗?”

    那名受伤的老者眼前已经微微有些晕眩了,可是在他身后,另外一名老人的声音却突然间传来,让他下意识地强打起了几分精神,牙齿重重地咬了咬舌尖,直到尝出几分甜腥之气时,他才感觉脑海中的昏沉缓缓退去。

    “暂时还死不了!”

    老人开口,声音虽然微微有几分沙哑,但是却显然不像刚刚那般摇摇欲坠了。

    因为他也想起来了,此时他们二人可谓是互为屏障,各自独守一面便依然如此吃力,若是他撑不住先一步倒下,那他身后的同僚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自然又振作精神,中长刀倒转,在先前腰腹左侧的伤口之处微微一划,将那结痂的伤口再度挑开。

    凝固的血痂崩裂,其中流出的血水竟然呈现出乌黑的色泽,显然已是蛊毒入体的模样。

    老人眉头微跳,神情微微有些凝重,他是未曾料到这毒竟如此猛烈,即便他削去一块血肉,依旧不能免去此劫。

    不过他倒也未曾慌乱,抬以利刃划破伤口放出毒血,又点住了自己胸腹之间的几处大穴定住血脉,随后从怀里摸出一枚浑圆的丹药吞入腹中,这才使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血色。

    不过他这般作为明显只是权宜之计,脸上的红色乃是病态的象征,那是气血翻涌经脉逆行的征兆,虽然令他在剧毒的侵蚀之下清醒过来,可一旦这药力过去,随后而来的创伤只会愈演愈烈。

    不过老者对于这些后患却浑然不觉,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身上的真气强度再度强盛了三分,逼得周边蛊虫还未曾靠近其身,便被震飞开去。

    “哈哈,还这么精神,老夫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便折在这里!”

    与他背对背相互据守的那名持斧老者自然察觉到了身后同僚的状况,口中哈哈大笑,看似一片豁达之感,但实际上其眼中却有着一抹痛苦化之不尽。

    他怎会不知身后的老兄弟已经施展了拼命的秘法,用自身寿命来压制体内的蛊毒维持清醒。

    不过即便知晓这些他也不能表露出分毫,战士死于疆场,这是最大的荣耀,多年的老兄弟,他会给予其最完整的尊重。

    “原本听上将军之言我还有些顾虑,但是此行至此,所见所知才终于让老夫有所笃定,这座王府之中必定藏有不该出现于世的东西!”

    体内剧毒的蔓延和伤口之处的疼痛,让老人的思绪反而清晰了许多,开口言之时,吐字清晰之中却也不缺狠戾。

    那名持战斧的老人也是冷笑两声,任何人看到此地情景都会有所猜疑。

    王侯府邸之中,设阵法,布禁制,甚至圈养灵兽看家护院,都能得通,但是将自家府邸当做虫巢,养了一群毒物围拢一殿一府,对其余诸殿均不在意,着实是古怪万分。

    而且最古怪的地方,还在于天上垂落的那些魂魄之线。

    七魄线虽然遍及周天,但是这座府邸之内却连一根都不曾探入,只是围拢于周边,这又是作何解?

    天上的心魔古树乃是天王在驾驭,天王若是想要将那座殿堂打造成铜墙铁壁,让任何贼人不可妄入半步,只需利用那七魄线融入府邸之中,自然便可高枕无忧。

    若是这七魄线在此地依旧猖獗,配合此地的幻阵,守门石狮,锁空禁制,还有这漫天毒虫,别他们三人,即便是三十位宗师到此,也唯有折戟沉沙一途而已。

    可如今府邸之外被七魄线封锁得紧,而府邸之内却只有阵法禁制和毒物肆虐不休,唯有那威胁最大的七魄线不曾探入府邸半分,这等情形恐怕另有深意。

    “王侯作何用意?莫非也是请君入瓮的段?”

    这位身中剧毒的老人脑海之中思绪飞转,却始终难以看清这其中的迷雾。

    实在想不出缘由,便不想了。老者似乎略感疲倦,中长刀之上似乎闪过星斗般的光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无数刀光便在他身周闪过,无数毒虫被一刀两断,刷刷地落在他的脚下。

    不管天王有何算计,不管那座大殿之中究竟是王座的命门还是陷阱,这些对他来都已经不重要了,以他此时的残躯,不见得能支撑到最后一刻。

    既然如此,这些繁杂之事不如交给上将军去烦心,以他此时残存之力,若能替上将军打开那座大殿之门,便已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