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傅恒之生日 (三)
“生日快乐,恒之。”
“生日快乐!爸爸!”
脑袋在瞬间放空,傅恒之只觉得耳边的声音遥远而不真实,淡棕色的眸子一滞,黑暗中亮起一圈又一圈的蜡烛,一圈圈蜡烛在黑暗中绽放,形成一个个动人的图案,恍恍惚惚,与往日奢华的水晶吊灯相比,简朴却不失精美的蜡烛透着一层暖暖的气息,熨帖着人渐渐冷却的心。
深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撞入眼底的两人,一大一,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是他这辈子视若生命的两人,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亮光。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挂着零零散散的彩纸,刚刚那声炸响正是生日礼花的炸响。
低头,是一块八寸的蛋糕,有点儿眼熟,脑海中忽然想起早已印入脑髓的蛋糕,底层的白,花瓣的红,上面用奶油零零散散的点缀着一朵又一朵的玫瑰花瓣,中间是洋洋洒洒的四个大字,而眼前的蛋糕何曾相似,却又有着与众不同的一面。
底层的红,花瓣的蓝,深邃的蓝色跳跃在那抹殷红之上,融合为世间最动人的一抹色彩,那中间是她的笔迹,他一眼便知。
而那点缀其上的是玫瑰花瓣,他认的出来,只不过将红色换成了蓝色,蓝色妖姬,傅恒之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上面,一句话忽然蹿入脑海。
‘人世轮回中相遇的宿命,相守是一种承诺’那是蓝色妖姬的花语,大婚那一天他亲耳听见从下方响起的共鸣。
“傻了?”含笑的声音从顾子安口中而出,白皙的心在傅恒之眼前试探的摆了摆,语气里满是打趣的意味。
听见声音,傅恒之猛然回过神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没人能懂,所以才更加珍视,那一瞬间的心悸。
他正想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回头身后哪还有人,而眼前,顾子安捧着蛋糕眉眼弯弯,依旧是白天的那件衣服,莫不是刚刚在他开门的时候,她动用了灵力先一步进去了?
心下有一丝不确定,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可能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当下也不再纠结,薄唇牵起深深地弧度,蜡烛被吹灭,在蛋糕被放下的那一刻,傅恒之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顾子安,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融入骨髓,脸颊轻轻蹭着,脑袋埋在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白天以来躁动不安的心。
估摸着若不是包子在这儿,怕是不仅是抱一下这么简单了,包子睁大了眼,压根没有少儿不宜的自觉,包子撇撇嘴,他表示这点儿程度的他早就看过了。
傅恒之可不管那么多,渐渐平复下来的心,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性问题,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几分窘迫,若是子安都记得的话,那么是不是明额,自己在白天的一系列试探都被看在了眼里?
“那,白天的时候”某个男人第一次出现了吞吞吐吐的情况,然而后面的话,傅恒之却不下去了,只因为眼前那双清亮的眼眸中带着明晃晃的揶揄,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面上却满是宠溺的无奈。
退开的那一瞬间,傅恒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别墅的整个大厅里布满了蔚蓝的气球,氢气球浮成在半空中与特意拉出的彩带结伴同行,屋子里有着玫瑰有着涂鸦有着蜡烛,温馨与童趣并存,不仅不觉得突兀,反而异常的和谐,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处装扮是经过谁的。
心脏的某处被无声地撞击,心湖澎湃,无言的感动,傅恒之用力揉了揉包子的脑袋,一只有力的大却霸道性的放在顾子安的腰身上不肯收回去半分,蛋糕不知何时被切开,在最后的一时里温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别墅。
包子埋头苦干和盘子里的蛋糕较上了劲,吃的不亦乐乎,蓦了还不忘记给一旁的饕餮也扔一块儿,就连一旁的讙也跑过来凑着热闹,对面还有一只长大的梅花鹿。
瞧见这一幕的顾子安心下好笑,咂摸着下巴,忽然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家里竟是开起了动物园。
眼看着蛋糕快吃完了,包子恋恋不舍地擦了擦嘴,身子灵活地从凳子上蹦了下来,乌亮的大眼睛来回看了眼妈妈和父亲,白嫩嫩的脸蛋上满是纠结,然后,仿佛是经过了一场天人交战,包子艰难的把背在身后的礼物拿了出来。
“给爸爸的礼物!”尽管包子故作严肃,偏生一开口那软糯糯的声音便让人忍不住发笑。
傅恒之挑了挑眉,深藏的眸子看了眼包装的方方正正类似信封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个信封稍微有些大而已,一本正经的夸了包子两句,一拆开,一副七八分像的画呈现在眼前。
画上显然是他们所在的别墅庭院,庭院的长廊上一男一女相互倚靠着,男人稳稳地坐在栏杆上,双牢牢地圈着怀里的少女,少女惬意一笑,双随意的搭在男人的背上,仰头,眉眼弯弯,不远处,一只包子孤零零地坐在地上,伸着在草地上画着圈圈,的背影特意拉长,显得可怜兮兮。
看见前面的,傅恒之欣慰地点了点头,嗯,儿子的画工见长,虽不全像但也像了七八分,这上面画的明显就是他和子安,尤其想到这画是出自谁的,心下便软了一分,然而,再看见后面的,英挺的眉头顿时如藤蔓般纠缠在了一起,眼皮狠狠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
他生日画了他和子安也就罢了,画一张全家福也是不错,不过,这一只包子单拉出来,孤零零地待在一旁是什么鬼?
还未话,包子那软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拍了拍自家父亲,显得很是大度的道:“爸爸,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我决定把妈妈暂时借给你一天了。”
傅恒之只觉得脑袋里某根弦啪地一声断了,瞪着眼睛微愕的看着面前的包子,他觉得包子绝对是故意的!
暂时?借给?
尤其,再看着某只包子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某个男人嘴角一抽,突然间很想将包子从家里拧出去,一大一诡异的对视着。
一旁的顾子安愣了一下,看着画中那只特意画上去的孤零零的包子,蹲在地上画着圈圈,再看着父子俩暗中的较劲,噗嗤一声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瞬间打破了这对奇葩父子俩的战斗。
一大一对视了一眼,父子俩齐齐扭头,动作高度一致,惹得顾子安又是一阵发笑,大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好不容易结束,等两人回了房间,正准备关上门,包子圆咕隆咚的脑袋突然从门缝中冒了出来,白嫩的脸蛋儿紧绷,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家父亲道:“爸爸,我等你再给我添一个弟弟,嗯,娄飞翰叔叔这么告诉我的。”
傅恒之默然地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额头上蹦出一根十字架,想着娄飞翰每次过来贼兮兮的带着包子,忍不住在心里来来回回的问候了娄飞翰一遍,再想到包子刚刚的那句话,某个算不上大度的男人默默地回敬了一句,做梦!有你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跟他抢人不成?
远在京城的娄飞翰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背脊一阵发凉,他擦了擦鼻子,总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坏话。
也不知在门边待站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疑惑,“怎么了?”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温度突然从后背靠了上来,鼻翼间飘来淡淡的天然香气,一向穿的单薄的衣服清晰的感受到若隐若现的美妙曲线。
傅恒之一震,下意识地回头,看见的便是一张带着点点红晕的脸颊,在昏暗的的灯光下更加的蛊惑人心,微微低头,女子诱人的锁骨带着淡淡的水汽暴露在空气中,显然是刚沐浴过的原因,再往下,胸口那条引人无限瞎想的沟壑被一块浴巾包裹隐约可见,视野之下,两条洁白的腿站立在地板之上。
清亮的眼眸里流转着层层水波,一对上那样一双眼,傅恒之只觉得腹下一紧,所有还未开口的话齐齐咽了下去,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口干舌燥,“子安”
“嗯?”顾子安无辜地歪着脑袋,看着圈着自己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将傅恒之的变化纳入眼底,清亮的眼眸飞快地划过一抹坏笑,她踮起脚,轻轻扯着男人的领口。
傅恒之下意识地跟着领口上传来的力道微微弯腰,一低头,薄唇上陡然传来一片温热,不自觉的张口,灵巧的舌头顿时如鱼一般滑溜了进来,轻抵着牙床,细细密密的亲吻着,淡棕色的眸子陡然加深,女子微红的脸颊成了此时最动情的色彩。
放在腰际的忍不住收紧,欲望驱使着从浴袍的下摆钻入,白皙嫩滑的肌肤从掌心传来,深藏的眸底腾起一抹火苗,傅恒之一扣住人儿的后脑勺,二话不瞬间加深了这个吻,霸道的,温柔的,放肆的,视若珍宝的,唇齿间的气息交融,在昏暗的光线下纷纷汲取着来自对方的气息。
顾子安抬头圈着傅恒之的后脖颈,微仰着头,身上的浴袍早在某人不规矩的动作中悄然敞开,只要睁眼便能窥见一片诱人的美好,一吻分开,她气息不稳的挂在傅恒之身上,微微喘着气,红唇微动,吐出一句更让人血脉喷张的话,“这个礼物,满意么?”
一句话,仿佛是点燃了某个压抑已久的导线,傅恒之呼吸一滞,一把将顾子安打横抱起,仿佛从喉咙深处出发了一声回应,急促的朝大床走去,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大却依旧不老实。
两人一直以来在这事儿上面几乎都是傅恒之主动,难得顾子安主动一回,几乎不用多什么多做什么,便已让某人按耐不住,更别这一次明显比以往屈指可数的几次还要考验人,某个男人哪里还能忍得住?
傅恒之此时不自觉的想着,原来过生日还有这等好处。
身子陷入柔软的大床,顾子安嘴角噙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眸中荡漾着几许水波,圈着傅恒之脖子的顺势将他带了下来,两人一同跌落在大床之上。
傅恒之下反应迅速地撑在了床畔,避免了将大量重量压在人儿身上,深藏的眸子早已经染上了浓郁的情欲,低低重重的吻肆无忌惮在顾子安身上展开一副绝美的画卷,略带薄茧的大顺着尾椎骨一路下滑,女子的娇喘,男人的低吼在紧闭的房间中响起,暧昧的气息几度让人疯狂。
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后背突然再次贴上熟悉的温度,清晰的感受到那种肌肤相贴的亲密,肩膀忽然搭上一双软弱无骨的,傅恒之整个人一僵,气焰一滞,猛一回头,瞬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脸,精致的五官在眸底绽放,脸颊上带着丝丝红晕。
“子安?!”惊愕的声音从傅恒之口中传出,也顾不上此时的尴尬,深藏的眸子一会儿看着背后突然出现的人,一会儿俯身看着陷在身下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神情,就连气质都如出一辙,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趴在自己后背的人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而身下的人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男人像卡带一般骤停的动作,终于让顾子安得到一丝喘息,她抬头,得意地看着某人背后的杰作,只笑不语,清亮的眼眸看着傅恒之明明满头大汗却动都不敢动的样子,嘴角的笑越来越大,怎么瞧都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味道,到最后干脆将脸埋在床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傅恒之呆滞了一会儿,直到听见耳边不客气的笑声,脑海中突然闪现过白天的一幕幕,尤其晚上到别墅的时候,明明子安是和他一块儿来的,结果一开门她却站在了门后,当时并未多想,此时再想起来顿时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就算是能用灵力进去,但在那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又是拿蛋糕,又是插蜡烛,又是点蜡烛,甚至还有礼花,时间哪里够,再一想到按往常经验来,从未忘记过今天日期的人儿却一点儿都没有感觉,若是
“你到凝体境界了?!”惊喜的声音猛地从傅恒之口中而出,短暂的尴尬被暂时抛在了脑后,没错,若是这一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人,不,应该是一个分身,那么就都得通了。
顾子安揉着肚子,揶揄地扫了眼傅恒之身下,艰难地点了点,嘴角的笑一直未曾褪去,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偏偏还不肯罢休。
眼看着自家人儿承认了,傅恒之无奈了,刚刚的惊吓错愕褪去,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眼看着刚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的变故,冷峻的面容刹那满是窘迫,更多的却是羞恼,再接着又变成了煎熬,耳根在一瞬间变得通红滚烫,身下是自家人儿,后背依旧是自家人儿,即便知道那只是一个分身,可那感觉却是真真实实,做不得假。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他惩罚似的狠狠地吻了吻顾子安,暗哑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尴尬,带着咬牙切齿,“——别闹!”
两个字,一下子戳中了顾子安的笑点,少女眉眼弯弯,肆意的笑声顿时从房间里,延绵了很远。
夜,还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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