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容颜老去
“是啊。早前师父曾经去过一次南华,了许多里面的趣事,便心向往之,想去瞧瞧那儿究竟是什么光景。”苏知聿淡淡一笑,又道:“可惜,我现在恐怕是没有什么会去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低下了头,言语之中带着些惆怅。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给程衡那些公子哥听的,而是给翎王听的。
果不其然,翎王笑了笑,道:“若你真想去,我可以找法子。”
南华富饶,因靠海而盛产珍珠珊瑚一类,据那里的珍珠色泽亮丽,肤感细腻柔软,就连大晋皇宫里的妃子们都爱不释。此外,南华美女如云,还有专门为娶妻而特意踏上南华道路上的单身男子,最后自然也是携带着美貌的新婚妻子而归。
大晋还有人笑称,南华是鲛人国,美女为鲛,珍珠为累,她们渴求能遇到自己所喜之人,因此
南华相比大晋,是一个国,但治国有道,在其他国中颇有名气,加之前些年扩大了疆土,便直逼大晋而来,成为东土的第二大国。
在那些公子哥们看来,苏知聿想去南华,也是极其正常的。虽然不是奔着美女去,但因为盛产珍珠珊瑚,首饰倒是丰富。
程衡笑了两声,随后挑着细长的秀眉,道:“容卿,你是奉旨前去,一同前往的除了皇上钦点的那几人,你也就只能带带家属了。要不你们趁早把婚结了”
他话还未完,便听到一声娇咤:“闭嘴,别唐突了人家姑娘。”
苏知聿转身,便看见一位美妇人端着点心往这边走来,她穿着一件绛蓝色的大衣,梳着整齐的发髻,看起来三十有许,眼角已经出现了些许皱纹,但能看出年轻的美丽容貌。
程衡见着那女子,一个激灵,忙迎接了上去,笑呵呵道:“夫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身子不适么?这里风大,可别着凉了。”
程夫人瞥了一眼他,淡淡道:“没事,一个人在家里憋得慌,出来透透气。”她看了一眼苏知聿,又嗲怪道:“人家姑娘家脸皮薄,别什么娶不娶嫁不嫁,别污了姑娘的名声。”
“嘿嘿,夫人得是。”程衡心翼翼地扶着程夫人,期间瞥了一眼苏知聿,忙道:“苏姐,我的话你别当真,我就是习惯了,话也没个忌讳。”
程夫人一怔,“苏姐?是哪位苏姐?”
“平南伯府苏知聿见过夫人。”苏知聿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
“别别别,苏姐是官家人,我受不了这个礼。”程夫人忙拉起苏知聿,让她坐下,随后又道:“原来你便是苏知聿,倒是与传闻中不大一样,竟比他们的要好看十分,这模样我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也不知谁传出来的那些糟心话。”
苏知聿浅笑了一声,道:“夫人抬举了。”
程夫人眼睛暗淡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默不作神地瞥了一眼翎王,随后又转过身问苏知聿:“今日苏姐可是一个人来满园?我在家闷了这么久,竟有些闷,你可愿意陪我话?”
“好。”苏知聿点了点头。
程夫人站起身,挽着苏知聿走了出去。两人走到院门口,那几名侍卫欲要跟出去,程夫人便呵斥道:“别跟着我!在自家园子里逛又不会出事,瞎操什么心?”
那几名侍卫见状,面面相觑,似乎是在犹豫。
“夫人,这”
“怎么,都听他的了不是?”程夫人挑眉,清秀的脸庞带着努力。
“不不不,那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属下就不跟着了。”几个侍卫后退了几步,纵身一跃,入了树梢上。
程夫人冷笑了一声,回头便挽着苏知聿走了出去。
这一路上,程夫人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即便是繁花盛开,春意盎然,也不能打动她的内心一分一毫。两人虽是出来散心聊天,可几乎没有什么话聊。
相反,这一路上都是叹息。
苏知聿忍不住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程夫人道;“苏姐,我且问你一件事,你老是回答我。”
这话得有些严肃,苏知聿一怔,问道:“夫人请问。”
“你当真要嫁给翎王?”程夫人停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知聿,表情严肃。
苏知聿一怔,“夫人,为何这么?婚姻是皇帝赐的,哪能拒就拒呢?”她轻笑了一声,道:“夫人是觉得翎王有何不妥吗?”
程夫人能感觉到苏知聿这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迟疑。也不知道是因为她问的太意外,还是在想什么搪塞过去的借口。
不过眼下看着姑娘倒是挺聪明,反应倒是很快,没愿不愿意,只是皇帝赐婚不能拒。
想来,多少是对翎王有意的吧这样的姑娘,也实在是难得。
她默了默,问道:“苏姐,你方才见着我的夫君了吗?”她笑了笑,道:“跟他比起来,我是不是反倒像他的母亲?”
苏知聿一怔,没想到程夫人会这么问。
程夫人相比程衡,年纪的确是大了一些,不过也是相差是十余岁,也不至于像母亲这么老。如今喜欢岁数大一些的成熟女性的男子也不再少数,这个她也并不大惊讶。
见着苏知聿没有回答,程夫人又笑了,道:“你可知道,我遇见他那年,我才十二岁。”
“什么?”
那时候程夫人十二岁,那程衡不是才刚出生么?
苏知聿从前也听过有女子喜欢上了一养大的男童,并结为了夫妇,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其实年纪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要彼此喜欢,那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吃惊吧?”程夫人笑看了苏知聿一眼,又道:“我见着他那年,他是大哥哥,如今我看起来倒像是他的母亲。”
“程公子竟是”
“看不出来吧?”程夫人叹了一声,道:“女人最害怕自己容颜老去,可偏偏自己的丈夫,却跟吃了长生不老药一样。”
苏知聿的确是没想到,原来程衡与程夫人并非是姐弟,而是兄妹。回想起程衡那张不过是及冠的脸,还带着几分青涩。
没有她话,程夫人也先开口道:“苏姐,若是你想嫁去翎王府,也请三思。”
“多谢程夫人好意,”苏知聿笑了笑,道:“我会考虑。”
原本以为,翎王与程衡两人称兄道弟,关系自然是极好,程夫人也会像程衡一般劝她嫁给翎王,不料
她叹了一声,反正,她也不会嫁去翎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