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掌柜呵呵一笑，看向夏婉柔的目光带着几分敬重。

    “这还得意于主子您的好点子，竟然想出了借阅的法子。”

    “这算什么新法子？之前没有不是因为没有人想不到，而是因为对于权贵来瞧不上寒门出身，优越感作祟罢了。”

    而她，原本就是生活在底层之人，这种优越感对夏婉柔完全没用。

    毛掌柜闻言一愣，眼神怪异的看了她半晌，继而摇头失笑。

    权贵看不上寒门子弟，在他看来实属正常，但皇家出身的郡主不仅能够看得上寒门子弟，更是对权贵不屑一顾，这就令人难以理解了。

    这么久的相处以来，他深知在自家主子眼里寒门比起权贵来更难得。

    他家主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

    两日之后，陌苍再次出现在夏婉柔面前时，脸色少有的凝重。

    “怎么，这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能够让这位皇家暗卫流露出这样沉重的表情，想必事情不。

    陌苍脸色沉了沉，“主子猜测不错，林家拿着祥瑞书肆的那笔银子确实是在做大事，他们竟然敢囤铁！”

    “什么？囤铁？！”

    夏婉柔怔了怔，十分震惊。

    从古至今铁器一直都是朝廷管制品，在大陌也不例外，因为铁器往往意味着兵器，即便是各个民间的铁器铺子里的铁量也是有数的。

    “具体，到底怎么回事。”

    “自两日前，属下便派人分别跟随林家和祥瑞书肆初入的不起眼之人，发现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厮经常乔装去往京郊的一个农庄之中，那里外面瞧着无人，内里却戒备森严。属下夜里亲自去了一趟，里面时不时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

    “你确定是铁器碰撞的声音？”

    “确定！”

    这声音对于暗卫出身的陌苍来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们就有铁器司！

    夏婉柔顿了顿，“那里戒备竟然如此森严，连你都不能潜入进去？”

    陌苍抿抿嘴，缓缓摇了摇头。

    “属下确实难以接近那农庄。”

    “那就给我盯紧了，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是。”

    夏婉柔顿时有种紧张感，“林家应该是坐不住了。”

    确实是坐不住了。

    林家最大的依仗是皇后和前太子，现在这两人全部都被禁足，想要再出头，好像只剩下了一条路。

    但当今圣上正值壮年，更是大陌受百姓爱戴的明君，他们怎么敢？

    夏婉柔想想又觉得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太不靠谱。

    难道他们还想失了民心不成？

    *

    这一日，去兵部任职的蓝书遗直至晚上戌时才回到了雅阁筑之中。

    当他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瞧见了烛光下看书的夏婉柔。

    “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

    “我不是派人回来嘱咐过吗？今日会回来的很晚。”

    蓝书遗脱了官袍走过去，视线落在了夏婉柔身上的衣裙。

    这是连衣服都没换？

    看来是一直在等她。

    夏婉柔则是吩咐了门口的冬儿一声，让她去厨房端点夜宵，“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