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战群儒
天玄派
天玄派的正殿内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下面乌乌压压地站满了人,足足有一百多号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就是这个门派的掌门或者是另一个门派的长老宗主等,身后跟着各色衣服的弟子。
可以,修真派最顶尖的,最上层的人物都聚集在了这里。
这些人有的面色沉重冷峻,有的义愤填膺,还有的面露讥诮之色,不过无一例外的看上去都十分的不满,一副忍不住要替道的模样。
几大门派商量好了一大早就气势汹汹地就来到了天玄派要人,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接待他们的是西玄长老与花萝,君无为,南辛锦等一众弟子。
“苍梧君怎么还不出来?你们天玄派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百里簇景呢?他残忍屠杀了两个门派,行径令人发指,你们天玄派还要包庇他不成?”
“我就上次的魔气泄漏事件必有古怪!上次你们便包庇了百里簇景,怎么,现在还要包庇他第二次不成?”
一顿口伐笔诛,恨不得冲上去把天玄派翻个底朝天把人逮出来,但是谁也不敢担第一个搜天玄派的责任。
花萝忍不住了,“我师弟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这是诬陷!”
“诬陷?你们有什么证据显示百里簇景是被冤枉的?”
南辛锦在一旁也气得不行,“我师兄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天玄派,根本没有去过你们的那什么饮香派与长青派!你们不是诬陷是什么?”
“你们天玄派的弟子自然会互相维护,的话根本做不的数,好,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能显示百里簇景一直待在天玄派?长青派和饮香派活下来的弟子都指认百里簇景你又如何解释?老夫劝你们莫要再与魔头为伍,速速把人交出来!”
南辛锦气结,他想要反驳但是找不到理由与证据,气得握紧了拳。
天玄派的西玄长老面上看上去很冷静,但实际上内心已经有些发慌了,下面这些人是整个修真界的骨干力量,他们若打着铲除邪魔的名头强行搜查天玄派的话他们还真的拦不住
而这些人杀上来特别的突然,他们这边根本没有一丝准备,因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声势浩大的征讨。
他只能勉强地安抚众人的情绪,“请各位掌门,各位长老息怒,事关重大不能妄下结论,还望诸位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商量”
奉火派的况掌门本来就看天玄派不爽,此刻更是被他逮着了会,当即阴阳怪气,“好好商量?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事情不是摆在明面上了吗?怎么,你们天玄派还想包庇百里簇景,把黑的硬生生成白的不成?”
他这一话,底下附庸于奉火派而生的一些其他门派的掌门也纷纷帮衬——
“苍梧君这么久不出来,不会是在帮百里簇景逃走吧?!”
“搜山!”
“我也支持搜山!还请各位掌门早下决定,莫要让那魔头逃了!”
西玄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就在他要控制不住局面的时候,一个白衣人忽然凭空出现在大殿之内,那些吵吵着要搜山的人顿时噤声。
他一身白衣似冰雪,宽袍大袖飘飘若云。黑发束在青玉冠内,其余的披散在身后,如同泼墨一般。眉眼清冷如画,目光淡漠沉静,整个人显得强大冰冷而又气场十足。
正是苍梧君。
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下方站着的所有人,每个被他视线扫过的人都有一种仿佛被冰水透过的寒意,情不自禁地噤声,看着那个毫不客气地坐于主位上的白衣人。
裴苍衣看着下方站得乌乌压压的人,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诸位看来是有事找本君?坐吧。”
“多谢苍梧君的好意,不过我们可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裴苍衣轻笑一声,看向那个话之人,“怎么,一大清早闯进我天玄派的大门,诸位若不是来找本君议事的,莫非是来生事的不成?”
到最后,声音陡然转冷。
大堂内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到了极点,所有人在同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压的他们几乎站不住。
如无必要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得罪苍梧君的,而且他这人向来铁面无私,想来是不会徇私情的,倒也没必要因为这么一点激怒了苍梧君。
金晟掌门一向是和事佬,因此他率先打圆场,“苍梧君笑了,我们自然是来议事的。”率先坐了下来。
他江湖地位颇高,因此他这一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跟着坐了下来。
殿内的天玄派弟子陆续走上来为这些掌门奉茶,这场面乍一看上去真的像是众派掌门来天玄派集体喝茶,气势顿然去了一半。
西玄不动声色地长舒了一口气,他们掌门果然厉害,一招就稳住了场子,让这些人不敢轻易造次。
看着下方的一排排树林坐下来,裴苍衣面色才微微缓和,“诸位有什么事要找本君商议?罢。”
从裴苍衣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些掌门就有一种莫名被什么压制住了的感觉,此刻得到了话的会自然不放过,一个个开始站起来猛烈地抨击百里簇景——
什么行径令人发指,魔头转世,狼心狗肺阴狠毒辣,负面词汇一箩筐一箩筐地砸过去。
那饮香派与长青派中侥幸活下来的几人也扑倒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言语悲切愤怒地数落百里簇景到底是如何残忍地灭了他们满门,如何剥下了掌门人的皮
一众人再度哗然,纷纷悲愤交加,指天画地要让魔头不得好死。
他们的翻来覆去不过是那些话,什么人证物证皆在,劝天玄派趁早交出人,好保住天玄派的修真名门的名声云云。
“苍梧君,老朽知道百里簇景是你最为得意的弟子,但是希望苍梧君能够起到仙界表率的作用,将百里簇景交出来接受全门派公审,还枉死的饮香派与长青派的数千条人命一个交代!”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还望苍梧君从天下大义出发,大义灭亲诛杀百里簇景!”
“还望苍梧君还两派的几千条人命一个公道!”
一时间群情激昂愤慨,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纷纷站了起来探着头恨不得把百里簇景逮出来。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就在殿中,他捏了个隐身诀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不远处。
或许是因为他体内仙魔之气已然融合了的原因,他的修为凭空拔高了一大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识破他的术法。
这些人一摞一摞地给他扣黑锅,又一层层地给裴苍衣施压,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入逼裴苍衣将人交出来,或者亲自清理门户。
百里簇景看着正上方那个白衣人,眸光复杂。
从他的角度看不出裴苍衣的喜怒来,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喝茶,白皙的指衬着青花瓷的杯子,显得格外的修长如玉。
裴苍衣到底会怎么选择呢?
在这些人层层的逼迫下,他会不会就势把自己推出去?
他会相信自己吗?那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和他联络过?是怕打草惊蛇还是什么?
百里簇景握紧了拳,眸中晦涩难辩。
场上局面越来越激烈,底下的征讨之声越来越大,众人义愤填膺之际,忽然听见上方“咔”地一声脆响,是茶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却莫名地震颤进众人的心中,让人心中猛然一咯噔,不由得都闭上了嘴,抬头看向上方那个白衣仙尊。
一室寂静中,裴苍衣淡淡开口,“都完了?就这些么?”
众人:“!!!”
“这些难道还不够吗?苍梧君莫非是嫌你的徒弟还不够灭绝人性不成?还是,百里簇景还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你知道的恶事?”
裴苍衣转着中的茶杯,懒懒道,“况掌门,奉劝你一句话前先动脑子,奉火派虽然一向主张率性自然,但贵门祖辈主张的率性自然大概指的不是蠢笨鲁莽,况掌门切勿领悟偏了才是。”
况掌门被他怼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裴苍衣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对众人道,“此事疑点重重,明显有蹊跷,各位查明真相寻到了铁证再定罪也不迟。”
“不知苍梧君认为此事还有什么疑点?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可的?”
裴苍衣笑了,“人证?”
“对!这三个弟子都指认百里簇景行灭门之事,这不是人证是什么?”
裴苍衣看了那三个人一眼,问道,“诸位友修为几阶?”
“五阶、四阶、五阶”三人分别回答道。
“你们是如何免于一劫的?”
“被压在师姐下方,藏在石头后,吓晕了过去后醒来发现魔头行剥皮之事。”
“我我藏在匾额后面,侥幸逃过一劫。”
“我没被刺中要害,只是晕了过去,等醒来发现遍地残尸。”
“那你们当时什么心情?是否恐惧?可修习过龟息功?”
“我当时害怕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在颤抖,我虽然没有习过龟息功,但是我努力地屏住了呼吸不让自己被发现”
“我也是”
“我晕了过去自然是没有声息的”
裴苍衣微微颔首,随后道,“这几位友修为并不高,却能生生躲过一劫,还恰好在魔头行凶之时醒过来亲眼目睹自己掌门被杀害是否太巧了些?而且一个能灭了饮香派与长青派的魔头定然修为极为深厚,大体修为在七阶以上,他真的能被普通的屏息骗过么?”
众人被他这么一,都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下方的人有人面露深思,修为在七阶以上的掌门们暗自摇了摇头,不可能。普通的屏息是骗不过他们的。
“苍梧君的意思是?”
裴苍衣看了一眼那三个人,淡淡下结论,“他们三人的存活不是一个偶然,而是必然。那个魔头需要一个见证者来见证他杀人的全过程,好施行栽赃陷害之事。”
“就算他们是见证者,那又能怎样呢?他们正好见证了百里簇景杀人,成了铁的人证啊。”况燃焰讥讽道,“苍梧君这不是正好证明了自己的徒弟的恶行吗?”
裴苍衣转着茶杯笑道,“有时候不仅耳听为虚,眼见亦有假,这一点想必所有突破了七阶的虚实相之关的各位掌门都能明白吧,七阶以上的人使用一个幻颜术改变容貌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他看了况燃焰一眼,随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唔,本君忘了,况掌门似乎尚未突破七阶大关,未经历过虚实相,没学会幻颜术不懂这些倒也情有可原。”
况燃焰:“”他要被气死了气死了,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修为还不到七阶的掌门。
作者有话要: 明日:00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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