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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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王原不想搭理他,但看着淮王的眼神真挚,还是耐下性子,解释道:“无风荷叶动,必有鱼行。把‘鱼’字放进‘行’里,便是个衡字。”

    淮王恍然大悟。但心里依旧不太高兴。

    他赌的是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卢奚,方才那道题卢奚并没有答对,现在已经没有了资格,便不再可能拿头筹了。

    如今能赢的,无非就是璟王、翎王和清王。

    被璟王道破谜底玄,淮王忽然觉得这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题目,那神童怎么就没答对呢?就这水平,还神童呢,他都觉得丢人!

    真的丢人至极!

    管家拿起清王面前的谜语,又高声道:“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

    他没有谜底是什么。究竟是字,是人,是物,还是旁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绿袍公子看了一眼苏知聿,随后笑道:“我知道!”

    苏知聿见状,也顾不得想了,忙道:“湖。”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绿袍有些诧异地看了苏知聿一眼。这回两人又是平。

    “五弟,今年你的题目不行啊。”淮王哼哧一声,又补上一句,“是你请的客不行了,这么简单的谜底,全给这姑娘猜去了,一点也不好。”

    璟王给自己倒了杯水,似笑非笑。

    “今年的题目,的确是简单些,可你那神童不也没答对吗”

    这一呛,淮王忽的不出声了。

    为了给淮王一个台阶下,璟王笑了两声,道:“没有。”

    当初押苏知聿,是不想让翎王这么难堪,不过现在看来,翎王眼光还是可以的嘛。只是绿袍和这姑娘的势头相当,眼下还有一道题,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最后的题目是翎王的。

    管家拿起翎王面前的题,顿了顿,高声道:“四月将近五月初,刮破窗纸重裱糊;丈夫进京整三年,捎封信儿半字无。”

    后面依旧是什么也没有,既不是一个字,也不人,是物。

    绿袍的额头上滑过一滴汗珠,他低着头,心里正想着答案,忽然便听到身旁的人开口道:“这是四种草药名字,分别是半夏、防风、当归、白芷。”

    他一惊,心中懊悔方才不确定裱糊的意思,才会让人抢先了去,随即摇了摇头,心中异常悔恨。

    清王没料到会是这样,原本正在斟酒的微微顿了顿,随即笑了起来,“五弟,这姑娘是你请来的吧?”

    璟王正在看戏呢,忽然被点了名字,立即直起了腰板,猛地摇摇头,“我先明啊,我没给她泄题,她是哪家的姑娘我都不知道,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他顿了顿,看向了翎王,“你要问问容卿叔,哈哈哈。”

    “问我做什么?出题的是你,又不是我。”翎王笑了一声,继续道:“就算人是我带来的,我没有作弊,也不能帮她作弊。”

    这点璟王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他笑嘻嘻地喝了杯酒,“温叔,我跟你押了同一个人,现在咱们赢了,也不必谁跟谁钱了,那五百两银子就算了哈。”

    “堂堂翎王,原来这般气,这般舍不得。”

    淮王和清王输了比赛,两人都没有什么兴致,任凭翎王和璟王两人在拌嘴,依然盯着前面的几个参赛选若有所思。

    半晌,清王忽然问道:“那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二哥方才不是见过吗?”淮王问,

    清王摇了摇头,方才翎王领着那姑娘上来的时候,他便觉得在哪里见过了,可想了许久,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他握着里的杯子,加了几分力气。

    那边苏知聿站在人群中间,淡淡看了一眼亭子里的人,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管家走到她面前,问道:“姑娘,请问您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着,给苏知聿递上了纸和笔。

    这场上大部分人他都见过,许多都是第二次参加宴会了,可这姑娘问着请帖拿不出来,他也叫不上名字。

    苏知聿想了想,正要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管家便被招呼过去了。她终究没有将名字写上。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这钱,她定然得要到。

    她正要走,那绿袍见状叫住了她,“姑娘”

    苏知聿缓缓转过身,有些疑惑。,

    绿袍开口道:“在下邬良,不知姑娘芳名?”见着苏知聿迟迟没有回他,又连忙道:“姑娘别误会,邬良没有恶意,请原谅我的唐突。”

    “白昙。”她没有如实相告。

    邬良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个名字听过,却又不记得在哪里听了,想了片刻,便不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最后那个谜题,姑娘究竟是怎么想到?反应着实快。”

    他方才那几个谜底,稍加思索便能想出来,可他有些犹豫了,可苏知聿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便能答了出来,他实在是有些吃惊。

    苏知聿淡淡笑了笑,道:“因为那些东西,我比谁都熟悉。”她着,微微行了礼,快步朝着亭子走过去。

    亭内。

    璟王四处张望,却发现那姑娘没了身影,他轻咳一声,对管家道:“人上哪去了,你赶紧去给我找回来。”

    管家应了一声,缓缓退了下去。

    其余几人仍在饮酒作乐,谈论着宴会有趣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璟王和管家的对话。不知了过了多久,翎王笑了两声,朝着璟王眨了眨眼睛,“五百两,可别忘了啊。”

    璟王的笑容僵了僵,回道:“你又不缺银子,惦记着什么。”

    他又不是话不算话的人。再,那姑娘要真的是苏知聿,一定是温容卿那家伙故意整他的。

    “话不算话了吧?”翎王低头喝了杯茶,又继续道:“记住了,一分钱都不能少,不然以后我不会来了。”

    淮王输了,心里本不高兴,听到翎王这么,心里更加郁闷了,不知不觉话冲了起来,“别得五弟想请你来似的,要不晚上灯光暗,这里的宾客都被你给吓跑了。”

    灯笼的火光照在翎王脸上,活像地狱里勾人的马面,模样丑陋,神情可怖。

    被这张脸猝不及防地盯着看了半晌,淮王只觉得后背发凉。他知道翎王也是个暴脾气,高兴的时候,你什么他都可以假装听不见,不高兴的时候,那眼神活活像是要把你吃了。

    他自觉失言,闭上了嘴巴,不再话。

    谜语比较简单,我就不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