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92
飞降落在场,阔别五天,帝都居然下了第一场雪。
江一苇站在出口处等车,望着天空飘下疏疏的雪花,格外感叹。
这是自己25年后的第一个冬天。
吉星和庞已经习惯了每回都有她们的“一苇姐夫”来接,见江一苇站在长长的通道上等车,倒有些意外。
“咱姐夫呢?”庞问。
“他国外出差去了。”
“没安排他司来接你?”
江一苇笑了。凌万顷这么细致的人,能不安排嘛。是江一苇自己拒绝了。她不习惯像个“老板娘”那样,公然用凌万顷公司的某些“私人服务”。
“多大点事,就不劳烦人家司了。”
“一苇姐总是这么体贴人。”
只有庞这个话,才最使人信服。她们这些艺人助理,也都有自己的圈子,哪些明星事多脾气大,哪些明星和蔼没架子,彼此心里都门清。
庞能到江一苇身边工作,她很庆幸。
很快江一苇喊的车子先到了,看着江一苇上车,跟她们挥而去,庞感叹:“我能跟到一苇姐这么好的艺人,真幸运啊。”
吉星扬眉凶道:“你们当助理的,也不允许仗着艺人脾气好,就暗中欺负啊。我都看在眼里呢。”
“怎么会!”庞大喊着,赶紧伸把吉星的箱子拖过去,积极表现起来。
车子驶出航站楼,江一苇拿出,给凌万顷报平安。
“已落地,现在回家。”
等了一会儿,凌万顷没回。
这男人,一定在忙。原本昨天就回帝都,昨晚临时要再多逗留两天,变成明天晚上回。
江一苇握住,感觉到了自己的思念。
明晚,水晶鞋要在帝都大剧院举行隆重的首映式,她和凌万顷,明天依旧见不上面呢。
不过一想到自己复出后终于有第一部和观众见面的影片,江一苇又激动起来。
制片人正在朋友圈发预售数据,还没上映,预售就已经超过五千万,不管口碑如何,迪士里这块招牌还是很管用,这片子是爆定了。
江一苇想了想,又把制片人发的朋友圈截图给凌万顷。
“预售很好啊。明晚我要去首映式,你几点的航班?”
凌万顷没带。
他在罗国,在那座桥流水、白墙黑瓦的建筑里,和玉龙王面对面。
玉龙王伸出双,掌心捧着一枚水晶胸针,镶嵌水晶的金属已经氧化,胸针暗淡无光,似是经年的旧物。
而且是不值钱的旧物。
“这是我辗转从金龙王的废墟里寻得的旧物,是当年委托人送去的江姐的旧物。”
凌万顷怔怔地望着胸针,半晌,缓缓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和一苇相识之前。”
“这不重要。我从这水晶上找到了金龙王镇压的江姐元灵散魄,水晶有特殊能量,假以时日,失散的魂魄慢慢都会回来的。”
“希望如此。”凌万顷垂目,合什致谢。
玉龙王又道:“从元灵散魄的气运来看,元灵主人已开始渐渐回归正途。江姐目前应该是万事顺遂吧?”
“是。”
一想到江一苇如今事业走上正轨,又像以前那样单纯可爱,凌万顷不由嘴角微微牵动,心里柔软起来。
玉龙王收起水晶胸针,将它放进一个黑色的铁盒子里,轻轻放到蒲团旁边。
“可凌先生不太好,是吧?”
一句话,扎到了凌万顷内心深处。
“是”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甘愿承受痛楚,来换取一苇的光明欢喜。可我现在变得贪心了。”
到这儿,凌万顷蓦然抬头,曾如深海般幽邃的目光,变得清澈坦诚。
“我和她错过了二十余年,我不想”凌万顷哽了一下,声音嘶哑了,“我不想先她而去,我想和她共度余生。”
玉龙王明白了。
他微叹一声:“看来痛楚已经开始与你纠缠,所以你来找我了。”
凌万顷眼中有着淡淡的哀伤。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深夜想起江一苇时,心脏不自觉地揪痛。这不是正常的痛楚,像蚀心、像催命。
这让他害怕。
可即使如此痛楚,他也无法让自己停止思念。
所以他公干结束,临时调整了行程,来罗国再次拜访玉龙王。
玉龙王垂目半晌,默默地起身,拿了一个白漆匣子过来,重新坐回蒲团上。
“我取你一件东西。”
着,玉龙王将白
漆匣子置于身前,抽出匣盖,里面是一套精巧的工具。
凌万顷有些疑惑,不知他要取什么。
“请凌先生伸。”玉龙王摊开掌心,伸过左,右却已经取了一根银针。
凌万顷心中一动,似乎是猜到他要干嘛,毫不犹豫地将伸了过去。
玉龙王猛地出,凌万顷只觉得指尖一疼,那银针在他中指尖上扎过,一沁鲜血迅速地涌出。
“捏住你的衬衫扣子。”玉龙王道。
凌万顷依言,用受伤的指按住了衬衫扣子。
他的白色衬衫是欧洲名匠订制,每一颗扣子都是工打磨的桃木扣,指按上,指尖的鲜血迅速地沁入桃木扣子,原本浅木色的扣子,瞬间变成了深色。
片刻,玉龙王又递过一团酒精棉球:“可以了,凌先生请松止血。”
凌万顷接过棉球,但松的刹那,一滴鲜血滴下来,落到了衣襟上,雪白的衬衫,终究还是留一道鲜红的血迹。
玉龙王却视而不见。
他又取出一把银色剪子,将那颗沁满了凌万顷鲜血的桃木扣子,轻轻地剪了下来,转身放进蒲团边的黑色铁盒子。
和江一苇的旧物胸针放在了一起。
“你会和江姐白头偕老。放心吧。”玉龙王语气柔和低缓,让人听了内心格外安宁。
“不过”他又道,“金龙王的阴损法术太过霸道,我亦只能尽力至此。凌先生的痛楚,来自于你内心的怨恨。只有怨恨释尽之日,你的痛楚才能根除。”
怨恨。
凌万顷知道,自己对江一苇早已没有怨恨,他就算对这世界再冷漠再通透,他也没有怨恨。
他的怨恨,只会来自一个人。
就是造成他和江一苇错失二十余年岁月的那个人。
凌万顷暗暗咬牙:“谢谢龙王点拨,我知道自己的怨恨在哪里。”
玉龙王俯身,轻轻盖住他的双,缓声道:“不求以德报怨,但亦不能以暴制暴。记住,你要和江姐白头偕老。”
凌万顷心中一紧。
顿时明白玉龙王是在提醒他,报仇也要讲究方法,不要为了报仇,把自己也搭进去。
“是。”他双合什,伏身相谢。
第二天庞来接江一苇去做妆发,一看到庞
的车,江一苇就乐了。
“吼,咱庞开上高级车了?”
二十多年前的人,最喜欢高级。江一苇也是没想到,二十多年后,这个法重新又流行了起来,竟然让她原本“过时”的法,变得很是时髦。
庞心地摸了摸车门:“对哇,丁总我整天开个什么破车,跟我们江老师的身份一点都不配。就咱们去s市这几天,丁总亲自选购了这款,大空间、大行李箱,是不是超级霸气。”
上百万的商务豪车啊,能不霸气嘛,也难怪向来素颜的庞都化了个精致的妆。
豪车逼人啊。
“以后这车就是我们一苇姐的专车。对了,一苇姐你有驾照不?”
江一苇呆了。
好歹“糊涂江一苇”也是晒过豪车的人,而且刚苏醒过来时候,整理过债务,“糊糊江一苇”的豪车还拿去抵债了,所以驾照她肯定有。
但是咱们现在这个“可爱一苇姐姐”,那是真不会开车。
江一苇只能讷讷地回答:“有是有,但好久不开,而且我车技超烂,我肯定不开车!”
“放心吧,我就是一苇姐的助理兼司,肯定不要一苇姐亲自开车的,我就是问问。”着,庞将江一苇装着服装和化妆品的大箱子拎上了车,往造型师工作室做妆发去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在水晶鞋剧组,江一苇向来只有拿个板凳坐在角落背台词的份儿,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人家现在有专门的造型师,单独的化妆间。
谁让人家刚刚得了青年影展的最佳女配呢。
声誉正隆啊。
就连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卓之越都收了脾气,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江老师”。
更别提制片人和导演沈平。
“江老师”今天参加首映典礼的服装赞助是雪奈儿,制片人和沈平这大直男虽然不明白,但造型师一看就懂了。
“江老师最近亮相都是雪奈儿啊?”造型师问得妖娆甜美。
江一苇却知道她怎么想。
“巧合吧。也有其他品牌,在s市参加宣传,我就穿的lu呢。”
“看来这几家都给江老师暗送秋波呀。”
江一苇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淡淡地笑:“这都冬天了,还秋波啊。”
不过造型师没错,几家的确都在暗送秋波。
就等着水晶鞋票房大爆,吉星好去跟这几家谈谈了。
作者有话要:还以为节假日我能多写点,没想到啊
还不如上班呢!
今天和基友碰了个面,有点兴奋,就写少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