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吃完上路;毒素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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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来的不是炭治郎。

    三日月一只扶在门框上,与面前的少年对望。

    他没有大意,即使时透无一郎没有炭治郎那种嗅觉,可柱毕竟是柱,感知力和反应力都比普通队员强。

    霞柱微仰着头,没有波澜的神色给人无端的压力。

    他只有十四岁。

    “不是老鼠,是狐之助不心打翻了碗,我念叨了它一下。”三日月着,屋里的狐之助配合地用爪子拨拉筷,装作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真是抱歉,这么晚还打扰到你休息。”

    “唔”黑发少年透过三日月臂与门框的缝隙向里看了一眼,他显然是不擅长交流的类型,就算还有疑虑,但看三日月不像遇见问题的样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凝重的空气顿时松散下来。

    直到少年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三日月才转身把门关上,落锁,露出一个莫测的微笑。

    现在,是时候好好交流一下了。

    “上弦零大人,如果我知道您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来破坏您的计划呢?”

    三个上弦加一个下弦排排坐,由地位最低的开始检讨。

    魇梦真诚捧心状,不着痕迹祸水东引,“是玉壶大人放出了消息,我才来的。”

    下一个是半天狗,他哆哆嗦嗦地看了三日月一会儿,咿咿呀呀地:“是玉壶叫我我来帮他”

    玉壶心都凉了,锻刀村位置的时候都想抢着要功劳,结果被问责了又都把锅推给他!还有道理可讲吗!?

    他哀戚地看了半天狗一眼,友情果然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半天狗缩成一团,玉壶呀,你可别怪我当年看上弦零打败黑死牟,无惨大人都对他那么客气,加上你天天在我耳边上弦零多么恐怖,我怎么可能不怕啊

    “又是玉壶啊。”三日月意味不明地了一句,目光跳过玉壶落在童磨身上,“童磨你竟然也有兴趣出来做任务吗?”

    童磨,漫长的鬼生中几乎天天划水,最爱在自己教会里蹲着。可以,无惨每次下命令他都是最不积极的一个。这样一个上弦,三日月极不解他会主动来这种地方。

    “当然啦,出来活动活动也是有必要的嘛”童磨露出一个很讨喜的笑容,“而且能在这里见到三日月阁下,真是意外之喜啊”

    “实话。”

    “打着打着就跑到这来了。”童磨鼓了鼓脸颊。

    三日月把视线转向魇梦,“跟谁打的?”

    魇梦举,头发丝湿漉漉的,之前沾上的冰已经化了,“跟我”

    他只是想尽快赶到目的地,没想到上弦贰会锲而不舍地跟上来。

    但他接着吹,“正是因为我想快些完成无惨大人的任务,才会来到这里的啊,何况还能跟上弦零大人您见面,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黑发绿眼的鬼唇角翘着,满目星光,就差把“我们一起毁灭锻刀村吧”写在脸上。

    三日月无情回道:“并不是。”

    童磨忍不住笑了几声,金色的扇子在心敲了两下,“如果三日月阁下能好好请求我呢,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不然我可不愿意呢”

    他只以为三日月是不愿跟下弦合作——毕竟下弦就是弱嘛。

    三日月反而笑起来,“你不愿意,那就太好了。”

    童磨:“”

    这不好接。

    被放置的玉壶紧张到了极点,这种感觉比三日月上摔他还难受。终于,他忍不住了,心翼翼地开口:“上弦零大人,现在我们都在这里,攻占锻刀村很容易,不如”

    话语里杀意明显。

    三日月不慌不忙地坐下,把一面烤焦的鱼翻了个身,“现在你们都在这里,难道不该害怕鬼舞辻知道吗?”

    听到这个名字,除童磨外的所有鬼心中都泛起一丝凉意。

    是啊如果无惨大人知道的话

    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位大人在得知他们违背命令后的盛怒神情了。

    “那大人。”玉壶的冷汗从头顶流进嘴里,“您有没有什么见解?我愿意听从您的指令”

    “锻刀村位置隐秘,范围狭,但也有两个柱存在。所以,无需出动所有上弦。”

    三日月一边往鱼上撒佐料一边道。

    童磨懒洋洋地坐着,拖长声音:“噫,难道要让我去吗?这种程度也用不到我吧?刀匠的村里有女人吗?不然可没意思。”

    魇梦态度截然相反,“我很愿意为您解决麻烦,只要您发出命令,我就可以做任何事。”

    “当然不用你们两个。”三日月。

    “那太好了。”童磨展开扇子摇了摇,把火堆吹得东摇西晃,视线对准魇梦,“我还正愁怎么出去呢。”

    魇梦想起很不美好的来程,再次为自己请命,“我可以把村子里的人全部催眠,有我会事半功倍的。”

    三日月像是想起什么,“确实有事情要托付给你。”

    魇梦作倾听状。

    三日月微微一笑,“早点带童磨回去,路上不要耽误。”

    “欸?”

    “那走吧。”童磨起身,长勾住魇梦,七彩的眼瞳尽是危险的光泽,“虽然是男人但看在你有点像女人的面子上,我会尽量不对你动粗哦。”

    随即,他又一脸甜蜜地对三日月挥,“那我就回去物色可爱柔软的姐去了,三日月阁下再见”

    送走上弦贰和下弦壹,三日月把两根烤好的鱼拿起,递给玉壶和半天狗。

    他笑眯眯地,“喏,吃吧。”

    玉壶忐忑地看了烤鱼一会儿,半晌才接过,“感谢上弦零大人”

    壶中之鬼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从前被压榨惯了,突然被这么对待还挺不适应。

    半天狗也颤颤接过,莫名地看了一眼激动难耐的玉壶,他们不吃人类的食物啊玉壶到底在高兴什么?

    “吃完,就可以上路了。”

    三日月像是下意识地道,而后忽然反应过来,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可以动了。”

    玉壶和半天狗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不安。

    “三日月先生!”

    第三天清晨,三日月从睡梦中被人摇醒。

    他打了个哈欠,面前是炭治郎略显狼狈的样子。

    三日月抬摸了摸少年沾着灰尘和血迹的脸,柔和地笑问:“怎么了?”

    炭治郎脸颊微微发红,用很的声音道:“昨天夜里,村子被鬼袭击了!”

    少年暗红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担忧,“村民集合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三日月先生这边的房子基本都塌了,我还以为”

    透过不知什么时候破碎的窗户,三日月看到了街上无比狼藉的景象。

    “居然被鬼袭击了吗”他在少年的注视下起身,回首露出抱歉的笑,“我睡得太熟,都没有听见。”

    炭治郎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先不房屋倒塌、村民哀叫的声音,难道连鬼把他扇飞的声音都没听见吗?那可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啊!连最远屋子里的孩都被吓哭了!

    “三日月先生,您——”

    三日月做了个稍等的势,从耳朵里分别掏出一个棉花球。

    应该是狐之助帮他戴上的。

    看来,昨夜真的很吵。

    看见那两团花白的东西,炭治郎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带着耳塞的话可能确实很难听到?

    “休息不好,经常戴着这个睡觉。你可以继续了。”三日月为耳塞找了个借口,然后打量了炭治郎一眼,眼眸微弯,“不过,你们赢了吧。”

    “是这样没错”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表情又调整到严肃,“来了两个上弦,上弦肆和上弦伍,不过我和甘露寺姐、玄弥,还有时透君他们合力,把两个鬼都杀死了!”

    “哦!是吗,很不错很不错,哈哈哈哈”

    “对、对了,还有,祢豆子也不害怕阳光了!”炭治郎起妹妹更是激动,眼睛闪闪发亮。

    “真是意外之喜啊”三日月笑道,停了停又问:“村民都怎么样了?”

    “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就是因为没看到您所以才——”炭治郎脑袋一痛,抬捂住伤口,“才过来找您的。”

    三日月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好!”

    但三日月没听见少年跟上的脚步声,一回头,炭治郎已经倒了下去。

    他伸将其扶住,无奈叹气。

    “真是辛苦了啊”

    三日月跟着隐很快回到了鬼杀队。

    蝶屋的人看到炭治郎去了没几天再度受伤,气哼哼地把他按到病床上。

    “祢豆子祢豆子呢?”

    炭治郎大睡了三天,醒来精神更好了,此刻看不见妹妹,焦急得来回张望。

    “祢豆子在跟三日月先生在外面晒太阳呢。”神崎葵皱着一双眉,“你别乱动!”

    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炭治郎都能听见我妻善逸对祢豆子发花痴。

    “我是善逸!祢豆子!我妻善逸!”

    “三、三日月,哥哥。”

    灿烂的阳光下,少女扬起明媚的笑容,让人看得心都要化了。

    三日月:“不对,叫‘爷爷’。”

    “三日月,哥哥!”

    狐之助不忍直听,善逸直接大喊:“神经病啊!!!!叫什么爷爷啊!!!!万一叫我‘善逸爷爷’怎么办?你这是什么癖好啊!!!!”

    三日月哈哈笑,再次揉了揉祢豆子的脑袋。

    几人闹腾了一阵,远远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三日月大人。”白发白肤的女人是产屋敷耀哉的夫人——产屋敷天音。她身姿挺拔,动作娴雅,看人的眼神却十分冷静,“很抱歉如此唐突,耀哉病情恶化,实在无法自行过来邀请,就由我代他请您过去一趟。”

    善逸被这年轻貌美又气质清冷的女人吸引,瞠目结舌地看着。

    三日月起身,将里从蝶屋找到的玩具塞进善逸怀里,“照顾好祢豆子。”

    转头,他对产屋敷天音微笑,“那,就请你带路吧。”

    珠世对自己身为鬼来到鬼杀队大本营一事非常紧张,即使产屋敷耀哉特令柱不要打扰她,但每每听见远处山林传来的呐喊声与挥刀声,冷汗就不自觉地从额头和后背冒了出来。

    但这一切都在她看到檐下三日月带祢豆子玩耍、和各个路过的柱以及普通队员打招呼时时结束了。

    上弦零都在这她怕什么?

    珠世原本紧绷的气息忽然舒缓下来。

    而且,上弦零好像和这些鬼杀队的人很熟的样子,都不知道和鬼杀队认识多久了,总之肯定比她久吧。

    “珠世姐,您好像认识三日月先生?”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珠世微愣,试探地看向产屋敷耀哉被绷带覆盖的眼睛。

    “别误会,我的确是看不见的。”青年轻轻地笑道,“只是珠世姐在看到三日月先生后就完全没有动静了,我便猜测了一下。如果错了,还请谅解。”

    “啊”珠世交握的双暗地绷紧,蹙着眉头笑道:“在浅草时,和他有过几面之缘。”

    再细就不能了,她也不知道上弦零有没有把自己出来卖面的事告诉鬼杀队。

    却看产屋敷耀哉唇瓣微弯,“那您也见过三日月先生摆摊做生意时的样子吧。”

    听见这话,珠世心上的石头莫名地落了——上弦零居然把这种事也出来了啊。

    她浅浅一笑,“是呢,三日月先生的生意似乎很不错。”

    “真羡慕啊,”躺着被褥上的青年感慨不已,“三日月先生的祖辈对鬼杀队有恩,身为产屋敷的后人,却没有会看到他的样子,实在遗憾。”

    “什你什么?”珠世第一次差点没把持住形象,眼眸大睁,“他的祖辈对鬼杀队有恩?”

    “咳咳咳”产屋敷耀哉剧烈地咳了一阵,缓了口气:“是啊,早在百年之前,三日月先生的祖辈帮鬼杀队战胜过一次鬼潮的侵袭珠世姐对这件事很惊讶吗?”

    “嗯只是曾经差点杀死那家伙的剑士就是鬼杀队的,我还以为鬼杀队不需要外人帮助呢。”珠世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连忙补救。

    产屋敷耀哉笑了笑,“很可惜,鬼杀队不是万能的,就像现在我也需要您的帮助。”

    珠世淡淡地呼了一口气,“您得对。”

    她死也没有想到三日月居然在上百年前就布下了这场局。

    真可怕啊,上弦零。

    “耀哉大人,三日月大人到了。”

    白发的女人微微鞠了鞠躬,“那么,我就去代您出席九柱会议了。”

    三日月将屋里的景象尽收眼底,身形单薄的青年缠绵病榻,脸已经被绑得几乎只看得见嘴巴,隐隐看到一些狰狞的痕迹。

    听见女人的话,他微弱的声音传来:“好天音,你去吧。三日月先生,麻烦您靠近一些。”

    三日月走进门内,才发现墙边还站着一个人。

    不是产屋敷耀哉的女儿,而是

    同样是“鬼”的珠世。

    “抱歉以这幅丑陋难堪的姿态面对您只是我再也无法起身,只能在这里当个废人”产屋敷耀哉又咳了几声,随拿起绢把唇边的血迹擦干。

    “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您。”他向三日月介绍珠世,“咳咳我擅自邀请了珠世姐来帮助鬼杀队,珠世姐是一个很优秀的医师,她的身份可能会令您惊讶是鬼。”

    三日月眨了眨眼,看向女人:好巧

    珠世垂眸试图避开视线:好巧

    看不见两人表情的产屋敷耀哉继续:“鬼杀队需要珠世姐的帮助,她也希望鬼舞辻无惨被顺利铲除,希望您不要介意这点”

    三日月笑了笑,明白了产屋敷把自己叫来的意思,于是走过去道:“怎么会介意呢?这不是鬼杀队一直以来的期望吗,能成功的话,任何会都值得一试。”

    产屋敷耀哉再次擦拭了一番嘴边溢出的血迹,像是放下什么负担一样,“太好了,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三日月在褥边坐下来,视线落在没被绷带完全包裹的上,皮肤已经开始腐化,紫红色的筋络像蠕虫一样扭曲。

    他想了想,将覆在那只上。

    产屋敷惊讶,“您”

    朦胧柔和的微光自三日月心散发,在光线偏暗的房间里十分醒目。

    珠世紧张地看着他们,甚至一瞬间以为三日月趁人之危,将产屋敷的家主杀死。

    在产屋敷耀哉的感受中,被三日月握住的部分好似传来一阵暖流,让他本已冰冷到几乎失去知觉的四肢再次暖和起来。

    “这是”

    “一点祖传的按摩术。”三日月把产屋敷的放进被子里,“效果很不错吧。”

    产屋敷耀哉忍俊不禁,“是这样。”

    几天以来,珠世和产屋敷耀哉商量出来一个计划,那就是他们应当互相不择段地帮助对方和鬼杀队,达成杀死鬼舞辻无惨的目的。

    身为医师的珠世,制药能力经过几百年检验,如果鬼杀队需要她制作的药剂,她便会毫不吝啬赠予。

    “所以你要帮虫柱改造身体?”

    珠世缓缓点头,“是她再三要求的,用鬼害怕的紫藤花毒素。其实我也不太同意她的做法。”

    她吃过人,甘愿以死偿还罪孽,但这些年轻的孩子不一样。

    她已经在漫长而痛苦的生命里受够了折磨,而她们的未来还有很长。

    夜色渐深,明月高高悬起。

    “现在就要去吗?”

    三日月跟在珠世身后,不远处就是蝶屋。

    “是越快越好”珠世叹了口气,“改造身体要花费一些时间,除此之外还要看她身体对药剂是否有强烈的排异反应。”

    珠世脚步停顿,“应该会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她继续向前走,恍然发觉三日月一直跟着他,“您也要来吗?”

    “是啊,我也想来看一看。”三日月笑吟吟的,“紫藤花对我没什么作用,不定还能帮上你们的忙。”

    珠世十分不解,上弦零到底为什么不怕阳光也不怕紫藤花,好像所有对鬼有效的东西在他身上都像失去了威力。

    如果能抽他一管血就好了

    珠世满心惦念,心想借什么时提一下这个要求。

    很快,他们来到了蝴蝶忍住的地方。

    “来了来了”

    蝴蝶忍打开门,脸上是礼貌而客气的微笑。

    “您就是珠世姐吧,欢迎——咦?”

    她怔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转向映着珠世身后形貌昳丽的青年。

    “三日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