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可能真话。我们在处理室里谈话，只有我们两知道。他死了，我活着，我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的人。只要我的谎言符合逻辑。

    我努力保持冷静，我们谈的只是梁林的治疗问题。因为我查到他给梁林开的药里，有一种药会导致幻觉。我认定，是他开药的问题，导致梁林自杀的。

    我还道：“还有一个叫李志军的人，估计也跟梁林的死有关系。”

    “你怎么得知的？”

    “我跟苏医生谈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他整个人有点，嗯，就是，害怕紧张胡言乱语。他起过这个名字。在我指责他用错药的时候，他是李志军。我，不是凶吧。”

    女警接着我的话：“你是不是凶你自己不确定吗？”

    “我很确定。但是我担心，你们就只往我这边查了，别放过真正的凶。”

    “行了！”男警叔叔察没好气地着：“监控显示，在你离开的一个多时候后，他走出处理室，去护士站拿了药。之后回到处理室，服药自杀的。”

    我抿抿唇，看来，在坦白了清洗计划的事情后，他还是选择了死亡。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太沉重了，重得他不愿意再承担。在亲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他选择了自杀。

    对于苏医生的死，我没有一点愧疚。因为我知道，梁林就是他下的。两年来，我们见过多的生死，甚至就连我们身旁的亲人都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怜悯，只会让我走进死亡的阴影中。

    走出办公大楼，在前面的停车场我就看到了森少。他朝着我挥挥，笑了笑。

    这一次，他没有再丢我一个人去面对。我走向了他的车子。上了车，我赶紧把苏医生的事情跟森少了。还略带紧张地问道：“之前把他带到修车厂的事，不会也被查出来吧。那样就不好了。”

    “没事！”他淡淡着。虽然我不确定他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但是他没事了，那就肯定是没事的。

    “要处理掉一个人就这么容易吗？”我看着车窗外自言自语着，“其实，苏医生的死，到底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是有人对他下了，谁能确定呢。清洗计划的人最擅长的不就是制造这种密室杀人，或者自杀的场面吗？如果，自杀是苏医生自己的选择，那没什么可的。但是如果不是呢？在我走了之后，他要是收到什么信息呢？或者的在我们之前，他就已经收到了某些信息呢？要知道，那份协议里明明白白写着，泄密的人，会被处死的。”

    周景森没有回答我，沉默地开着车。

    “森少，协议里，你是乙方，但是几年前你就不再是发布命令的那个人。那么李志军车子上的命令字条，还有苏医生提到的纸条，又是谁在下达的命令呢？有个人，代替了你！”

    “嗯！”他应着。

    “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人，把他处理了，整个清洗计划就会停止。我身旁的人，也能得到平安。龙屯村下的秘密，知道的就知道吧。反正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周景森点点头：“你漏了一个人。元周！元周才是整个事件里最不安定的因素。他不在我们的感知范围内。甚至现在还是失踪状态。活着还是死了都不确定。上次那个区里下毒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他，他跑哪去了？元周就是一个不择段的人。想要结束这些事，元周必须处理掉。”

    “我们找不到他，那清洗计划的人呢？他们应该也在找元周吧。对方的命令是以我为中心，我们找不到元周，他们也杀不了。”我沉默了下来，好一会之后才道：“为什么会是以我为中心的。我从来就不觉得，我有多厉害。我怎么就成了这个事件的中心了呢？”

    对啊！我怎么就成了事件中心了。我们不是一直都追着事件跑的那组边缘人物吗？

    回到浮生，还没来得及上楼洗个澡就，就接到了我叔的电话。上次在医院里我们谈得并不好，他是被我气走的。但是都是亲戚，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亲戚了。就算之前不开心，现在也都是风吹过，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叔啊。”

    “元宵，我怎么又听，你被带走了。你今年这是犯的什么事啊。要不回老家去拜拜祖宗。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回去了。上次偷尸体那事，还没下文呢。你回去，不定还要被人打的。”

    “叔！”

    “回来了没有？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我们回来了。”

    “周景森陪着你呢。”

    “嗯。”我应着。

    “行吧。那个，你晚上过来我这边吃饭，我给你炖个猪脚去去晦气。看看你最近都什么事啊。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好了，好了。”跟叔聊天就是这样，很轻松，随便扯。

    挂了电话，跟森少，一会去叔家吃饭的事。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昨天那修车厂扣下了苏医生，今天人就死了，这修车厂怎么着也都关门几天，表示尊重一下吧。反正他们那修车厂靠的是周景森的名气在支持着生意，也不是真的天天开门干活的。

    晚上去到叔家里，叔就像忘记了之前在医院里的话一样，对我笑眯眯地聊着。我也没有再提那些事，这就是亲戚。

    森少带了浮生的酒过去，跟叔用杯子慢慢喝着。我吃着猪脚，慢慢啃着。

    叔喝了点酒，话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你，我们家元宵是不是跟着你，才惹了这么多事的。这三天两头的去警叔叔察那边报道，这事情，以后被人知道了，谁还敢娶她？”

    “叔，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了。你想想，你哪次惹上的事，不是跟他在一起的。你要是没认识这个男人，还是天天在那杂志社上班，不是挺好的吗？”

    森少笑着点点头，低声对我着：“没事。叔，再喝一个。”

    我嘟嘟嘴：“其实真起来，还不是因为你。我认识森少，也是因为去他修车厂找线索才认识的。你怎么把我的驾驶证给元零了呢？”

    “什么元零？”叔着，“你驾驶证，我不是早就还给你了吗？”

    叔喝酒有点上头了，我也没有接他的话，赶紧给他夹了青菜：“吃这个，叔，别喝了。森少，你也是的，就两个男人也能喝起来啊。”

    周景森的眉头皱了皱，却再次给叔倒了酒：“叔，你以前也是够大胆的。就元宵那开车技术，我修车厂门都出不了。”

    “她那驾驶证，就是个摆设。”

    “可不是。听从今年起，都不能用别人的证扣分了。人家的摄像头直接把司跟驾驶证的人作对比。”

    “对对对！我这还有三分没办法扣呢。”

    “那你之前用元宵的证扣了分之后，驾驶证放哪了？怎么就到元零的车上了？”

    “我还给元宵了。我记得我还给她了。元零不是死了吗？他那车”

    “哦，直接拆成零件给报废了。”周景森压低声音继续道：“叔，你确定那驾驶证你没有给元零，或者是给老树。就是那个摄影师。”

    “我不认识他们，干嘛给他们。我就是还给元宵了。”

    我确定，叔喝醉了。那时候，他是跟我，我的驾驶证他弄丢了，让我挂失补办的。“行了行了，吃饭吧。你们再喝，我叔都胡话了都。”

    周景森低头笑着，这才没有继续倒酒。从叔家出来，因为他也喝了酒，我们就在那区里散散步，等着大师傅过来当代驾呢。

    周景森穿着一身简洁的衬衫西裤配皮鞋，他，叔是银行的职员，他对这样的打扮会看得比较顺眼。怎么，叔也是我的长辈，总要给长辈留个好印象。

    此时，他双插在裤子口袋里，衬衫也随意地抽了出来，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带着慵懒的魅力，路边的几个妹妹，还偷偷举着偷拍他。

    好一会，周景森才道：“元宵，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叔吗？”

    我愣了一下。

    他继续道：“他的话里有很多漏洞。如果是别人，你应该早就察觉了。但是偏偏你对你叔的话，敏感度就很低。”

    “我叔不会。别忘了我婶的事。我叔和婶关系一直挺好的。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一家生活很幸福。如果，我叔也是这些事情里的知情者，那婶的事，他就不会表现得这么，这么，自然。”

    “从你的角度看，这一切的开始就是你叔。他拿了你的驾驶证，出现在元零车子上，你才找到我那里去的。”

    “那个快递，是元零、老树开的头。这个跟我叔没关系吧。后面都是梁林直接给我的，伪装成快递的线索。这些跟我叔也没关系啊。”

    “你是驾驶证出现在元零的车子上，这本身就解释不清楚。”他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我，“那你给我编个故事。你个瞎编的编，编个合逻辑的故事来听听。”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