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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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瞬间,带着桂齐鲜血的长剑握在中,顾璟祺脸上笑容更盛,空气中迅速弥漫过一阵浓稠的血腥味,他竟然会觉得这新鲜的血液意外的香甜,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顾璟宸低头时候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再次将中的剑对准了桂齐,眼睛里似乎都带着血红,与昔日上官玦在战场

    “这可不是本王不给你活路,是你家主子不肯救你的!”这句话分明就是给顾璟宸听的,仿佛又在讥笑桂齐,他这般忠心为主,换来的却只有顾璟宸的毫不在意。

    一旁的苏柒柒显然都比顾璟宸的反应更加合理,她有些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使劲儿的摇头,几乎是下意识求救般的看向顾璟宸,可却只撞见他一脸淡定,似乎桂齐在他眼中就真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与他毫无关联,她想话,可喉咙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任她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半点声音,顾璟宸,这可是桂齐!与他从就在一处的桂齐啊!她想起幼时第一次见到桂齐时,她还是满脸的嫌弃,阿爹常常告诉她,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当时她不大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直觉就是告诉她这么一个黑孩儿怎么可以待在顾璟宸身边,从前苏柒柒也是非常疑惑,桂齐这整日都待在暗不见天日的地宫中是如何变得这般黑的,后来她想明白了,大约他天生就是如此吧,再后来她又明白了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太黑了隐藏在角落中才在残酷的地宫中活到今日的吧,可不管怎样她可不想让顾璟宸也变成这般模样,为此她可是没少捉弄桂齐,长大后她才知晓桂齐从前不过是看在顾璟宸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罢了,这孩子虽然面黑可心却是不黑的,苏柒柒有些害怕,那天晚上同样是在这城楼口处,她怕待会儿桂齐也会像苏家那些侍卫一般横尸在自己面前,她又转头看向上官玦,眼中透着从前少有的哀求,可仍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若不是身后顾璟祺的侍卫将她牢牢抓住,看她这架势怕是都想冲上去替桂齐挡了这一剑。

    上官玦是根本不在意桂齐生死的,他倒是没想到苏柒柒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他觉得有时太过重情义反而有些牵绊,这样是极不好的,而在他心中,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可以为了苏柒柒的生而牺牲的,既然对面的顾璟宸都不着急,他又来插什么嘴,想到那天顾璟宸满身的自信,想来他是自有安排的。

    “那个桂齐,他可是顾璟宸身边最亲近的暗卫。”上官玦回忆起那天在山头与顾璟祺谈话的场景,风吹得极大,似乎他们所有的对话都会随着这风最终飘散无人知晓一般,他刚醒来见到那个颇为熟悉的臭脸时还是愣了一下的,不是惊讶于顾璟宸会将他派来,而是惊讶于顾璟祺会将他带在身边,他与桂齐交过一次,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况且他还是顾璟宸的身边人。

    顾璟祺只是笑笑,“正因为他是顾璟宸身边的人本王才要留着他,本王这三弟心思可是深,这次本王偏偏就是想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那时候上官玦看他的眼神似乎真的在看一个疯子一般,自从顾璟祺决定起兵以来,他所做的事就已经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了,此刻他十分想问他,请问你能打得过别人吗就想将他留在这里。

    他似乎也是看出了上官玦所想,“将军大可不必为本王忧心,你能想到的事本王自是都考虑到了,本王在他饭菜中动了脚,特制的软骨散,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的。”顾璟祺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却是让人不再感觉友善温和,这样的他站在阳光之下反而更加可怕,为达目的不择段。

    夜风呼啸而过,划过剑刃时似乎都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苏柒柒感觉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都停止了一刻,不敢再看接下去发生的事,上官玦站在一旁负观看,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心思只在苏柒柒身上,而顾璟宸,所有人大概都是没有发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慢慢慢慢在黑暗中放大。

    本以为剑起,桂齐便是不复存在了,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就那么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了,那把举在空中透着寒芒的利剑恐怕是在距离桂齐头颅一公分的距离处就被生生挡住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半夜的还以为自己见了鬼,这人的头颈怎么可能档得住这铁剑!众人还未看清楚,那个方才一直跪在地上的桂齐就猛然站起了身,背对着顾璟祺的后背上右紧握着一把与这夜色一般通体乌黑的宝剑,中间的绿松石在黑夜中发出颇为耀眼的光芒,原来方才挡住顾璟祺利剑的不是什么头颅,而是桂齐的阙影!

    他的后背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随即精准的推开顾璟祺,直接将他逼得连连后退,身旁几个侍卫也被腾空而起的桂齐那几计飞腿踢得毫无还之力,瞬间倒了一地,桂齐脚尖轻轻点地落在平稳的落在地面之上,中怀抱着阙影,有些颇为不屑的看着周围众人,方才后背上那道深深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似乎能透过划破的衣衫看见里面的血肉,皮开肉绽,可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全程都未流露出一丝痛苦神色。

    “怎么可能!你中了我的软骨散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恢复!”被桂齐推得远远的顾璟祺一瞬间开始怒吼,一张脸涨得通红,握剑的又紧了几分。

    桂齐自然是回答不了顾璟祺的问题,可他那满脸的嘲讽就十分能明答案了,似乎就是在告诉顾璟祺,你那自以为很了不起的破东西爷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好吗!刚开始那软骨散确实是有几分棘的,桂齐想靠调息内力冲散药效,可这东西用在身上真真是提不上一丝气力的,这才有了前几日苏柒柒看着他天天坐在那处一动不动的闭眼凝神,其实他就是在尝试打通全身经络,终于在第二日有了进展,他走了一条颇凶险的解救之法,强行运功冲破了内关,其中稍有不慎,怕就会血崩而亡,而她恰好是在那幸运儿之中,穴位冲破,全身血液沸腾,缓慢化解了药效,直到今夜,这软骨散的毒已是去了七七八八,不是他又高估自己,对付顾璟祺该是没问题的。

    苏柒柒方才还颇有些准备涕泗横流的前兆,现在却又是含着满眼眶的泪水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剧情转变也实在是有些快,让她,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桂齐丝毫没有给顾璟祺喘息的会,拔出阙影朝着他奔去,周围那些侍卫压根儿就拦不住他,顾璟祺看着他穿过一众人直直向他袭来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就那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上竟也是没有丝毫动作,所有人都有些吃惊,这样下去,那阙影可是要贯穿顾璟祺的喉咙的。

    “桂齐住!”身后顾璟宸的声音传来,还透着一丝焦急,桂齐忙调转了剑锋,只擦过他的脖颈,阙影稳稳的搭在顾璟祺的肩头之上,桂齐转头,能让苏柒柒如此失态的也只有一个人了,顾璟祺下的暗卫同样挟着苏柒柒,中的长剑划过她细嫩的肌肤,透出了一点血丝,顾璟祺闭着双眼也是不敢再看,嘴角却是勾起满意的弧度,原来方才的不在意都是伪装啊!

    上官玦亦是捏紧了拳头,恨不得撕碎那个此刻挟着苏柒柒的黑衣人,而罪魁祸首顾璟祺更是十分该死,“顾璟祺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璟祺抬眼只看了眼上官玦,并没有话,脸上的笑实在有些欠扁,桂齐忍不住将阙影多靠近了他的脖子几分。

    “顾璟宸你可让你下人注意了,本王身上要是被你们伤了一寸,你的苏家姐可要同样承受一寸的,本王这是不碍事的,只是苏家那位细皮嫩肉也不知禁不禁得住啊!”他发出一阵大笑,在这夜空中飘荡。

    “桂齐!”顾璟宸只得轻呵一声,这场棋局本就充满了太多的变数,看着此刻就在他不远处的苏柒柒,他多想直接将那黑衣人斩杀,可他不敢,他不敢保证是自己出的速度快还是他中的刀剑快,看着苏柒柒脖子上渗出的点点血迹,他的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顾璟祺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饶是此刻桂齐的阙影仍是悬在他的肩头,他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笑,甚至是眼角都笑出了眼泪,“上官玦,不要以为本王当真不晓得你背着本王干了什么!你与顾璟宸的盘算本王可是一清二楚!”他毕竟与上官玦待了许久,对他的为人还是十分清楚的,他这个人一向是最讨厌被人掌控,最讨厌服从的,所以当时他提出的建议他是绝不可能按部就班,果不其然,让他的人发现他私下与顾璟宸通了信,有了营救苏柒柒这个共同的想法,那两人可是一拍即合啊!

    “上官玦,本王现在再给你最后一个选择,只要你现在杀了顾璟宸,本王就实现之前与你的承诺,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