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甲

    再一次从坑里出来，慈悲大妖王没有上一次那般轻松，警惕地扫描了一番，才朝着阙哈榛的洞穴飞去。

    二。乙

    慈悲大妖王离开觚木部洲的时候，昊曾经表示要一起去，其理由是他带到妖界来的那两头蛟龙——谷粱牧和谷粱汀失联了，失联之前他们俩很有可能去往了古丽挂拉吉安一海，是不是去了乱啪啪湾不好的，但可能性不。

    “不，你不用去。”慈悲大妖王的佛脸庄重拒绝。“你去了未必能帮得上忙，至于谷粱牧和谷粱汀，他们俩我见过多次了，不会认错的，你放心，要是遇到，我一定带他们回来。”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则毫不客气地直言以告：“你就是个累赘，带上你会拖累我的。到时候，别谷粱牧和谷粱汀了，就是你我可能都回不来了。”

    昊脸色有些难看，但不得不承认慈悲大妖王得有些道理，毕竟上一次慈悲大妖王三个分身去，结果是一个直接挂掉，一个重伤瘫痪，一个轻伤。昊对自己认知很明确：不是无缚鸡之力，放一搏不逊同级存在，但跟慈悲大妖王这样刀头舔血惯了的强悍匪类比，还是太柔弱太善良了。

    连慈悲大妖王的分身都直接挂掉了一个，这得多凶险呀！

    昊相信慈悲大妖王的，自己去会成为负担，只能忍住，留了下来。

    二。丙

    阙哈榛在发呆，慈悲大妖王到了身后都没意识到，甚至等慈悲大妖王转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发现。

    诚然，慈悲大妖王在从传送阵里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收敛了自身的气息，所以瞬移到阙哈榛身后，阙哈榛没能及时发觉，可以是情有可原的，但当慈悲大妖王转到他的正面，在未隐身的状态下，他都看不见——或者直接来了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显然，这就是心不在焉了。

    “嗨。发什么呆呢？”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出声提醒。

    阙哈榛眼皮子颤抖了一阵，呆滞的眼珠子才有了一点点活力，看清楚来的是慈悲大妖王，才挤出一点笑容，招呼道：“是您老来了呀，赶紧请上座。”

    慈悲大妖王摆摆。

    “没时间在你这里闲坐，我就是路过，来看你一眼。想来你是应该能理解我的用意，知道我想了解些什么的吧？”

    “明白明白。”阙哈榛赶紧点头，然后又摇头。“可我明白您的意思也没用，您想问乱啪啪湾的事儿，我也想问，我也不知道那边海湾究竟出了什么变故。虽然我住得近，但真没有得到任何确实的消息。”

    慈悲大妖王的佛脸全无表情，如同泥胎雕塑，虫子脸也暂停了扭摆。

    立刻，阙哈榛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当头照下，汗水立刻涌现出来。

    “不敢欺瞒大妖王前辈，我是真的没有丝毫凭据，道听途和胡思乱想的东西不敢，怕误导了阁下。”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稍微摆动了一下，道：“道听途？胡思乱想？嘿嘿，我最喜欢道听途和胡思乱想了。有话你就，误导不误导你了不算。嘿嘿，也许我了不算，但对你的回答满意不满意却是由我了算的。”

    二。丁

    阙哈榛立刻一缩脖子，老脸上顿时镀上讨好的笑颜，不敢耽搁，赶紧禀报道：“这个事儿吧，主要是我瞎琢磨的。从上次您老来我这儿，一直到现在，我这儿一直出现各种莫名其妙的事儿，可以都是些灵异事件，但是，有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有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当然，有可能是光线折射或者眼花了，也有可能是某位高路过留下的残影。

    “也有各种莫名其妙的声音，有的听了毛骨悚然；也有的听了神魂陶醉；还有些会让听见的出现狂暴情绪这类情况很普遍，不可能大家都出现了幻听。当然了，如果是用群体癔症来解释，倒也是得通的。

    “还有就是无缘无故失联的族人。

    “我们土拨鼠族可怜，自古就没出过像样的高，所以一直都是被欺凌的目标，甚至是被当做食物。所以，虽然这一阵子始终的族人偏多，也是可以解释为被某位过路的果腹了。

    “嗄，一切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运用常识，可以给一切不合理的现象找到合理的解释，这样就不用大惊怪，不用疑神疑鬼，不用忧心忡忡了。

    “可是，常识是需要不断更新的，而且更新速度总是太慢，跟不上形势。所以常识经常会出现偏差，并不是那么靠谱。就我自己的判断看，我倒是倾向于是在‘闹鬼’。”

    二。戊

    妖界是没有鬼的。

    这一点慈悲大妖王比谁都清楚，毕竟他可是有一半佛性的。

    妖界没鬼，所以不可能闹鬼。

    现在，妖界有了魔，而且魔出现的地方离阙哈榛生活的瓜乌苏菽粟星洲最近，这里出现魔族踪迹一点儿也不令慈悲大妖王惊奇。

    倒是阙哈榛还能自由自在的活着，还在这里任由思绪随意飘飞，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显然，魔族并没有奴役这里，也许有不愿意暴露目标的考虑，如同兔子不吃窝边草，将自己的洞穴掩藏起来，避免被端了老窝。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魔族压根儿就没看上，就像阙哈榛自己的那样，整个土拨鼠妖族就没出过像样的高，现在更是一个能令慈悲大妖王看得上眼的都没有。这个水准，魔族估计是不会招录的，要成为妖奸起码也得有些水准才行，比如英语过八级，或者托福九十以上，或者雅思六点五分什么的。

    二。己

    阙哈榛一摊，缩了缩脖子，道：“您看，很显然的，您并不相信会出现‘闹鬼’这样离谱的事情。但是，在乱啪啪湾出现的情况，除了出现恶鬼以外，实在是让我找不到可以解释的了。是的，必定是恶鬼，非常凶残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