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番外·整活,摆烂三日月:老爷爷绝对什么都不做
三日月早已预料到总有一天还会发生突然来到平行世界的状况,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彼时的他,恰好处于其他刃包括审神者都不在本丸的时候,又因为无事可做,所以带姬君学习起了时之政府相关的认知。
然而当他带着猫崽从天守阁下来,经过拐角时,却莫名地被一根东西绊倒了。
现在看来大概就是因为这条链子。
于是,在这普普通通的一天,三日月心平气核地接受了自己再度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行时空的事实。
最为关键的证据,就是脚上精细而紧固的金制锁链,以及身边骤然变化的景色。
目前,他身处于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门窗严丝合缝,只透进足以视物的光线,看不见外面的风景。
当然,眼下最为麻烦的是这一次,他把姬君也带来了。
审神者的幼崽虽然没有完全的能力,却也有几个天生就会用的天赋——譬如自动寻找肉身。因此,在来到这个时间的瞬间,她本能地附在了一具最契合的身体里。
现在的她,是一只雪白而弱的猫咪。
三日月看向怀里的猫崽,猫崽睁着琉璃似的蓝眼睛望着他,乖乖地叫了一声:
“咪。”
幼年的魇猫尚不通人语,天赋也未开发完全,三日月有些怀疑这是她一不心制造出来的意外,却又无法确认。
尤其是他最近才知晓了一件事——作为魇猫一族,也是唯一能够自由穿梭时空的种族,姬君与姬君受到了时之政府的特别关照,尤其是魇猫一族的繁衍方式:自体分裂,一只魇猫只会有一个后代。而作为维持平衡的代价,当其担任审神者时,唯有一只魇猫能够拥有完全的力量。
魇猫的寿命足够长,成长期也足够漫长,上一代退休,下一代才刚刚长成。幼崽的能力尚不能成长到顶替母亲的工作时,她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本丸里。
所以在成功回到原本世界之前,他也得照顾好姬君才行。
“姬君,看来你要和老爷爷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三日月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猫崽柔软的皮毛,温声笑道。
“咪。”
感觉到猫崽平静下来,三日月开始观察这个房间及自己的处境。
尤其是这根链子
三日月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多次穿梭平行时空的经验让他内心预感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设定。
他低下头,捏住扣在右脚脚腕的链子仔细观察。这根金色的、纤细的锁链,上面甚至雕刻着细而精致的花纹,这些花纹看似华美,实则是简化变形的咒,用于束缚另一个自己。
狭窄金色环扣下的皮肤泛着新鲜的红色,其中依稀可见早时的疤,想必已经因挣扎无数次皮开肉绽。
除了精美的外形之外,似乎还是用十分特殊的材质制成的,单凭力气无法拽断,但如果用灵力或刀的话
想到这点,三日月反而收敛了力道——他暂时不准备轻举妄动,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数,还是保持现状为好。
接着,他伸轻轻扯动锁链,发现它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角落,似是死死地钉在那里。
锁链很长,足够他在这个房间里四处走动。
三日月单扶着地板缓缓起身,怀抱猫崽在这不大不的地盘上走了一圈,金属随着他的脚步在榻榻米上轻轻滑动,刮蹭出一些轻微嘈杂的声音。
这个房间似乎只留下了供给他休息用的东西,被褥、枕头,甚至连茶杯也只有一个。
这里难道没有水和食物吗?三日月抱着疑问,总算在角落一个矮的柜子里找到许多堆起来的空水瓶。
“”
三日月沉默了。
事实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也更加明了,无需记忆,无需深入了解,便能知悉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场怎样的戏码。
这一刻,过往某些微妙的回忆在他脑海中一一涌出,要想延伸这种黑暗深刻残酷,需要费好大一番力气揣测表演。
三日月思来想去,最后表示:太累了,演不动了。
这明明是个意外,关无辜的老爷爷什么事?老爷爷什么都不知道。
不演了!
因此,“明知事情已经无法向好的方向发展,于是就干脆不再采取措施加以控制,而是任由其往坏的方向继续发展下去”*,这样的举措叫什么?
摆烂
三日月非常郑重地、坦率地用这个新学到的精湛词汇表达了自己的决定。
他要摆烂!
第一步,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纵观四下连个坐垫椅子都没有,三日月认为还是先躺着,但因为姬君还在怀里,只能先挨着窗边坐下来。
一坐下,三日月就又发现了一些细节。
房间里的榻榻米还算光洁,到处却都没有看到清洁工具,加上“三日月宗近”一般不会有亲自打扫的意识
这个地方,可能每隔几天就会有人进来。
一瞬间,三日月产生了打开门看看情况的想法,但又很快将其抛在脑后。
不他只要在这里躺到回去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做别的。
“咪。”
仿佛是赞许他的想法,娇的白猫走过来磨蹭他的背,三日月轻轻安抚着她,缓缓闭上眼睛。
希望在他离开之前,这里不会有人来。
“咔嚓。”
“哗啦哗啦”
窸窣的声响唤醒了浅眠的三日月,睁开眼的一瞬,他看到了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光亮。
那是更为刺眼、也更为自然的光线,甚至还传进来一阵清凉的风,吹走了屋内沉闷的浊气。
有人把门打开了,但不是完全打开——上面有一扇可以推拉的窗口,翻下来是一块盛放东西的木板。
“三日月,”对方开口,声音混沌,“这是今天的水和食物,自己过来拿吧。”
三日月借此时看清了外面的人,那人戴的面具覆盖了整张脸,不露出一点皮肤,自然也看不出任何线索。
不对,他要躺平摆烂。
这么想着,三日月把脑海中的探究欲通通甩掉,按他的起身去拿食物。
结果没走两步,他脚下一顿,就被脚上的链子牵住了步伐。
三日月回头望去,锁链不知什么时候缩短了,想来半醒时听见的声音就是由此发出的。
他试着向前探,堪堪够到门边。
果然这条锁链没那么简单,不知是怎样限制了他的行动,或许是为了防止他伤到前来送饭的人?
三日月缓缓抬眼,透过面具与那人对视。
毕竟,一直密封着的门出现了沟通外界的开口,足以调动起他离开的希望啊。
外面的人被三日月的注视吓了一跳,有点结巴:“你、你看什么!?”
三日月微微一笑,“没看什么。”
外面的人愣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振三日月露出如此平静的笑容。
过往的三年,他亲眼见证着对方从满目怒火到越来越不会抵抗,气焰与神色渐渐平息到如同止水,甚至不用再派人来加固咒。
想来已经发现逃不掉,认命了。
这次三日月宗近这么正常,让他反而觉得反常。
所以他连忙把窗口关上,落锁,仔细地把封门的阵法画在上面。
听到门外“咔嚓”一声的下一秒,三日月发觉脚腕的拉力消失了。
他转头向后看去,原先绷紧的锁链此刻已经放长,蜿蜒地躺在地上。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三日月端着托盘来到同样密封的窗边,这边光线更好一点。
他将托盘放下,目光落在里面的食物和器具中——一份简单且量大的红豆饭,和柜子里如出一辙的瓶装水,一个塑料勺子。
饭也是被塑料盘子盛着的,里面没有任何锐利的东西,像是防止他逃跑,又像是防止他伤害自己。
三日月叹了口气,拿起勺子拨了一部分,对猫崽笑道:“姬君,来吃饭吧?”
白色的幼猫扒在他的腿上,好奇地探着头嗅闻,最终乖乖吃了一顿饱饭。
此后的每一天,三日月都会定时接收到食物,有时甚至会得到一包零食,一日三餐,风雨不断。
然而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三天,三日月就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回到本丸的时间遥遥无期,可能是一秒后,也可能是一年后,而他和姬君还在这里吃饭。
实际上,无论是作为本灵的他,还是穿越时空后本质是为灵体的魇猫,都可以不用吃饭。
所以——三日月决定不吃了。
摆烂第二步,饭也不吃。
随遇而安就好,吃什么饭呢?而且姬君似乎也吃腻了,最近只爱睡觉。三日月如是想到。
于是到了第四天,送饭人再次拉开窗口时,看到的就是三日月宗近倚墙坐着的样子。
相貌昳丽的付丧神眼睛半阖,其间流露出的蓝色十分溺人,却连抬都没抬一下。
“三日月。”他唤道,以为对方没有注意。但这种可能用膝盖想也是概率极,不论是最初燃烧着火焰一般的眼神和冷笑,还是后来的麻木不仁,每当他来时,三日月总会分给他一些眼神。
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振三日月死撑着,难道是在等待离开的时?
不可能的。从各种意义上都是。
他再次叫了一声:“三日月?”
太刀这次彻底合上了眼睛,睫羽垂落,充耳不闻。
送饭人屈起指敲了敲门板,威胁道:“不拿走的话今天就没有了。”
三日月呼吸匀长,仿佛已经睡着了。
送饭人有些慌了,这振三日月明明早就认命了才对
刀剑付丧神以死相逼的例子比比皆是,再稀有的刀死后都是一堆没用的废铁——必须赶快跟上面汇报,付丧神的死活无所谓,被怪罪倒霉的可是他啊!
送饭人慌慌张张地拿出通讯器,按了几个号码,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关掉窗,落锁,离开。
在他走后,三日月彻底睁开双眼,将袖摆下的猫崽拿出来,毫不吝惜地夸赞:“姬君真棒,没有乱动真是帮老爷爷大忙了。”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人的反应,显然是担心通讯被捕捉监控,以此推测,囚禁“三日月”的人地位不会太低
不不不,不能再思考了,明明是要休息的。
就算这么想了,三日月也仍然阻止不了自己的思绪。
怎么办?如果对方把人叫来了,他要离开吗?还是借清理一下蛀虫呢?
三日月安静地等待着,却远没有想到等来的并不是罪魁祸首,而是前来救他的人。
“已到达b-05世界,任务即将进行收尾。”扎着高马尾、英姿飒爽的女人对着通讯器汇报完毕,转头看向一旁的付丧神,“当前的情况怎么样了?”
“姬君大可放心,事情完成得非常顺利。”
高挑的付丧神回过头来,露出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美丽脸庞。
他的唇边浮着很浅的笑,眼中却是冰冷的,属于刀剑的特质在他身上发挥到极致,就连额角垂下的暖色流苏都无法缓和他周身凛冽的冷气。
“时之政府高层的蛀虫全被拔除,其中涉及到大量金钱交易、时空数据篡改、非法回溯时间等事实,现已交给其他同僚处理。”
“很好。”女人轻轻道,随后扬起一个笑容,“辛苦你了,三日月。”
付丧神只是颔首,并未多言。
自从半年前来到任务世界,他已经着向这个世界的时之政府安插眼目,收获颇丰。
六个月余的辛苦总算有了结果,凡是触犯时空条令的人,都将受到严惩。
想起这些天搜出来的隐秘资料,太刀不由抿起唇瓣,如果他能再早一些完成任务,或许就能缩短很多人和同类的痛苦。
“三日月,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女人无奈地摇头,“工作也要有张有弛,虽然我们本丸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黑暗见得比别人多,但也要留给自己放空内心的时间啊。”
“是。”深蓝发色的付丧神终于又露出一点笑来,“起来,有一个职位极高的时之政府官员刚刚被捕,您要去看看吗?”
女人当即点头,眉飞色舞,“有戏不看王八蛋。走吧。”
半年前,以三日月宗近为首、时空编号为a-36的队伍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彻查b-05时空经常出现的诡乱波动。
审神者剑姬隶属a-36时空时之政府执法部,专门查办此类问题,下的刀剑也都是雷厉风行的风格。果然,只用了半年左右,队伍就将这个时空中的蛀虫连根拔起,看到了表皮下腐烂扭曲的内瓤。
现在,是收的时刻了。
一人一刃来到b-05时空的时之政府分部,无关人员已经全部清空,只剩下伏法的各层干部,全部集中在会议室等待收押。
“参与这条黑链的内部人员一共五十三名,其中中层干部二十三人,高层十五人,特殊部门九人,后勤部门五人,还有时空管理部一人,是部长。”
深蓝的付丧神紧跟在女人身侧,叙述着最后的总结。
“时空管理部的部长”女人眉头紧紧拧起。如果时之政府那些中高层干部都只是决策和管理,那么时空管理部则是拥有实权的部门。
这个部门对自己负责的时空空间拥有绝对的调查和调控权,一旦轻轻动上一点脚,就可以将一个人、一阵刀剑,甚至一座本丸的坐标消抹在漫漫无垠的时空里。
实在没想到,就连负责这一块的人都下水了。
真黑。
没等女人和三日月宗近走到会议室,就有一名少年形态的付丧神匆匆走出来,一见他们,他的脸上露出惊喜与急切,“姬君,我们最新抓到了一个线人。”
“别急,情况。”
“是。”浦岛虎彻定了定神色,“今天上午九点,我们正在清查被捕人数,十分钟后,通过监控发现有人偷偷从大楼后门上来了。来人应该对这里的状况并不知情,非常熟稔地直接来到十七层,也就是时空管理部所在的办公室。”
到这里,事情的大概就已经明了了。
“时空管理部的要什么线人?还只有一个?”关于为什么时空管理部只有一人参与,审神者想的是动用权限、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实际上配合他的都是其他部门的人,譬如后勤部和特殊部门,但现在,事情似乎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浦岛虎彻也正要回答这个问题,清了清嗓子,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审神者,“经过盘查,我们发现那个部长囚禁了一振刀剑,消抹了那部分空间的坐标,这也是这个世界经常出现诡异波动的原因。”
总而言之,当那个空间出现那振被囚禁的刀以外的人、或者连通外界时,坐标显现;可一旦只剩下那振刀,坐标又会消失。
审神者面色更加凝重,囚禁刀剑付丧神在他们的时空是比篡改历史更严重的罪名,何况罪犯还将那个空间的坐标抹去,相当于消除了一振刀的“存在”,使之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如果一直没人发现那振刀岂不是要永远孤寂地飘荡在不见日光的地方?
想到这,审神者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谁?”
浦岛虎彻张了张嘴,却犹豫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审神者身侧的太刀付丧神身上,总觉得当事人在这里很奇怪啊
“呃,是”
审神者敏锐地注意到了浦岛虎彻不断向三日月宗近看的视线,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理所当然的念头。
“是三日月吧。”她。
“啊?!对,您怎么知道?”浦岛虎彻吃了一惊,又揪了揪头顶的辫子,“好吧,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了?”
审神者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刀,天下最美之剑,无论在哪个世界总能看到太多对他求而不得的人,由此诞生了一桩桩一件件悲剧惨剧。就连她这个执法人也感到唏嘘,更不知三日月本身会有什么感觉了。
不过心性再坚韧的刀,看到另一个自己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心中也不会觉得舒服吧。
审神者呼了口气,何况她的这振三日月宗近见多了黑暗,心气却又高傲,恐怕会更加难受。
浦岛虎彻见审神者许久没开口,便主动问:“您要去亲自审问那个线人吗?”
“不,让我先见见那个垃圾。”审神者扣紧指节,发出咔嚓脆响。
浦岛虎彻在心中为那个部长默默地点了个蜡。
部长不愧是部长,能坐到这个位置,心理素质堪称一绝。在一众干部求饶哀泣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坐在那,半张面具下的唇角勾起,坦然微笑。
“吧。”审神者冷冷地注视着他。
男人反而讶然,“什么?”他顿了一会儿,又弯了弯唇角,“难道要——不愧是天下最美之剑,三日月的味道真不错?”
“唰——!”
一道厉风扫过,男人脸上的面具一分为二,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将原本混乱的会议室镇得鸦雀无声。
审神者收回腰间的佩剑,握着刀柄的已然颤抖,压抑着冷道:“你应该感谢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抓的。”
浦岛虎彻扫了一眼面具,很认同审神者的话——要是在战场上,这个男人的身体也会跟面具一样分家。
“姬君,”三日月宗近走上前来,眼底透露着没什么温度的笑,“那个空间刚被供出,还没有进行调查,现在应该尽快去看看情况。”
“你的对。”审神者深吸一口气,拼命冷静下来,“浦岛,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去把线人带上。”她又对三日月宗近。
此时,男人眼角下的皮肤缓缓渗出一丝血痕,一道鲜红的血线此时才显露出来,尖锐的刺痛跳跃着,却让他露出更深的笑意。
送饭人就是那个线人。
除了负责给被囚禁起来的三日月送饭,还负责注意时之政府巡查队的动向,顺便在每一次送饭时更换黑屋的坐标。
被利剑压着的线人欲哭无泪,早知道他今天就不去汇报三日月的异常了,饿着就饿着吧,总比栽了强!
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归想,他还是哆哆嗦嗦地带他们来到囚禁三日月宗近的地方,“就、就在这里”
“这里?”女人狐疑地抬去摸,果然隔空摸到了一块坚硬的墙壁。
他们在一个废弃的市场,这里通常没人,所以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空间。
就算发现了也打不开。
审神者试探性地敲了敲,发现并没有声音,也就是,声音传不进去,自然也传不出来。
由此能推想出更残忍的事——就算里面的三日月宗近求救,外界的人也无法知晓。
相当于一振三日月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没有踪影,不知死活。
“开门。”女人的声音冷得结冰。
线人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好几次对不上锁孔,思绪已然翻天覆地。
最开始被托付按时送饭这个工作时,他还以为上头养了什么性子很烈的宠物,却没想竟然是一振三日月宗近。
那可是三日月宗近啊审神者难求的天下五剑,得到后恨不得供起来的太刀,却被大人物关在这个狭窄又不透风的屋子里!
如果是他,那一定会供给三日月宗近锦衣华裳,住所也要装点得金碧辉煌。
但这些也只是幻想,他不过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到点即来,送完就走,每周打扫一次房间。
被桎梏于此的三日月果然如他所想,根本不愿接受现实,挣扎得格外厉害——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一振刚刚锻出的刀剑,没有灵力,更不要挣脱束缚;何况还有上头委托专人打造的锁链,作用不仅仅在于束缚,还能压制三日月本身的力量。每当他进去时,那根锁链就像有意识一样缩短到极致,不给三日月攻击他的会。
他挺喜欢这份工作,能看到旁人难以见到的三日月宗近,还能看到在太刀脸上更难见到的表情。
那如同燃烧着火焰一样、冷笑着的表情,实在是美丽极了
唉,只可惜性格太差,如果不是三日月宗近太难锻到,他简直想劝上面换一振算了。
不过性格再差也没关系,时间总能改变一切,从三年前到现在,这振三日月应该已经完完全全被驯服了吧。
虽然他只是个人物,但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用想也能知道。
“咔嚓。”锁孔找到了。
如今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线人惶恐着想为自己开脱:“大人们,这振三日月没有受到过伤害”
“有还是没有,要等我们看过情况之后才能确定。”太刀付丧神虽是笑着的,冰凉的弧度却令人胆寒。
线人不敢再话。
推开门的一瞬,光辉将晦暗驱散。意料之中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却依旧让人觉得痛心。
那个拥有过无数赞誉、受人喜爱、灵魂高傲的付丧神,此刻静静地躺在那里,气息平静而浅淡,仿佛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长而细的锁链拴在他的脚上,骄傲的天下五剑如同一只被豢养的宠物,安静苍白得如同被蹂躏过又难以恢复的纸张。
这振三日月似乎已经没有求生的意志了。
女人眼眶微湿,就算听见开门的声音,察觉到光亮,他也不曾睁开眼睛。
忽然,她看到那深蓝的衣角有一抹柔软的白色微微动弹,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娇可怜的猫崽。
它蜷缩在付丧神怀里,同样羸弱,用懵懂的目光看着这对它来太过黑暗悲凉的世界。
线人也看到了猫,立马懵了。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猫!?这个空间明明严严实实的
他刚想动想问,就被一旁的太刀提刀挡住,吓得不敢吱声。
“三日月。”审神者唯恐惊扰到他,轻声地呼唤付丧神的名字。
率先回答她的,是那只猫咪。
片刻过后,付丧神也总算有了反应。
那犹如蝶翼的睫羽轻颤了颤,掀开一道缝隙,洒满星光的夜空顷刻间泄露出来,继而是璀璨柔和的月光。
他茫然地注视了天花板一会儿,眼珠缓缓下移,最终聚焦到门口的他们身上。
他没有话,也没有动,像一件被精美雕琢的艺术品,丧失了生气,颓然又靡丽。
深蓝发色的太刀看着这样的自己,也不由得怔然。
作为与幼崽相伴最久的刀剑付丧神,三日月是姬君最熟悉也是最亲昵的玩伴,没有特殊任务的平时,本丸里的付丧神们经常看到猫崽挂在三日月身上。
就算一起穿越了也不例外。
在有人到来前,猫崽过上了每天按时吃饭,没事就咪咪叫的日子。但孩心性总是不定,没过两天,它就无聊到了极点,尤其是第一次穿梭时空,体质变化,饭都懒得吃了,在屋里摸爬滚打一遍后选择睡觉。
唯有三日月能让她产生安全感,钻到付丧神温暖的怀中之后,她已经懒得挪窝了。
此刻有陌生人前来,她终于清醒了几分,久违地叫了一声。
听着姬君的声音,本来不打算动作的三日月也睁开了双眼。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气场强势的姬君和另一个强势的自己。这位姬君的穿着近似时之政府的制服,想必是内部人员;再看另一个自己,无论是冷凝的眼神还是浑身凌冽的气息,必然经历过无数战场洗礼。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神与表情,让他本就沉寂的心咯噔一下掉进谷底。
离开之前不要有人前来的希望破灭了他果然是被卷进了某些复杂混乱的事件里。
话回来,时间还没到吗?为什么还不能带姬君回去?
三日月麻了。
他实在不知道能对他们什么——没有这一个自己记忆的他,没有一丝可以提供给他们的情报。
三日月走神的功夫,女人走上前来,蹲在他面前。
女人那双深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几分关怀,缓慢地伸出,指尖即将落在他身上时又缩了回去。
她郑重地,真诚地问:
“我可以为你入吗?”
谁也无法贸然惊扰一振面临崩溃的三日月宗近,只怕付丧神那根紧绷的心弦毫无预兆地绷断。
那种空茫的眼神,不该属于这振太刀。
三日月平静地看着女人,实则是在放空。
答应,还是不答应?
实际上,这具躯体没有什么伤口,除了脚腕上挣扎出来的伤痕,也算是保养得当了。
本体自然是在别的地方。
女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眼前的三日月穿着出阵服,身上的甲胄却尽数摘落,甚至是腰间本该存在的本体。
“他的本体在哪?”她回头问线人。
线人低着头道:“被上面的人藏起来了,我也不清楚”
审神者深吸一口气,额角抽痛,“我知道了。”
既然没有本体,就只能直接从躯体上治疗了。
审神者见三日月没有抵触的意思,便向前靠近一点,将灵力覆遍他的全身。
三日月惊奇于女人灵力的充沛,没等回过神来,脚上又是一轻。
他移动视线,与他一模一样的付丧神拎着刀和人走过来,神情微凛。
另一个他帮忙把锁链斩断了。
这时,女人检查完了三日月的身体,庆幸之余又更加痛心——躯体虽然没有大碍,但精神上难以想象到受过何种打击。这种肉眼难以发觉的伤害,就算是她也无能为力。
她怔怔地注视着面前的付丧神,这振三日月依然是美丽的,只是眼里的锐利全然散尽了,柔和的眉眼散发着一种靡丽冶艳的气息。
作为刀,他的锋利的刀刃已经被磨钝了。
她又想起了那个人的话,以及谈起三日月时将之视为玩物的眼神。
“我真该把他的头切下来。”女人的眼睛亮得惊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血肉。此刻,怀里的资料宛若有千万斤重,让她连一丝翻开的念头都没有。
“姬君不要着急,”女人身边的太刀道,“当务之急,是带他离开这里。”
“你的没错。”
三日月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直叹今天是没法安静度过了。果然,这位姬君又转过头来,轻声问他:“可以跟我们走吗?”
“”
走还是不走,这又是个问题。
三日月想,难道就不能让老爷爷一个刃自由地等待离开吗?
答案是:不能。
不仅是女人,就连另一个自己也走了过来。
“可以自己起来吧?”他的口吻温和,却并不温柔。
三日月看得出,这一个“自己”更适合在战场上生存——光凭眼神和举止就能判定,对方已经将战场与任务的黑暗面转化为经验,融为了自己性格的一部分。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三日月宗近啊
三日月感慨不已,不过也很正常,无数世界无数背景,以此培养出无数性格迥异的付丧神,这就是平行时空的多样性。
这么想着,他一时忘了起身,但这在其他人看来则是不愿配合的表现,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尤其是看到这幅情形的另一振三日月宗近,他一向完美地配合审神者完成任务,就算有时用点段休息放松,也不会拖延成这个样子。在他的认知里,刀剑无论走到怎样的绝境,都不能放弃刀剑的本质,坚韧强劲,宁折不弯。
而这一个自己已然颓靡得不见生气。
他的目光闪烁,心中的情绪翻滚成一团乱麻。
在三人的注视下,三日月终于扶着墙缓缓起身,却猛地踉跄了一下,引得女人一颗心一下子提起。
“心!”
三日月抬头,看到的不只是女人忧心的表情,还有另一个自己晦涩难懂的眼神。
他麻了,不止是心麻,还有躺麻了的半边身体。
忽然,一只递到他面前,三日月定睛,竟是另一个自己伸出的援。
“扶着我吧。”太刀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新月闪过一丝光华。
三日月便把搭了上去。
唉,还是自己靠得住。
“我来帮你抱着它。”审神者上前想接过猫,猫却张开嘴冲她呲牙,奶凶奶凶。
审神者吓了一跳,却听见三日月:“谢谢,我自己来吧。”
她第一次听见这振三日月话,声音柔和,带着一点无奈。
想来他已经经受过太多无可奈何的事了。
审神者发现,这振被他们救回来的三日月很爱笑。
温柔的,平和的,宛如柳枝微风拂过潺潺溪流的笑,眼角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艳丽。
这个时空的任务还没有彻底结束,因此她将这振三日月带到了临时驻扎的本丸里。
在回到本丸的时间里,她总能看到这振三日月抱着那只白猫,倚在檐廊下,平静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日出日落,没有间歇。就算中途有调皮的鸟雀飞上他的头顶,他都不会动作。
三日月很疼爱那只猫,偶尔,她能听见他对那只猫咪话。
审神者有些担忧这振三日月的精神状况,于是拜托自己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去看望一下。
“不要刺激到他他们把他关在密闭的空间里三年,还收走了本体。他对时间的流逝没有感觉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疯了。”
这振三日月在任何事上都不紧不慢,也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这不是个好现象。
“我知道了。”
三日月宗近对自己的姬君保证,他会心对待另一个自己。
于是在这个傍晚,两振三日月共处一室了。
审神者给三日月准备了一个房间,里面布满了柔软的东西,并且跟那个屋天差地别——她生怕三日月想起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也担心他留下心理阴影从而自伤。
三日月对这个房间十分满意,只是空等的时间过于漫长,只好一直看云打发时间。
当三日月宗近进入这个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个自己倚着柱子,几乎快要睡着的样子。
他在他身边坐下,仔细打量着。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刀剑,他却在这个自己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三日月总是笑盈盈的,对别人的话语选择性的听取,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自己的过往,他甚至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不,是错觉吧。
三日月宗近沉吟,实际上,他对另一个自己如死水一般的状态有些不满。
他不想,也不愿看到自己变成这幅样子。
该怎么做
很快,深蓝的付丧神醒了。
夕阳下,那双美丽的眼睛笼罩上一层橘色,眼角像是画了一道绯红。
尤其是微弯的弧度很勾人。
一睁眼就是在笑,仿佛在讨好谁,又或许只是发自内心的笑?
三日月宗近的心脏猛地跃动了一下,顿时五味杂陈。
良久,他问:“你在等什么?”
大概是出于他们是同一振刀的缘故,三日月宗近莫名察觉到三日月是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三日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又是这幅不配合的态度。
三日月宗近眉头微皱,这振三日月与自己的性格差异有点超出了平均值,交流上有些困难。
他不知道——事实上,三日月只是严格贯彻着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打算:绝不会随意话,以免像曾经那样引发更多意外。所以,就算是来到这座本丸,也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只不过三日月没有想到,这振三日月本身自带的颓然与他的平静结合在一起,在旁人眼中形成了无尽的绝望。
不知不觉间,这位陌生的姬君对他的关照增加了。
“我想他应该做着我们想不到的打算。”那天分别后,三日月宗近将自己体会到的东西告知了自己的姬君。
他们发现了一点眉目,本质高傲自我的刀剑,在经受那样的事情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宁折不弯过刚易折。
审神者开始紧张起来。
三日月照常躺在榻榻米上,枕着柔软的枕头,一下一下抚摸着猫咪,眼里落着新的一天的夕阳。
三日月宗近推门而入,坐到他身后,开口。
三日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渐渐觉得有些耳熟。
这不是他平时开导其他年轻刃的话么?
哎呀,果然我就是我,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样呀。
三日月表示自己已经免疫了,得再感人对他也没什么用,全盘接收对对对地应和着。
“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吗?”
“对。”
“你不打算摆脱过去了吗?”
“对。”
“你真的不怕后悔吗?”
“对。”
“”
他看着另一个自己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震撼他的坦诚。
“这些话恐怕是在做无用功了。”三日月笑了笑,笼罩着霞光的容颜绮丽。
这句回答听起来十分惊心动魄,像是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
“你不应该”三日月宗近忽然停住了,他想,如果是其他人,他还会这么劝吗?
更可能是: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就随你吧。
只是因为他是另一个自己?
三日月宗近想,这种心情可能是恨铁不成钢吧。
他一直觉得,死在战场也好,被时空乱流卷成碎块也好,打倒他的,应该是更有意义的东西。
无话可的三日月宗近起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安静的房间里,三日月低头看了一眼被撸得快要睡着的猫,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其实也很有意思,对吧?”
“咪。”
三日月摆烂摆的非常优秀。
我就烂!
这个心理和态度发挥了超常的效果。
面对这位姬君和其他刃的开导,三日月明显一副“我听了,但没听进去”的样子。他习惯性地微笑着,甚至开口让他们放心,但没有用,对方明显更加担心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出于好奇,还有审神者的拜托,三日月宗近又一次来到这个自己身边。
“哈哈哈有些事不能强求,就算在某一时刻达成了,也会回到原有的结局。”三日月绕了一大圈,本质还是在自己需要躺平。
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目光灼灼地看着另一个他。
这句话究竟有什么样的深意?
不过没等三日月宗近想个明白,两天之后,审神者把三日月的本体带了回来。
“拿给他吧,我觉得他会高兴的。”
三日月宗近接过太刀,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主人,“姬君,你不亲自去吗?”
女人的眼睛有些发红,不知是气愤还是悲伤,她摇了摇头,“今天就不了”为了汇报任务,她终究还是将那份资料看了一遍,上面记录的东西触目惊心,单看文字就足以想象到三日月当时经历了什么。
三日月是唯一一振这条链上被侵害这么久的刀剑付丧神,黑幕下大部分是钱权交易,其他私下流转的刀剑,也早在第一时间切断了交易,被救了回来。
这样的事她在别的平行时空也见过太多次,甚至自称见多了心也冷硬了,但这一次,她仍是痛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将所以困于这种境地的刀剑救出来。
刀剑付丧神本该意气风发,而不是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三日月宗近拿着太刀去找另一个自己,推开门时,对方依旧倚在檐下的门框附近,柔软的发丝贴着木头,压出几分凌乱的弧度。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他望向自己,藏着新月的眸子晃着暗淡的光亮。那副与他一样的容貌凭空增添了几分不该属于刀剑的艳丽,但谁又能知道,这其实与这振三日月经受的苦楚折磨有着斩不断的关系。
颓靡。
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不过还好,起码对声音有反应了——他记得在最初相见,以及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振三日月连目光都不愿移动一下。
“给。”
三日月宗近把刀递了出去,他没想三日月会配合地接过,所以一直垂眸注视着。
意外的是,三日月这次格外配合,将本体抱在怀里。
颓靡的付丧神揽着锋利的武器,竟凭空生出一种凛冽的锐气,但那只是一瞬。
三日月宗近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刀剑具有的特质。
眼前的付丧神精神似乎好了一点,缓缓抽出了刀剑,目光落在锋利的刃上,眨了眨眼笑道:“还是和新的一样啊。”
三日月宗近的心猛地一沉,他从这话里莫名听出一丝悲哀。但看对方的神情,又是那么的随意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不放在心上。
他预感那一天快要来了,至于是什么早从一开始就能猜到。
接下来的几天,审神者发现三日月比之前活跃了一些,紧绷的心情顿时舒缓下来,她对身旁的太刀:“看来在我们离开之前,他就能走出来了。”
三日月宗近不置可否。
从前,三日月对自己离开并无预感,但这次不同,时空的波动在他敏锐的感觉下无处遁形,一片熟悉的光芒蓦然从他所坐的位置升起。
他回过头,本丸此刻没有别人,空旷寂静,唯有旁边一棵遮天蔽日的樱树飒飒作响。
“终于等他们回来,应该会吓一跳吧。”三日月笑着,对膝上醒来的猫崽,“姬君准备好了吗?是时候离开了。”
“咪。”
当审神者回来的时候,发现庭院里的樱花完全盛开了。
她欣喜地走到庭院,却下意识第一时间看向三日月所在的方向。
但就是这一眼,她心脏骤停。
落樱纷纷,平日坐在檐下的身影不见了,只剩一振几乎被花瓣掩埋的太刀,轻风吹过时,卷起一大片,露出黑金刀鞘的一角。
审神者许久才回过神来,跑过去捡起太刀,颤抖着检查了一番。
幸好,气息还在。
回到本丸的三日月宗近怔怔地望着审神者中的太刀,心中升起一道果然如此的叹息。
“怎么会这样”审神者握紧掌,指尖发白。
“这是他早已选好的道路吧。”三日月抬起头道,眼底映出无数坠落的樱花的影子,也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遗憾。
就像他来时一样突然,眨眼之间,三日月便回到了自己的本丸。
而且,还是在那个拐角处。
他回来了。
三日月低头看着已经恢复成原样的猫崽,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抬头,审神者和本丸众刃围着时空转换器,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怎么了?”
“吓死人了三日月!”鹤丸给自己顺气,“又突然消失,我们排查了好几天才找到你。”
“还有姬君”长谷部显然因为姬君的失踪有些焦头烂额,“虽然姬君不介意,但我很介意!”
三日月顿时忍不住笑开:“哈哈哈实在是辛苦大家了。”
在那边呆了这么久,想必对这边也造成了不的困扰。
“对了,这次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今剑对自家兄弟的遭遇十分好奇——这种奇遇谁都没遇上过。
三日月想了想,“是一个可以一直躺着的世界。”
“你没再遇上什么事吧??”想起之前那些悲惨世界,众刃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没有哦。”三日月温和地笑道。
“真的吗?”审神者狐疑,拿出通讯器道:“为什么a-36世界的审神者突然请了假,那明明是个工作狂。”
曾经一起合作过的人突然自闭,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三日月又干了什么大事。
“怎么会呢,”三日月真诚地看着他们,“这一次,老爷爷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什么都没做。
只是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管不住周围人士朝着曾经一样的方向飞奔的脑回路
作者有话要: 这是个乱入日常番外!
三日月宗近:a时空大佬三日月
三日月:本文三日月
――
大佬三日月并没有发现摆烂的三日月其实也是个大佬甚至更加大佬(本灵
三日月:躺平愿望终于实现了
^^
大佬:?
——
*名词解释
感谢投出地雷的天使:江喝奶茶、236009、一期三日月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傾冉0瓶;耀太萌、玛奇玛的狗0瓶;ell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