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63
这天晚上,江一苇又做梦了。
梦里依然有影迷先生。
虽然这晚的梦比较清水,不似昨晚那般激情旖旎,但影迷先生的模样格外清晰。
他在路灯下,替江一苇戴上那串绿宝石链,语气温柔、声音磁性:“你皮肤白,配绿宝石特别好看。”
江一苇心中巨震,这声音好熟悉,是前生听过吗?
哦,吉星同样的话时,这个声音突然闯进江一苇的脑海,猝不及防、毫无预兆。
原来是影迷先生的声音?
江一苇望着他,可他低着头,只望得见长而浓密的睫毛,和他高挺的鼻梁。江一苇颤声:“你抬头,让我看清你的模样。”
影迷先生蓦然抬头,依旧冷峻而迷人,却似乎年轻了二十岁。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只是年轻了,恍若时光倒流一般,将他的阅历与成熟,一并从他脸上隐去。
路灯也不见了、斗转星移,天空亮起来,眨眼间,他们已沐浴在阳光下。
影迷先生白衣少年,被身后的阳光映出一圈光环,他变得青春美好、且充满柔情。
“你究竟是谁?”江一苇问。
腕间的绿宝石链微微摇曳,那是江一苇在颤抖。
年轻的影迷先生,在江一苇的额头深深印下一吻,轻声道:“回去吧。咱们在一起,蚊子只咬你不咬我。”
江一苇迷惑地望着他,这张年轻的面孔搅动着她,与她内心深处某个深藏的画面不谋而合,恍若前生今世有过羁绊,影影绰绰地交叠着。
“你究竟是谁?”她又问。
影迷先生却沉默,伸抚着他刚刚种下吻痕的地方,半晌,低声问:“还疼吗?”
江一苇突然觉得额头伤痕处一阵剧痛,一直痛到内心深处,直将她心脏都紧紧揪住,痛不可当。
“啊痛!”
江一苇痛呼一声,惊醒过来,窗外晨曦微映、鸟儿鸣叫。
她怔怔地,方知一切都是梦中的场景。
额头的确在痛,撞过之处,也是梦中影迷先生吻过之处。江一苇起身下床,光着脚走到镜前仔细端详,额头上的淤青颜色比昨日稍淡,范围却扩大了,刘海有些遮不住了。
然而,它依然只是一个普通的
淤青啊。
江一苇有些困惑,这并不惹眼的伤痕,为何会将自己痛醒?
江一苇更加困惑,为什么早在这个梦之前,吉星那句话,影迷先生的声音就会突如其来地闯进脑海?
百思不得其解,江一苇摇摇头,顺按启智能音乐系统,然后向洗间走去。
依旧是单曲循环的俩俩相忘。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江一苇刚泼了一脸水,听到这儿猛地一震,蓦然抬起脸,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再也顾不上洗脸。
镜中的她,秀发蓬松,水珠从脸上缓缓滑落,每一丝细纹都纤毫毕现。
“今朝的容颜、老于昨晚”
所以这歌似曾相识,所以影迷先生年轻的脸也似曾相识,所以这些都曾经在自己消失的岁月中出现过吗?
江一苇顾不上洗脸,胡乱拿毛巾一抹,拿起,找到昨天加的影迷先生。
凌。
“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远处的别墅里,凌万顷正在吃早餐。
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富豪该有的作派,从不曾仆从环绕,孤独得仿似与生俱来。
早餐是自己做的。
他的生活刻板而无趣。除了地窖储藏室里的美酒,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
哦不,如今还有二楼储藏间的那些箱子。
每天他上班后,司兼私人助理才会带着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并按凌万顷的生活习惯将冰箱清理或填满。
但自从二楼多了那些箱子,储藏间就锁上了,再也不要阿姨进去打扫。
吃早餐时,凌万顷习惯浏览早间新闻,极快、极高效。
但今天,一震,进来的信息却惊住了他。
“我们以前认识吗?”江一苇问。
凌万顷将反扣在餐桌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轻轻抚摸着背面。
他该怎么回?
若直接挑明,江一苇会被他吓到吧?又或者,自己还要继续“报复”下去吗?
凌万顷的内心,瞬间凌乱了。
他发现自己的报复心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或许被季瀚池对了,他苦苦地恨着,不过是因为爱,因为害怕自
己遗忘,因为恨意会比爱意更加强烈而持久。
所以他才选择了恨。
而已。
江一苇这样的问,明她有了些许察觉,但却依然对二人的关系毫不知情。
当下任何的举动都会显得贸然。凌万顷不敢冒险,江一苇的死亡问题,他不会答。
片刻,凌万顷翻过,犹豫半天,只打了一个“?”,发送了过去。
这回复模棱两可,是张安全牌,全看江一苇如何理解。
江一苇“理解”得倒是很快,立刻回复:“对不起,可能我搞错了。”
看到她如此心翼翼的模样,凌万顷终究与心不忍,斟酌着回复。
“你陪我度过了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发完这句,凌万顷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再也不敢看一眼。
而不远处的江一苇,将这句回复看了无数遍,心中想了无数个可能,终于还是未敢往深处想。
身为演员、曾经的顶流明星,她当年在无数的影迷来信中见过这句话。
“谢谢你陪我度过青春时光”、“青春作伴、感谢有你”
或许影迷先生想表达的,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吧。虽然时光已消逝二十多年,但对江一苇来,只是短短的三个月,她要试着去理解一个长情影迷的心路,仅此而已。
春城电影节热热闹闹办了一周,终于要闭幕了。
江一苇要跟着剧组一起走红毯,而且是两个剧组。水晶鞋和青玉案都在紧张的后期制作中,虽然没有赶上报名春城电影节,但也要逮着会来宣传。
华国国内的电影节,这些年培养出了一些颇为奇怪的规则。人家红毯是走一回,但华国的电影节往往不是。演员参加了几个剧组,往往就要走几遍,跟着主创一起亮相,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走红毯,这才是圆满。
据不完全统计,有些名气大的演员,一场闭幕式甚至会走六七次红毯,忙得应接不暇,也算一道独特的风景。
江一苇的两部戏倒不撞。
青玉案成本电影,导演也名不见经传。整部电影的主创人员,满打满算,最有话题的居然就是客串演出的江一苇。这样的剧组自然就出场早。
而水晶鞋大制作,迪士里权,
大牌导演、男女主都是当红流量,这份量,妥妥地要在后半程出场。
吉星本来要江一苇找两套服装赞助,江一苇嫌麻烦。
“来得及换?”她问。
吉星道:“信不信上回的某某电影节,有女明星走了七个剧组,换了四件礼服?”
“那走得不也是同一条红毯吗?”江一苇不明白。
“但有四个造型,抢镜头也赢了,面也能多上点,反正也不亏。”
江一苇拒绝:“我又不是主角,不用那么麻烦。”
吉星却很重视:“这是你复出后第一次走红毯,也是你的作品第一次亮相,而且是两部一起亮相,肯定会有不少记者拍你。咱礼服是lu赞助的今冬最新款,份量可以的。”
这就是娱乐圈,活生活香,也势利透顶。
衣貌取人,在这个圈子里是常态,一旦穿一件过季的礼服,那些时尚杂志和娱乐公众号立刻就会暗绰绰讽刺,并且怀疑你是不是过气了。
江一苇深知自己是真过气了。就算最近翻红,她也还没有过硬的作品来证明自己。
在她看来,拍什么戏比穿什么衣服更重要。
但作为经纪人,吉星不能由着她。维护艺人形象,是经纪人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
“辛苦吉宝宝,拿到lu不容易。”江一苇安慰她。
吉星却叹气:“你那礼服款式,要能陪上顶级翡翠项链就好了,可惜我没搞定,是我失职。”
“没事,我长得美,珠宝也没我美。”江一苇逗她。
但吉星心里过不去,哪怕明天江一苇就要飞到春城,吉星也还是想努力一把。
她打电话给吴迪。
“迪迪,一苇姐明天就要飞春城了,珠宝赞助还没落实好呢,你跟哪家珠宝品牌关系好,能不能牵个线啊?”
吴迪身为宝塔尖上的娱记,跟各大时尚杂志的主编也都是“情同姐妹”。一听吉星这么,还真的挺理解她的难处。
吉星一直是带老戏骨的,能力主要在判断剧本和接戏资源上,时尚资源不是她的强项。
现在要带江一苇,竟是个实力和话题皆备的艺人,时尚资源要是真不上,就有点对不住这么好的势头了。
“姐你把礼服式样发我,我帮你问问。”
“拜托了啊。”
吉
星忐忑地挂了电话,心里盘算着,如果吴迪这边也搞不定的话,那也只能靠江一苇的颜值去撑礼服了。
江一苇是真不在意,她看了吉星发来的图片,lu的赞助礼服,是一袭墨绿织锦修身鱼尾款裙装,腰间配着一条暗金色绳索状的滚边,极具东方风情,又富贵又高雅。
吉星想要一套顶级翡翠珠宝,思路是对的。但若珠宝不够大气,反而压不住这礼服。
不如不要。
收拾行李时候,庞给她打电话。休整一段时间,庞也要重新忙碌起来,跑完春城电影节,就要跟着江一苇进组拍摄游走天街的灵魂了。
“一苇姐,两边剧组我都对接好了,闭幕式当天会有个水晶鞋剧组的记者见面会,到时候我发行程表给你。”
“行。要进入工作状态了,庞你辛苦啊。”
挂了电话,江一苇看到屏幕上跳得欢快。是同学群又热闹起来。
蔡阳阳问:“后天咱班好几个能见面吧?”
卫大星很是遗憾:“这回我去不成了。昨天进组了。你们好好热闹吧,记得群里发图啊。”
蔡阳阳又问:“欧文静文静,你哪趟航班啊,咱是不是一趟?”
同学甲:“好几天没见文静出声了,好像不在帝都。”
同学乙:“许导那片不是快进组了嘛,文静不在帝都还能跑去哪里?不会是接了什么综艺,正是秘密录制吧?”
大家叽叽喳喳了半天,欧文静都没出声,还是荆玉婷辣,她悠悠地道:“是不是在接新代言啊?要恰饭的诺。”
蔡阳阳是欧文静粉头,赶紧维护:“文静里一把代言,尽挑。”
荆玉婷也坏,假装庆幸:“阿弥陀佛,果然咱们文静是品牌宠儿,出这么大事都没掉代言。真爱无疑了。”
到底是荆玉婷厉害,一直没露脸的欧文静终于被她刺激得坐不住了。
“我怎么耳朵热,你们离了我没话题是不是?海边度假呢,别烦我。”
半是玩笑半是真,欧文静话也是很厉害。
蔡阳阳却大惊怪:“你还不回来啊,真是坐得住。后天就是闭幕式了。”
欧文静:“天气不好,坐飞不安全,我后天直接飞春城。到时候春城见吧。”
江
一苇没话,默默放下了。
春城电影节这闭幕式啊,又难免是一场抢镜头之战。就看欧文静什么表演了。
界限传媒大厦,吴迪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匆匆往办公室走。
“对,有吗?时间有点儿急,是江一苇那边要的。嗯给了蔡阳阳?好吧,看来是我下太晚了,没事没事,回头聊啊。”
“江一苇要什么?”突然一个声音。
吴迪差点儿就撞上他,抬头一看,是凌万顷。
“凌总!”她顿时想起,这可是江一苇的事儿啊。他凌总,听到江一苇的名字就走不动道。
不如死马当个活马医?
“是呢。江一苇明天就要飞春城了,珠宝赞助还没搞定,我这不正帮她联系嘛。”
“你是界限的人,吃了人家一顿,干上经纪人的活了?”
凌万顷话毫不留情。
哟,吴迪反应过来,就算要刺激老板,也不能搭上吉星啊。
当即道:“经纪人也有强项弱项。吉星强项是影视资源,时尚资源就难免弱些,我也是替她牵个线而已。”
“牵上没?”凌万顷问。
你不都听到了,还问?吴迪摊:“显然,我也没帮上忙啊。时间太仓促了,而且这回闭幕式星光熠熠,大家都盯着那几个大牌抢,江一苇的礼服,太秀气的又压不住,合适的不好找。”
见凌万顷还是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吴迪不由打开,将礼服图给他看。
凌万顷也没有表现出对礼服很有兴趣的样子,略瞥了一眼,未置可否地走了。
晚上,江一苇上完台词课,刚出老师家,收到了影迷先生的信息。
“在哪儿?”
问得极为自然,像是长久以来,一直是这样的开场白。
江一苇老老实实回:“刚上完台词课,准备回家。”
“在哪儿?”
又是同样的三个字。
江一苇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问具体位置。
也不多言语,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影迷先生很快就回:“十分钟到,等我。”
真是言简意赅、且不容拒绝。
果然十分钟,影迷先生的豪车就来了。江一苇颇不好意思。
“真是麻烦你了。”
“我就在附近,正打算回
家,顺路。”
反正是不是在附近,是不是正打算回家,是不是顺路,都他了算。
江一苇拉后座的门,却没拉开,顿时红了脸。暗想自己是不是不太懂这25年后的豪车,有关?
却见影迷先生指了指副驾驶座:“坐这里。”
讲真坐异性顺风车这种事,是挺尴尬。坐后排吧,像是把人家当司;坐前排吧,那好像是cp专座。
江一苇闷着头,也不敢多问,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行驶在帝都的街道上,一路灯红酒绿都被缓缓地抛向车后。
“上台词课?”影迷先生问。有点像没话找话。
“正在争取一个新戏,角色要方言。找个老师学习一下。”
江一苇指的是翻山越岭,她要争取魏琳这个角色,所以提前约了台词老师,为试镜做准备。
凌万顷不由转头望她一眼。
这是他初识时那个江一苇,无论做什么都刻苦认真的江一苇。
“早上为什么突然那么问?”凌万顷道。
江一苇知道,必然会提及这话题。可她怎么得出口,凌先生,因为我梦见了你?
不能啊。
“就是偶尔会觉得,凌先生的话莫名熟悉,像曾经听过。”
凌万顷心中一动,却道:“可能你的记忆中,也有谁过那样的话吧。”
江一苇点点头:“也许吧。我对失去一段记忆这件事,慢慢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那些丢失的记忆,想不起来也挺好的。”
“为什么?”
“万一中间有很多是我不能接受的回忆,岂不是徒增烦恼。不如忘记了算了。”
凌万顷默然。
自己属于她不能接受的回忆吗?
或者,让现在的她,重新接受自己?
不甘,但又无奈。
“凌先生看过我所有电影?”江一苇问。
“嗯。还收藏了你很多珍贵的资料。”
凌万顷完,突然有些隐隐的激动。这时抓得太好了,完全不着痕迹的,就将那五箱子东西的来源给交代清楚。万一以后出现点什么,自己也有借口。
嗯,成功人士嘛,做事都是很有前瞻性的。
江一苇当真了,兴奋地问:“有哪些啊?海报吗?”
“报纸、杂志。海报倒是没有,我
不太习惯贴那个。”
“也是哦,好像挺幼稚哈。”
“你自己不会没保存吧?”凌万顷反问。
这一反问,反问到江一苇心坎上了,有丢丢不好意思,江一苇道:“的确,丢了好多东西,以前的资料全没了。如果方便能不能复印些给我啊?”
“没问题。”
“那麻烦你方便的时候找找看,有没有我参加雪奈儿大秀的新闻报道,或者照片什么的也行。”
“好。”
凌万顷答得不假思索,心里却挺难过。女人啊,你亏得遇上我!否则你把自己弄丢了,再也找不到,我看你怎么办!
二人在车上聊着天,奇怪的拘谨渐渐消失,江一苇偶尔想起一些过去的谜团,问影迷先生,有些有答案,有些没答案。
但不得不,影迷先生对她果然称得上了如指掌。
很多人对自己都不见得有这么了解吧,江一苇暗想。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到了江一苇家区门口。凌万顷却没有停车,而是直接开进了区,找了个临时停车位。
江一苇笑道:“其实门口下车就好,不用这么麻烦的。”
凌万顷没回答,稳稳地停好车:“我必须送你进屋。”
江一苇惊住,影迷先生陌生男人啊。
“我必须送你进屋。”影迷先生再次强调,“我有话跟你。”
他得如此斩钉截铁,江一苇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像是着了魔一样,她乖乖地下车,乖乖地刷了门禁,乖乖地和影迷先生一起进了电梯。
影迷先生还非常过分地教育她:“除非是我,别的陌生人,连楼道都不能进。”
“那你为什么可以?”江一苇很困惑。
“因为是我!”
神一样的“因为是我”。霸道总裁都这么一不二不,都这么没有逻辑吗?
江一苇不太懂。
又看了看影迷先生里拎的一个精美的提袋,江一苇想,难道是快要中秋了,他要给我送月饼?
江一苇的公寓,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接待客人倒也不失礼。
请了影迷先生进屋,二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江一苇想去烧水,被影迷先生阻止了。
“不用了,我完就走。”
影迷先生将那只方方正正的
提袋平放到茶几上,从里面掏出一盒
不是月饼。
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红木盒子,中间刻有雕花,包裹着温柔的黑色丝绒。
“这是什么?”江一苇惊讶。
影迷先生似是有些紧张,摆了两下,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听你参加春城电影节,没有适合的珠宝赞助,你看这个怎么样?”
江一苇惊得笑了起来,我了个去,原来影迷先生是发现了商?
亏自己还紧张了半天。
话间,凌万顷已经打开盒子,江一苇的呼吸顿时屏住了。
她被盒子里的首饰震撼到。
不知道多少黄金,铸成了指粗细的绞纹龙凤,一龙一凤衔接处,是一颗巨大的祖母绿。
哪怕是江一苇曾经出席过那么多典礼,戴过那么多顶级的珠宝,也没见过如此硕大的祖母绿。而且这颗祖母绿,还被镶嵌在一条充满着东方宫廷风格的项圈上。
精美,霸道。
江一苇觉得,只有这两个词,才配形容这条项圈。
而在项圈旁边是一条绞纹龙的金臂钏,龙口处同样镶嵌着一枚祖母绿,却比项圈上的要略些。
另有一对祖母绿耳坠,亦是足金祥云衬底,一时富贵无边。
“这”江一苇是识货的,她大致能猜出这一套东西的价值,绝对比她现在住的这套公寓还贵。
也难怪影迷先生坚持要送她回家。
这要大半夜的拎着在外头走,会遭劫啊。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品牌,万一要写通稿,也好替你吹一吹啊。”江一苇的视线已经被粘在了这套龙凤项圈上,再也挪不开了。
影迷先生却:“这套首饰没有品牌,是我的私人收藏。你尽管拿去戴。让它见见天日也好。”
“这太感谢了。”江一苇一时不知道什么好,“要不,我出租金?”
凌万顷被她逗笑了:“什么呢。你就安心戴吧,我等着看照片了。”
“那等我回来,请你吃饭,一定给我一个表达谢意的会!”
嗨,偶像请影迷吃饭,你谁谢谁?
心翼翼地盖上盒子,江一苇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珠宝赞助?”
“你经纪人满世界找合适的珠宝,我们圈内,当然是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