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巧入潭飞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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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军占领老虎寨后,对山寨里面进行了清理,然后便开始搜查,将所有有用的物资都拿了出来,作为部队的补给。这时杜春在王从甫所住的屋子里面搜到了一封信,正是宋慈写给王从甫的那封信。

    杜春看了信之后大吃一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他觉得应该将此事告诉主将王祖忠,于是便走出了屋子。

    王祖忠此时正站在老虎寨大门上面的平台上,看着那些神臂弓和床子弩,他心里思考了起来。

    “如果这次完全是靠强攻,那即便最后能够拿下这老虎寨,可又将会死多少弟兄呢?”他越想越后怕了起来。

    杜春向大门口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宋慈。这段时间杜春感觉自己在主将的面前越来越不受待见了,而那个主簿宋慈却越来越受到重视,王祖忠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他商量,反而不再找自己这个副将了。所以他一看到宋慈一脸笑容的样子,便觉得非常不痛快。

    “王将军!”杜春来到平台上对王祖忠,“我在那王从甫的屋内发现了一封可疑的信件,您快看一下吧。”

    王祖忠接过信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笑了笑:“原来如此,这必是宋将军所的计策,怪不得那王从甫会就范。”

    “可那宋慈没有禀告主将便擅自行动,我十分怀疑他的举动还有其他的目的!”

    “其他的目的?你是钱?”王祖忠大笑了起来,道,“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个酷爱钱财之人,他之所以不详细地明自己的计划,应该是为了避免人多嘴杂,以致走漏了消息。这个事情你不必再去追究了!”

    王祖忠完便撇下杜春,下了平台,他想要尽快攻打潭飞漈,于是便又去找宋慈商量了。杜春心里似乎仍然十分不满,于是他悄悄地捡起了王祖忠扔在地上的那封信。

    “将军的看法没错,其他各处的贼军一旦知道我们前来攻打潭飞漈,必然会来救援,所以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而且等我们攻陷潭飞漈返回的时候,一定会遭遇贼军的拦截,这一点将军一定要提防!”宋慈。

    “嗯,宋将军的极是,我会有所防备的。”王祖忠。

    王祖忠命令官军休整一天,让大家在老虎寨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所有人带上必要的物资之后,便都精力充沛地向着潭飞漈进发了。

    这潭飞漈地势险要,三面环山,而且山石几乎直上直下,十分陡峭,还非常地湿滑,根本就无法翻越,只有正对老虎寨方向的一面是一个大水潭,水潭上有一座浮桥可以通过。但王祖忠率领官军来到这里的时候,大水潭上的浮桥已经被晏彪派人拆毁了。宋慈看着被拆毁的浮桥所留下的痕迹,心里明白这潭飞漈里面的叛军是准备要凭借天险顽抗到底了,已经没有再招降的必要。

    王祖忠派人探查了潭飞漈四周的情况之后,觉得面对这样的地势肯定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只能是强攻这一条路,于是就派人开始重新修建浮桥,想要从浮桥上杀过去,同时安排人砍伐附近的树木,制造船只,准备强行渡过去。

    可是潭飞漈里面的人可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面修桥的行动,晏彪早就派了大量的弓箭埋伏在了大水潭的另一边,另外还安排了许多士兵埋伏在通往潭飞漈里面的道路两边,准备等着官兵冲过来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杀他们个措不及。

    晏彪安排的那些弓箭不断地放箭,许多修桥的人都被敌人射死或者射伤了。王祖忠十分焦急,不得不再派人专门拿着大盾牌在前面抵挡,保护那些修桥的士兵。这时宋慈带领着部队将老虎寨上面的那些神臂弓和床子弩运到了大水潭的边上,他觉得攻打潭飞漈这些东西肯定用得上。

    宋慈已经提前挑选出了十个臂力强大并且射术精湛的弓弩来使用神臂弓,另外选出了三组擅长操纵器械的兵士来使用床子弩,开始向对面发起着强势的反击,以掩护修桥的兵士们。但即便如此,仍然还是有许多死伤。

    宋慈看到这样的战况也是心急如焚,于是他便跑向大水潭的两边去自己探查了起来。虽然昨天他就已经派人来大致查看过了,得到的结果和王祖忠今天所探查的结果一模一样,这大水潭的一边按着山崖,而另一边则是一座瀑布,没有任何陆路可以让大军通行。但宋慈自己去探查了之后似乎还是有了新的发现,他盯着旁边的瀑布看了许久,眉头逐渐地舒展开了。

    修桥和制造船只的工作仍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王祖忠躲在大盾牌的后面紧张地指挥着。他心里焦躁不安,却又不能靠得太前,因为对面的那些弓箭都训练有素,能够把箭射得又远又准。

    王祖忠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士兵不断地有人死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宋慈举着盾牌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对他耳语了一番。王祖忠听了宋慈的话之后,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交待自己的副将杜春继续指挥修桥和制造船只之后,便和宋慈一起离开了。

    此时在大水潭的另一边,晏彪也来到了潭飞漈的外面,焦急地关注着前方的战况。他所派出的大批弓箭都躲藏在树丛之中,虽然还是会不时地有人被从对面射过来的箭所击中,但伤亡远比对面要得多。即使官军能够通大水潭,迎接他们的还有埋伏在进入潭飞漈道路两侧的大量伏兵,所以晏彪坚信可以将官军阻挡在潭飞漈之外,等官军顶不住要撤退的时候,他再率领部队反击出去,从而将官军彻底击败。

    这时,突然有一个喽啰兵从潭飞漈的里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大王,不好了!他们打进来了!”那人喘着气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是从天上飞进来的吗?你谎报军情!乱我军心是何用意?”晏彪愤怒地质问道。

    “大王,这是真的!里面突然出现了官军,他们好像是从瀑布那边过来的!”

    “瀑布?”晏彪突然想到了大水潭旁边的瀑布。

    原来瀑布边上的山石有许多地方都凸了出来,宋慈觉得可以心地攀着那些岩石进到大水潭的里面去,于是王祖忠便在官军之中挑选出了六十名身强力壮、训练有素的勇士,然后和宋慈、陈恒一起带领着他们攀着瀑布旁边的那些岩石,艰难地越过了大水潭。

    他们通过瀑布之后,又翻过了一座山丘,就到达了潭飞漈的里面。他们的突然出现,把潭飞漈里面的贼兵吓了一大跳,贼兵们措不及,仓促应战,很快便死伤无数。

    晏彪赶快跑了回来,果然看到有许多的敌人已经进到潭飞漈中,于是他立即下令,让刚才的那个喽啰兵去通知埋伏在道路两边的军队赶快撤回来,之后便回去拿着自己的大刀冲了上去,和王祖忠打在了一起。

    王祖忠和晏彪两个人都持大刀,你来我往,互为攻守,打了不下四十个回合。由于刚才过瀑布、攀山丘费了不少力气,刚才又砍杀贼兵打了好一阵子,所以这个时候的王祖忠有些气喘,力气似乎有些不足了。

    两个人都拿着刀喘着粗气,互相对峙着。这时,晏彪突然挥起了大刀又朝王祖忠劈砍了过来,王祖忠慌忙举起自己中的大刀想要抵挡,却没想到晏彪只是虚晃一枪,很快又抽回大刀从旁边奋力挥击,王祖忠赶快又把大刀竖起来挡住晏彪的攻击。

    晏彪的这一击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此时的王祖忠却还没有缓过劲来,虽然他用大刀挡住了晏彪的这次攻击,但却被震得双臂麻木,大刀掉在了地上。他赶快向后仰去,才躲过了晏彪的又一次挥刀,但他也因此失去了平衡,躺倒在了地上。

    瞪红了眼睛的晏彪又将大刀竖起向下刺去,王祖忠慌忙躲闪着,却无力反击。就在晏彪又把大刀对准王祖忠的胸口将要刺下来的一瞬间,突然从旁边扫过来了一只长枪,将他的刀撞开了一点距离。晏彪的刀刺了下去,却由于偏离了原来的位置,扎到了王祖忠胳膊外面的土地上。

    晏彪抬头一看,只见自己对面站着一个持长枪、面貌刚毅的汉子,此时正凶狠地看着自己,并把扫过来的那只长枪收回去。

    宋慈抽回长枪之后,便立即对准晏彪的胸口刺去。晏彪此时正在拔出自己的大刀,看到长枪刺来慌忙躲闪,虽然长枪没有刺中,但却从他的左臂旁划过,擦破了皮肉。宋慈又立即将长枪抽回,这次他将枪头斜向下刺了出去。此时晏彪抽回了自己的大刀,正准备反击劈砍,却看见宋慈又刺来了一枪,于是赶快向另一边躲闪,却又被宋慈划破了右腿。

    这时,王祖忠已经重新拿着自己的大刀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宋慈发现从大水潭那边冲过来了许多贼兵,他看王祖忠已经缓过了劲儿来,便立刻转身向着那些贼兵迎了过去,想要阻挡他们过来援救晏彪。

    这个时候王祖忠和宋慈带进来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都已经战死了,只剩下了陈恒一人,于是陈恒拿着朴刀赶快杀到了宋慈身边,与宋慈相互配合着斩杀敌人。众贼兵把他们两个围在了中间,宋慈和陈恒便背靠着背,与那些贼兵打在了一起。

    此时在潭飞漈的外面,由于对面的床子弩一直在不断地朝这边发射着踏橛箭,将许多树木都射倒了,那些守在大水潭边上树林里的弓箭失去了掩护,很快便死伤大半。

    而在大水潭的另一边,官军终于造好了两艘渡船,几个最勇敢的士兵坐了进去,在己方弓箭的掩护下,向着对岸划了过去。他们渡到对岸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半的人,但他们的到达一下子就冲散了对面弓箭的防御阵形。

    第一批士兵运送过去之后,由两个士兵再把船划回来,然后坐上第二批士兵之后便又立即出发了。随着几批士兵被运送过去,大水潭对岸有了足够的人,于是浮桥搭建的速度就快多了,没用多久,一座完整的浮桥就在水面上建了起来。于是后面的士兵们就都排着队挨个通过浮桥,当然每个士兵之间要隔一定的距离,因为浮桥上一次不能站立太多的人。由于沿途没有了贼军的埋伏,所以他们非常顺利地就杀进了潭飞漈里面。

    至此,潭飞漈的大门洞开,攻陷叛军老巢已经成为了时间问题。此时王祖忠和晏彪又厮杀了二十几个回合,两个人都体力不支,晏彪由于左臂和右腿被划伤,更加地站立不住,甚至连大刀都拿不稳了。终于,在王祖忠的又一次攻击之下,晏彪跌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王祖忠把自己的大刀架在了晏彪的脖子上,大笑了起来,然后他对着外面的贼兵们大声喊道:“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我捉住了!你们还不快投降?”

    潭飞漈里面的贼兵已经将宋慈和陈恒围在中间有段时间了,虽然两个人看起来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但始终不能击败他们,还是让贼兵们有些泄气。这时他们突然看到从潭飞漈外面冲进来了许多的官军,而且数量还越来越多,心里面便更加地崩溃了。当他们听到王祖忠的喊声之后,终于完全丧失了斗志,全都跪下来举起武器投降了。

    所有的俘虏都被关押起来之后,官军士兵们便开始收拾潭飞漈里面的残局,这时王祖忠来到了宋慈的面前,突然向他拜了一拜。

    “王将军这是何意?”宋慈赶快也向王祖忠还礼。

    “君智勇过武将矣!与君同袍,乃吾之大幸!”王祖忠笑着道。

    注:

    宋经略墓志铭:时凶渠猾酋掎角来援,护军主将矛盾不咸。公外攘却,内调娱,先计后战,所向克捷,直趋招贤、招德,擒王朝茂,破邵武者也。杀严潮,降王从甫,与李君入潭州瓦磜,百年巢穴一空,唯大酋丘文通挟谋主吴叔夏、刘谦子窜入石城之平固。公与偏将李大声疾驰平固,执文通、叔夏、谦子以归。昭德贼酋徐友文谋中道掩夺,併俘友文以献,大盗无漏者。先是,魏劾疏下,陈公奏雪前诬,复元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