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承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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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日不见,容玉再见到苏知聿的时候,却感觉她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见着他来了,情绪亦是没有任何地起伏。

    眼前的人似乎很熟悉,可好像一转眼,又变得格外地陌生。

    “王妃,你回来了。”

    苏知聿笑了笑,淡淡道:“嗯。昨夜出现了一些意外,实在抱歉。”她明明是在道歉,可得轻描淡写,根本没有愧疚之意。

    明明与昨晚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装束,却好像换了个人。

    一连几日,苏知聿还是跟往常一样,除了随便逛逛走走,几乎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哪怕是容玉来了,她也以身体不适作为推脱。

    这个王妃的在与不在,似乎对府上的丫鬟厮们影响不大。

    红鸾见着姐跟没事人一样,每天在捣鼓着那些药材,就连绿竹也不找了,心中不免有些惧怕。这明明就是姐,可却又好像不是姐。

    再过两日,苏知聿匣子里的东西不见了,大发雷霆,才闹着要将所有的丫鬟厮全部的叫过来,一一问清楚。

    那些丫鬟们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一个一个排着长队接受询问。

    苏知聿也在暗中观察,这些丫鬟们的身上究竟有没有特殊的气味。可是人几乎都问了个遍,根本没有发现有香囊的气味。

    难道,这府上当着没有其他府上的人?

    苏知聿皱了皱眉,问着一名跪在地上的丫鬟,问道:“府上的丫鬟可是都在了?这份东西对我来格外地重要,若是没能找回来,你们全部都要受牵连。”

    那名丫鬟吓了一跳,呜呜呜地哭了起来,道:“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府上的丫鬟们都在了,奴婢不敢欺瞒,除了几个护卫,便都在这里了。”

    护卫

    容玉身边倒是经常跟着两个跟班,宁康和承焘。他们并不像是那些普通的丫鬟,而是翎王和容玉身边的红人,若是莫名其妙把人误会,事情恐怕会弄巧成拙。

    苏知聿沉思了半晌,问道:“宁康和承焘,现在在哪里?”

    丫鬟一个哆嗦,却是不肯回答。宁康和承焘,那可是什么人啊是翎王身边的红人,地位都未必比这个初来乍到的王妃低,他们这些丫鬟,哪敢什么?哪里知道他们的下落。

    苏知聿见着那名丫鬟哆哆嗦嗦,却是不敢多一句,笑了笑,道:“不也罢,此事我定会向王爷禀报。再者,我只是想知道宁康和承焘的下落,而不是兴师问罪。”

    现在问两位护卫的下落,可不就是兴师问罪嘛?丫鬟低着头,心中犯着嘀咕,却是没有话。

    苏知聿将地下所有的丫鬟厮们的神态看在眼里,沉默了半晌,才笑道:“既是这样,你们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东西失窃的事,我自会向王爷禀报。你若是拿了东西交还与我,我便也不计较,可你若是拿了东西,偷偷转送出府,被我发现了,我绝不轻饶。”

    她自从入了府,便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情,哪怕是下人照顾不周,也没有什么,更没有责罚。现如今发了怒,倒是让底下的丫鬟厮感到惊讶。

    “红鸾,我累了。你扶我进去休息吧。”她闭上眼睛,低声道。

    红鸾反应过来,搀扶起苏知聿,道:“好好,夫人这边走”她扶着苏知聿进了门,见着四周没有人了,才悄悄问道:“姐咱们丢了什么东西?”

    姐的东西,她每日都会一一清点,哪怕是自己看不懂的一些瓶瓶罐罐,都会仔细地瞧一遍,发现没有少,才会作罢。

    她之所以有这个习惯,是先前姐在平南伯府的时候,总是丢东西。明明是属于姐的请帖,可总是被人调换,明明是姐的东西,最后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那时候绿竹便吩咐她,姐的东西,每日都要清点一遍,若是发现少了,一定要告诉姐。

    可是现在她还发现少了什么,姐便已经察觉,还发起了怒。这让红鸾觉得有些挫败。

    苏知聿看了一眼红鸾,只见她低垂着眼,似乎有些懊恼,淡淡道:“一颗珠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是夜明珠,并没有什么稀罕,只是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可恨。我不能助长这样的风气,也不能让他们觉得,我苏知聿是这般好欺负的。”

    啊那颗珠子!

    先前姐时时刻刻都会带在身上的,哪怕是睡觉,也会放在床头,现在居然不见了。

    也难怪姐会这么生气。

    红鸾抿了抿嘴,道:“这回,一定要抓到那偷!王妃的东西,哪是能随随便便就能拿的。况且还是姐的宝贝”

    苏知聿呵斥道:“休要胡。不过是一颗珠子,我想扔掉,随时便能扔掉。我在意的,是偷东西的人。”

    她先前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虽看着不好亲近,但也从未用苛责的语气与红鸾话。红鸾一个激灵,便将嘴闭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一整天,苏知聿看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总在想,她这么做,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绿竹的事,本就是翎王府的人自导自演。下午的时候,她心中烦闷,便想出去逛逛。

    盛夏已经过了,可天气依旧燥热,火辣辣的太阳烤在身上,流了一身的汗。有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似乎是在弹琴,看身姿,看服饰,并不像是容玉。

    那是一个陌生的公子,大约二十来岁,一身青衣,清雅斯文,见着苏知聿来了,站起身微微躬身,道:“王妃。”

    “你是?”

    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下承焘。”

    原来他便是承焘。苏知聿看了一眼一旁的琴,道:“你继续吧,我也不过是顺着琴音,过来瞧瞧。”她着,淡淡笑了笑,坐在了承焘的对面。

    承焘的身量要比宁康一些,看着儒雅斯文,话也客气,“在下的琴音,恐怕有辱王妃的耳朵。”

    “没关系,能听便成。”

    苏知聿从学医学武,琴棋书画并不了解多少,也无法分辨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这番过来,也不过是为了靠近承焘。

    承焘听罢,也不再推脱,而是坐了回去,开始弹琴。

    琴音悦耳,犹如山间的山泉,很快便将苏知聿焦躁冲洗,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周围的姐妹以琴会友。

    一曲弹罢,承焘见着苏知聿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便出声提醒道:“王妃?”

    苏知聿的思绪抽了回来,淡笑道:“不好意思,想起了些往事。你弹得很好。”她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承焘上,见着他修长的指上,有着几个包,还有抓痕,登时一怔。

    “不好意思,这几日蚊虫多,不心便被咬了几个包。”承焘快速地将拢到了袖子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