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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洞窟之前,陈菡又扭头望了少年一眼,满是不舍的意味,虽然他已非处|子之身,但陈菡自生在山林草莽窝里,劫掠钱财,还霸占她人美夫的事儿也曾亲眼见过许多,身边人也常常挂在嘴边念叨,山贼难娶夫,成日把脑袋拴在裤|裆上,指不定哪天就被官府给端了,就连那勾栏倌都不肯跟着过日子,所以只要这男人长得还算像样,能生养,先前有没有被哪个女人尝过身子也不必太过计较。
陈菡先前听到这番论调,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她现在却想起了梅姨先前的做法,心中颇为意动。梅姨的夫郎就曾是一富家姐的侧夫,当初寨子收了赎金,按阿姐的意思是打算放人的,但梅姨对那如花似玉的侧夫动了心思,暗里动了些脚,那富家姐便不明不白地死了。没等几日,梅姨便讨了侧夫,关在屋里胡天胡地地弄着,起初那侧夫还哭天抢地的,后来紧接着有了身孕,便也安安分分地过起了日子
“夜里可别犯懒,把人都给我看紧了!”陈菡沉下脸色,对着洞窟外的十几个莽妇吩咐道。只等着这一夜过去,她明儿就去央求阿姐,把那漂亮的青衣少年留作自己的夫郎。
一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洞窟内重又陷入漫无边际般的冷寂漆黑。
林梓柔有些累了,今儿虽也受了些惊吓,但她心态乐观,具有危急关头化险为夷的女主光环,且绑匪总是会讨要赎金的,而作为富商最不缺的便是钱财,如此想着,她强打起精神,柔声安慰着身边神色各异,忧心忡忡的夫侍们。
萧景深仍是懒怠地倚在石柱边,半阖着墨眸,竟是开始昏昏欲睡了。一来,他根本不甚在意男儿家的清白。二来,只待这群山匪去讨赎金,到时惊动了官府,总能寻到时逃出这山寨的。萧景泽看着哥哥平静安然的面容,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他到底年岁要一些,心中多少有点忐忑不安,清凌凌的眼眸寻求庇护般地望着江盛娆,在未有回应后终是勉强地闭了闭,也打算先养足精神,以便应付明日未知的境况。
而少年却兀自一个人在黑暗中睁大凤眸,借着那洞顶的石缝中漏进来的一两缕微弱月光,低着头,上窸窸窣窣的,不时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不一会儿,少年竟挣脱了束缚,将那一截粗韧的麻绳丢在了地上,紧接着又开始解脚上的,他半蹲着身子,长腿微微曲起,玉白的指尖灵活地在那看似繁琐无解的绳结处一番勾|挑,与那陈菡如出一辙般的法,其间略作停顿,似在回忆,但转眼间竟也解开了。
其余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看得大为咂舌,眼露惊叹,就连萧景深也一扫困意,墨眸微眯,饶有意趣地望着少年,发觉自己对这夫侍竟还是低估了,如此看来不仅仅是会以色|侍人,竟还有些过人的头脑。
尤其是江盛娆,眸色略深,凝视了好一会儿,心绪纷乱难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渐渐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在书中,黑化后的顾照宁无论是才智、谋略还是狠戾程度,都是在全书排前几位的,甚至如果不是因着父兄的拖累,不是满心只为了复仇,而甘愿沦为上位者的一柄杀器可能他才是书中最难对付的角色,恃美行凶,荤素不忌,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相比而言,她其实只是一个倚仗权势,昏庸无能的功能性反派配角,存在的全部意义大概就是摧毁年少时期的顾照宁,把他当作下贱的玩物肆意折辱后抛弃,令他彻底身陷泥淖,在无数女人的身下绝望辗转,在无休止的侵|占玷|污中黑化,最终形成出场时心狠辣,凉薄无情的性格
她本来以为,避免这些剧情的发生,顾照宁就不会黑化,就会一直保持着年少时的纯良天真,也确实,现在还是很温软可欺,一副很好骗的模样,可是江盛娆现在细想起来,也好像只是在她面前,会显得呆板笨拙,除了床笫之间,其他方面的学习能力也很强而常常骗到他的,其实也多是涉及到男女之情。更何况,关于聪慧、谋略这方面恰恰是与生俱来的技能点,黑不黑化,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和影响。
原书中的顾照宁擅长什么呢,擅长以美色与那些王侯贵女虚与委蛇,换取秘闻权势更是极其擅长射御之术,百米之外,矢无虚发,一身兽面玄衣,中军帐里出了名的面美心狠,出便是一箭穿喉,不给人多留一夕喘息之。
包括她,原主江盛娆,在先前的梦境中,临近大结局的时候,也是被顾照宁一箭射杀于马下,死状极惨。
而眼下,顾照宁在解脱了绳索后,却是第一个就来到了她身边,琥珀色的凤眸在黑暗中潋滟而温润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垂下眼睫,专注地替她解开了上的,随即又蹲下身子,修长的指在她的脚踝处流连,片刻后又将那脚上的束缚除去。
只是除了那麻绳,江盛娆的脚上还额外缠了几条铁链,不过也能勉强走动了。
而顾照宁当下眼里就只有她,过了会儿才想起给他的父兄解绑,紧接着又解开了林梓柔和她一干夫侍的,就是独留下萧景深和萧景泽两人,迟迟不再动。
“照宁,去把萧景深的绳索也解开。”真是个醋罐儿,明明不久之前还跟她道歉,结果行动上还是不忘吃醋江盛娆嘴角微哂,在少年身边附耳道,萧景泽她倒是不再多提了,但在他们这一行人中,也就萧景深的武艺还算得上精湛,是个很好的助力。
少年唇角微抿,看了江盛娆一眼,才勉强地去替萧家两位公子解开了绳索。
现下一行人都基本行动自如,而那洞窟外大概留了十余人看守。已至深夜,有那么三五个壮妇犯了困,幕天靠在那石堆边,底下扯了几把荒草垫着,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而那叫作大荷的莽妇却异常精神抖擞,细的眼儿聚着光,在洞窟口殷勤地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往那门缝里探看,试图想看到些什么似的。
“我好像听到些动静,进去瞧一眼。”大荷忽然浓眉紧拧,煞有介事道。
其余仍在把守的几人都是陈芷较为忠厚得力的下,一时面面相觑,虽没听到有什么明显的异动,但为求稳妥,也信了,只道:“那你便进去看看吧,没事即刻出来。”
大荷难掩亢奋地点了点头,心道千载难逢的好会,哪能即刻出来她是跟着陈芷一道过来的,又主动留下看守,就是想着能在夜里寻个由头,趁尝一尝那青衣美人的滋味啊!哪怕事后被那大当家知晓,扒下一层皮,她也值了!
略显急切地打开了锁,连火烛都忘了拿,大荷便连忙钻了进去,末了还心虚地掩上了门。
里头是黑漆漆的一片,大荷还没等适应,脸上便溢满了猥|琐的狞笑,张开双大肆往前摸着,捏着嗓子细声道:“美人美人儿你在哪儿呢让我好好宠”
话音未落,大荷上便传来了一抹柔滑细腻的触感,她连忙一顿,脸上狞笑更深,正打算顺着那处再尽情地抚上几把,却倏然间被冰冷的铁链一举锁喉,还来不及作何反应,便登时眼白一翻,倒了下去。
江盛娆缓缓松开,嫌恶地拂了拂自己的,被这莽妇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没控制力道,把人勒了个半死。
洞窟外的几人等了半晌,却是没见那大荷出来,互相对了个眼儿,这一票多是俊俏柔弱的蹄子,几乎没得什么逃脱的可能。同为女人,其实多少也晓得大荷的心思,但凡事还是要讲究分寸,否则她们也不好与大当家交代,于是又派了两三个人进去。
过了会儿,却是仍没见人出来,洞窟内倒是传来了男子婉转低|吟的阵阵声响。
实则那进来查探的几名莽妇都已如山般被叠在了一处,脖颈上皆布着深红的勒痕,脸色发紫,气息微弱。
而萧景深倚靠着洞壁,墨眸灼灼地望着江盛娆,用着低沉的嗓音,横行无忌地发出叫|春的猫儿般挠人心扉的声音,时而还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舔唇瓣,略带几分靡|丽的挑衅。
他虽行径放诞,但却是为了模糊那些山匪的视听,叫她们以为自个儿的同伴见|色起意,才脱不了身,以免很快便引起警觉。
林梓柔也听得脸红,目光不住地往萧景深脸上望去。而江盛娆知道他的用意,面对萧景深浑不正经的露骨挑|逗,只好笑地看了一眼,刚想撇开视线,双眼却是被身边的少年伸捂住了,修长而微凉的指紧紧地,毫无缝隙般地覆在她的眼上,不许她再看。
就像她每次和他合|欢交|媾,坏心眼儿地想看看他被绞|弄的极为狼狈的身|下时,都会被他羞涩难当地用捂住眼睛,低哑着嗓子哀求她别看
但这种又是不一样的,捂得特别紧,连一道缝隙都没给她留。江盛娆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少年此时绷着脸的冷峻模样。
少顷,外头又进了几个人,也都犹如石沉大海般,没了声息,而那令人心头燥热的低|吟声也骤然歇了,耳边只余尖啸的风声。余下的三四个莽妇这才暗道不妙,想着今儿劫来的那些个蹄子莫非是山野精怪变得不成,难道还会吃人吗于是上忙不迭地抄起了家伙,心神不稳地匆匆闯了进去。
这最后的一波莽妇可谓是精|干,江盛娆就像是在玩植物大战僵尸般,身上难免挂了几道彩,和萧景深以及林梓柔之间还算默契地打着声东击西的配合,用那原本掣肘脚的铁链往人脖颈上狠厉一勒,终是纷纷倒地。
“走吧。”江盛娆微微气喘道。
十余人目标太大,且这寨子夜里也有安插在山林间巡逻的人,当即便分了两路,江盛娆和少年以及顾氏父子为一路,萧景深和林梓柔他们为一路。
山间夜路难行,崎岖弯折,寒风迎面瑟瑟扫过,还要时刻堤防着远处林中忽隐忽现的火光。
江盛娆紧紧地牵着少年的,摸黑在山中穿梭了一两刻钟的功夫,那森冷寂静的山林,竟是顷然间亮起了遍山的火光,一眼望去,密密压压的山匪似是倾巢而动,上举着高燃的火把,或依次立在树下,或从那岩壁处现身,而林梓柔等人不知何时重又落入了他们中,此刻正在那为首的莽妇头子身边。
作者有话要: 最近有一场考试,所以接下来要请假三四天准备复习抱歉啦到时候考好了,就日更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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