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夜晚
冷月当空,夜深人静。
不觉间,聂明已经在术法阁待了整整六个时辰。
这六个时辰里,他一直在修炼基础剑法,并未去多看别的术法一眼。
“喝!”
“哧!”
“着!”
“”
聂明按照基础剑法上的要诀,以指代剑,刺、撩、斩、划等不停地变化着动作。
“呼~”
收势之后,聂明轻呼了一口气,用袖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紧闭着眼睛。
他在回忆刚才所演练的一招一式,在想象如果敌人破了他的剑招后,他该如何变招应对。
良久,聂明睁开眼,缓缓道:
“功法我修炼起来只需静心打坐,默念心法,而后顺其自然就能提高修为;可这术法却不一样,若不能完全领悟,并勤加练习,根本不能发挥出其全部的功用,甚至可能都无法入门。”
他提步移至书架前,拿起基础剑法,又再次翻看了起来。
“剑者,当一往无前,少言多行!”
聂明读着基础剑法上的话,陷入了沉思。
起初他读此话时,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可在他练了六个时辰后,再次看到这句话时,竟然产生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一种冲动。
练剑的冲动。
“与其多言费时,何不一剑破之!”
聂明继续读下去,此刻,他感觉中拿着的不是一本蓝色的术法册子,而是剑。
一柄还未出鞘的剑。
“我有一剑,诸君观之;剑式无形,剑招有实;一招一式间,道法自然。”
聂明放下了基础剑法,再次演练起来。
他已无法再读下去了,虽然他早已记住了其中的内容,可这一刻,他好似都已忘了。
并且,他感觉要是再继续读下去,非但会忘了要诀,可能连剑是什么都可能忘了。
为了不忘,他唯有再次练剑。
让剑永远地刻在心中,永世难忘。
“嘿嘿!娃子用剑,竟然是用剑!不是用棍哩!”
“哼!破剑道,这子真他娘不懂事!”
“大哥,兄弟他选了剑,你这不是命”
“俺不管他用什么,路已选,自己走!”
晨,阴。
聂明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体好像被抽空了。
他又练了一晚上的剑。
半个时辰前,他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此刻醒来,聂明又准备练习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最好静下来修炼一段时间,以让身体恢复。
可是他却仍然坚持练剑,根本没有半点休息的想法。
剑!
练剑!
此刻,他脑海中只有这两个想法。
可有人却不想让聂明继续练剑了。
“长风长老,凭什么啊!按规矩缴纳一千贡献点就能进去选借术法,为什么今日不能进,我上次借的那本术法我还没完全掌握啊,今日我必须要在借来一看,不然”
聂明被喝声打断,停止了继续练剑。
他的剑还不够定、不够稳更不够成熟,所以一旦被人打扰,便无法继续练下去。
聂明走出了术法阁,见到了那位名叫长风的老者。
同时,也见到了两个青年,其中一个青年脸红脖粗,显然处于愤怒之中。
两个青年也见到了门口的聂明,脸红脖粗的那个青年眼珠一蹬,指着聂明大吼道:
“长风长老,你什么意思?你任何人不得进入术法阁,为何他这条狗能进?”
他看不到聂明身上的仙力波动,把聂明当成了武者。
在太上宗,能进术法阁的武者只有杂役。
而杂役,则是太上宗地位最底下的一类人,和狗的地位一样。
所有青年很自然地就把聂明称做了狗。
“宋建啊,你可别乱话,就是因为有他在,你们才不能进去。”
长风长老望着名叫宋建的青年,语中有了些怒气,但也没表现得很明显。
若是别人,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可宋健不一样,年仅二十二岁,修为就已经达到了蜕凡境,成为了真传弟子,并在短短三年内,突破至蜕凡后期,一跃成为了真传弟子里最耀眼的天才,深得宗主器重。
宋健也仗着自己的天分,平时也根本不把宗门里的一些长老放在眼里,以至于他此时敢在长风长老面前大呼叫。
“什么?你因为这条狗畜生,竟然耽搁我修炼术法?”
宋建用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瞪着聂明的眼光变得更凶恶了。
“宋建!休得放肆,术法阁岂是你能撒野得地方!”
长风长老有些生气了,宋建不知道聂明是谁,他可是懂得很,聂明可是太上长老亲自带来术法阁的。
并且,太上长老还在临走前叮嘱过他,不许让任何人打扰到聂明。
他也听出了太长长老话中暗含的意思:只要惹得聂明有半点不高兴,后果自负!
现在,宋建的话岂止是惹得聂明不高兴,长风长老恨不得立刻把宋建的嘴堵住,然后让其给聂明磕头道歉。
可是宋建是宗主看好的天才,他也不便得罪得太厉害,只能嘴上凶一点,希望宋建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
可惜,他不这样倒好,冒着鬼火的宋健一听到他的话,立刻跳了几跳,大吼道:
“好啊!长风长老,什么时候作为真传弟子的我都不能进术法阁了,反倒是一条废狗在里面撒野!”
长风长老正要再训斥宋建时,聂明却开口话了。
“长风长老是吧,太上宗也养狗的吗?怎么不拴好,却放出来到处乱吠。”
火冒三丈的宋建一听聂明的话,立时调动仙力,运起术法,就要上前撕了聂明。
但他却动也不能动,因为长风长老出制住了他。
宋建虽然是蜕凡后期的修为,但在筑基大圆满的长风长老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啊!我要你死,我要烹煮了你这条野狗,我要抽你的骨,我”
被制住的宋建破口大骂着,长风长老只得再使出一道“隐言术”,让宋建闭上了嘴。
不了话的宋建眼神依旧恶毒,恨不得立刻将聂明吞噬干净。
聂明却咧嘴一笑,走下了门口的阶梯,缓缓走向宋建,一边走还一边讥讽道:
“长风长老啊,狗虽然不听话,却也逃不脱狗链呢。你瞧,栓起狗链后,也不敢乱吠了。”
长风长老望着聂明,脸上露出苦笑,心想自己可是彻底把宋建给得罪了。
但他一想到太上长老的行事作风,便立刻打了个激灵,更不敢对聂明表现出半点不满。
“长风长老!好得很呐,你竟敢为了区区一个杂役,如此对待我等真传弟子,就不怕宗主得知此事后,你担当得起吗?”
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宋建身旁的那个青年忽然话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聂明一眼,目光一直盯着长风长老,时不时扫一眼被长风长老制住的宋建。
“裴虎,我望你一直不话,以为你不像宋建一般冲动易怒不明事理,应当是个明白人。
没想到你也是个白痴!你难道看不出现在的情势?”
长风长老瞪了眼裴虎,语气非常不善。
虽然同为真传弟子,蜕凡后期的宋建可是有宗主撑腰,而区区蜕凡前期的裴虎,不过只能算是宋建身边的一条狗,长风长老可不会给其面子。
裴虎被长风长老一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又不敢顶骂回去,不知所措之下,他看向了聂明。
聂明也看着他,咧着嘴,面带笑容,嘲笑。
裴虎见一个狗都不如的区区武者敢如此看着自己,内心怒不可遏,但他却出奇地没有发作。
虽然不满长风长老话的语气,可话中的内容他却记得清楚。
长风既然会为了眼前的武者制住宋建,那不管这个武者在他看来多么卑微底下,他也明白,此时无法对眼前的武者出。
因为,筑基大圆满的长风长老能制住宋建,同样也能制住他裴虎。
想到此处,裴虎咬牙道:
“既然今日不能进术法阁,那我等改日再来便是,还望长风长老解除术法,放了宋少。”
长风点点头,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裴虎,正准备放了宋建时,聂明却又话了。
“长风长老先不要急,我一向喜好遛狗,尤其是那种又凶又脑残的哈巴狗。”
聂明走到了宋建面前,笑吟吟盯着宋建的眼睛半响。
忽然。
“啪!”
聂明一个耳光呼到了宋建脸上,宋建动不了,结结实实地挨了聂明一耳光。
裴虎看呆了。
长风长老也呆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一个武者竟然对修道者出了。
接下来,他们不敢相信的事继续发生着。
“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呼了一百多个耳光后,聂明酸了,才停下来,继续笑吟吟地盯着宋建。
宋建的脸已经肿的让人认不出他原本的模样了。
裴虎还在发呆。
长风却调动了更多的仙力来制住宋建,因为他感觉,他此时只要稍让宋建动上一会。
聂明就会被宋建撕碎,渣都不剩。
他没想到聂明会那么狠,打起人来毫不软。
他还想不到,聂明的嘴更狠。
“长风长老啊,你这条狗链可真结实,你瞧,这只畜生不止吠不出声了,连动都动不了,我要是向他脸上呸一口恶臭的唾沫,他也只能接着吧。”
聂明真的朝着宋建脸上吐了唾沫。
也不知道聂明哪里积攒下了那么多的唾沫,宋建的眼睛、鼻子、嘴唇甚至整张脸,都粘上了聂明的唾沫。
恶臭的唾沫。
裴虎想吐,却又动不了,因为长风长老担心他会对聂明出,也施术法制住了他。
宋建不止想吐,还想哭。
他虽然动不了,眼泪却可以从眼眶里流出来,眼泪流到聂明的唾沫上。
让他的整张脸看上去更恶心了。
长风长老不想吐,头却很痛,今天的事,肯定会闹到宗主那里去,他不知如何是好。
聂明抹了抹嘴,然后又在宋建崭新的道袍上擦了擦,悠悠道:
“这狗不止凶,狗皮还挺刺,原来是条赖皮哈巴狗啊。”
宋建气火攻心,昏死了过去。
随即,聂明转眼看向了裴虎,裴虎眼中立刻闪过惊恐。
此时,在裴虎眼中,聂明不再是一个他随时都能碾死的武者,而是一个恶魔。
喜欢呼耳光,向别人吐唾沫的恶魔。
他生怕聂明对他做出刚才对宋建做的事,眼珠子不住地上下打转,眼光中露出乞求之色。
聂明呵呵笑道:
“我这人只对叫的最凶的狗感兴趣,至于那些摇尾乞怜的跟屁狗,我连遛的心情都没有。”
完,聂明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术法阁,关上门,低头茫然地盯着自己的。
方才,他一打开术法阁的门就感受得出,他的修为境界不如宋建。
但他也准备对宋建出“剑”。
剑势已蓄,不得不发。
宋建辱他骂他,就等于在让他的剑蓄势。
可长风长老却过于护着他,直接制住了宋建。
他的剑不会对一个无法动弹的人出。
剑势不发,聂明便需要换种方式“发泄”。
于是,他骂了想骂的话,呼了宋建的耳光,还吐了宋建一脸的唾沫。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