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神秘老仆
闵大师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古剑听到房中的响动,第一时间赶过来,谨慎地站在门口问道:“闵师,您感觉好点了吗?”
房中一片死寂,半响后闵大师才淡淡地:“我已经没事了,你进来吧。”
听这个声音,确实像是恢复正常了。
古剑走进房中,仔细打量着他,总觉得有某种不出来的变化。
肉眼能够看到的是气色明显变好了,甚至脸色都开始红润起来。
但是古剑隐隐感觉到,还有更深层次的变化是自己看不来的。
这种感觉来源于他那对危险的敏感,换句话,此时的闵大师,危险程度已经急剧提升了。
古剑本想问一问他昨天究竟是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因为他有强烈预感对方绝对不会告诉自己。
最终还是闵大师先开了腔。
“天亮之后你就走吧,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你再踏入谷中一步。如有再犯,我会杀了你。”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于比起当初学艺的时候简直要温和太多了。
但是古剑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十分确信他一定会到做到。
如果是在以前,古剑还有几分从闵大师中逃生的自信,但是此时此刻,这种信心已经荡然无存。
不过再怎么样敬畏,有些话还是不得不的。
“弟子遵命。只是,我那个朋友”
闵大师打断了他:“那个胖子可以留下来,你自己一个人走。”
“我的意思是,他现在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呆在谷中了。”
闵大师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他了,如果不怕皮肉吃苦,他可以尽管私逃试试。”
到这里,他似乎是觉得太生硬了,又补充道:“你可以放心离开,那子对我有大用,我不会伤害他,不定还要给他一点好处。”
古剑严重怀疑这所谓的好处不是什么好路数,如果是要跟闵大师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话,这种福利不要也罢。
不过,显然在闵大师这里并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空间,只能回去后再找梅临渊求求情了。
于是,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了,也是最棘的一件。
古剑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出了口:“林师姐那边,您可有什么话要我捎给她的吗?”
房中的空气仿佛陡然变得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闵大师直勾勾地看着古剑,半天之后才道:“你这子笨得很,实话我是有些看不上你的。”
“不过唯独有一点,你让我刮目相看。那就是你的胆子真是不,有种!”
不知不觉中,他的掌已经深深嵌入床板之中,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在房中蔓延。
古剑一脸苦笑,如果早知道这么麻烦,他肯定不会答应林笑的请求。
但是既然已经拍胸脯答应下来了,又欠了人家的人情,总该有个结果才是。
至于危险,他并不是毫无防备,里正捏着从徐栋身上搜刮来的中阶水盾符呢。
好在闵大师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平复了情绪,闭上眼睛冷冷地:“你现在马上就离开,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古剑如蒙大赦,恭声道:“是,弟子告退。”
是要马上离开,但是古剑还是先跟汪大壮道了个别。
很直接地告诉他,闵大师不肯放他走,让他先安心住一段时间。
汪大壮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古剑一看就知道他是想找会开溜,只能先祝他好运了。
————
第二天一大早,古剑就出现在梅临渊的宅邸门口。
梅临渊的家人并不住在山上,他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院子里冷清清的。
唯独有一个白发老仆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落叶。
此时正刮着风,他往前推五寸,反倒要被山风吹回来一尺,眼瞅着是越扫越乱了。
可是这老人却似乎毫不在意,仍旧是在那一本正经地扫动着。
这个人古剑已经见过多次,只是没有过话。
回忆了一下,梅临渊似乎是叫他“老忠”的,于是试探着喊道:“忠前辈,请问掌座大人起身了吗?”
老人颤巍巍地转过头来,努力睁大着浑浊的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回应道:“原来是古少爷啊,老爷已经用过早膳了,你要是想求见的话,我就给你通报一声。”
“那就劳烦您老了。”
老人缓缓挪动着脚步,走到墙角放好笤帚,刚走出两步又回来。
把笤帚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又上下打量了半天,这才满意地走了。
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古剑等得心急,又不敢离开。
书房中,梅临渊正捧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老忠在他身后扇着扇子。
看着看着,梅临渊突然没头没脑地道:“去把他打发走吧。”
“是”,老忠嘴里答应着,上却没停,犹犹豫豫地:“请恕老奴多嘴,古少爷未满十八岁,就已经稳固了大师境界,比起当年的表姐都差不了多少。”
“有此天赋,将来大宗师有望,您又何必非要拔苗助长呢?”
梅临渊放下书本,“你觉得他修炼得很快吗?”
老忠考虑着措辞:“至少在最近十年的新人里,堪称数一数二了。”
梅临渊摇头道:“七巧宗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宗门,在这里称雄又算得了什么?就目前这点成绩还不够,远远不够啊。”
“你知道我上次去火焰山进贡,见到了什么吗?”
“天火教当代圣女,十五岁的姑娘,灵识巅峰,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元胎境。”
“世间有这等天才存在,你古剑又怎能不拼命?”
老忠仍然十分不解,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门贵胄,跟穷乡僻壤中的古剑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自家主人还指望古剑能跟他们一争长短吗?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过他聪明地没有再往下追问。
其实长久以来,老忠心中都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自从古剑入门以来,梅临渊私下里的性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时而踌躇满志,时而又长吁短叹,这让跟了他一辈子的老忠,既好奇又担忧。
不过,做仆人就该有仆人的自觉,不该问的事情就少问。这个规矩老忠已经坚守数十年,哪怕是进阶大宗师之后都从未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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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半天的古剑终于看到了老忠的身影,没等他发问,老忠就慢吞吞地:“古少爷,老爷刚刚了,他今儿个不见客,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