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心狠辣啊杀了自己的同伴，还杀了自己的师父。还有什么，你不能做的呢？”

    对于邪大人的死，阿九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笑着拍了拍，又继续对着齐哥道：“只可惜啊你现在才杀她，有什么用呢？”

    齐哥的心思很简单，他杀长邪，不过是想当这里的主人而已。

    可是阿九心里明白，容玉不是等闲之辈，这里，就算他杀了这个年迈的领导人，那又能怎么样？山神庙，不会再由你们控制。

    齐哥笑了笑，道：“不是有九大人在吗？这区区两个外来人，能耐你何？”

    容玉打量了一眼齐哥，只见他身形瘦，可是眼底尽是戾气，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欲望。若是下蛊的人死了，苏知聿体内的这只蛊，很难再取出来了。

    他冷笑道：“齐哥是吧？你是觉得，我杀不了你？”

    齐哥的正要开口话，喉咙一紧，便被人捏住了脖子。他笑容凝滞在脸上，那人正是容玉。容玉面如冠玉，长得极其好看，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动作高雅，可一下狠劲，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你”

    “我不爱杀生。”容玉轻生一笑，力气却是重了几分，“但你这样的人例外。”

    齐哥想笑，可是却怎么笑也笑不出来，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地声音。阿九微微一笑，走到了奇哥的身边，“啧”了一声，道：“我倒是想救你，可是你不该救。你也知道，我最恨叛徒，你也不例外。”

    茫茫的夜色中，那些黑衣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迟迟不敢上前。

    章言追了出来，见着这一幕，忙道：“大大大人，下留情啊。”他平时油嘴滑舌，可是这时候话结结巴巴，又继续道：“那个，他，他不过是失”

    “失？今日他能杀长邪，明日便能杀你。你救他，又有什么意义呢？”阿九笑道。

    章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邪大人死了，那个九大人换了阵地，反而不帮他们来了。他哆哆嗦嗦，终是硬着头皮道：“那那个，奇哥他也是为我们好。”

    苏知聿道：“他能杀赵影，能杀你们的邪大人，为何不能杀你？你对于他来，并不特殊。”

    章言的眼睛暗了暗，脸上却僵着笑容，没有话。

    阿九掰开容玉的，劝道：“容公子，这种事，你就交给我吧，我最见不得叛徒”

    反正，他们也没用了。

    容玉看了一眼阿九，思忖了半晌，终是松了。他转身回到苏知聿的身边，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知聿摇了摇头，“无事。”若是以前，中了这样的蛊，她定然会难受失落。既要受折磨，也无法与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人生过得没有什么意思。

    可眼下她却并不是这样想了。

    她不能对沈允心软，也不能对任何人动情。这么想来，这蛊虫除了每日让她难受些，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容玉只当她轻描淡写，不过是想让他宽心，叹了叹，低声道：“别怕，我会想办法的。”

    苏知聿笑了笑，点头，“好。”

    那边阿九挑起了齐哥的下巴，道：“你若杀了章言，我便放了你。”

    “你在挑拨我们的关系？”齐哥咳嗽了几声，狠狠道。

    阿九微微一笑，低头道：“是啊我就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我到做到，不杀了他，死的便是你。”他罢，转头看了章言一眼。

    章言咬咬牙，并未话。阿九并未刻意控制音量，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平日虽然油嘴滑舌惯了，但却是胆子最的那个。

    先前觉得有赵影，齐哥在，又有邪大人和九大人庇护着，死这件事，距离自己还是挺遥远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赵影早就是叛徒了，邪大人又忽然死了，九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换了阵营，他忽然怀疑自己的命不保。

    章言眼睛转了转，他知道齐哥也为难，还不如自己先溜。他有了这个念头，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样，往后退了几步，溜了。

    他个子，力气大，跑得也快，一下就没了影。

    还未等阿九话，齐哥便追了过去。

    章言的心咯噔了一下——齐哥究竟是借逃跑，还是真想杀了他？不过他认为，前者的可能性会更大，像奇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左右呢？

    容玉想要去追，不料被阿九拉住了，“容公子，急什么，他会回来的。”

    “你怎知他会回来？”

    “我他会回来，他便会回来。”

    容玉听罢，拂了拂袖，“也好，反正他不回来，我找你算账便是。”

    那些黑衣人，见着自己的主子死了，领头的又跑了，便趁着茫茫夜色，偷偷地散去，溜了。

    擒贼先擒王，那些喽啰走了，容玉倒也不在乎，眼下倒是齐哥和阿九重要一些。

    “这些人，都活在你的庇护之下。你为何迟迟不管？”

    阿九笑了笑，道：“容公子这么聪明，应当知道为什么。他们与我无冤无仇，我不会加害他们，可是若是他们犯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容玉道：“你很矛盾，你恨山下的村民，可看到长邪的人杀害那些村民，你既高兴，又愤恨。你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可是你一直在找理由服自己”

    “容公子，不要揣摩人心。这人啊可复杂得很。”阿九笑了一声，幽幽道：“我也杀了不少人。我与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阿九的故事，苏知聿所知甚少。

    她至今不知道阿九是什么身份。那一年死的阿九，真的是眼前的这个阿九么？如果是，他为何能容颜不老，如果不是，他为何对那些村民们如此愤恨。

    恨意在他的眼里，是藏不住的。

    “你是为了给阿九报仇？”苏知聿问。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许多遍，不厌其烦。

    阿九转过身，道：“姑娘以前可有想过，为何自己能重获新生？”

    苏知聿一怔，并未话。

    阿九笑了笑，又道：“世间万物，皆是稀奇，你以前从未遇见，便以为没有可既有重生着，也能有容颜不变者。苏姑娘，你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