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无字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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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一样,人食五谷,是自己去年种下,今年丰收的,人食牲畜是己养的,算是私人所属,这不是盗,更不是贼!”

    白衡低下身子,指抵在那书虫的脑门上。

    还不错,挺软的。

    这书虫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是竹虫。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这书虫移动脑袋,忽而张口,就要将白衡指吞下。

    那两排锋利的牙齿,真被咬掉,少也要掉层皮。

    “人食五谷,所以栽种五谷,既种五谷,便要开荒,犁地,埋种,浇水,除草,人食牲畜,也要接生,喂养,于尔等而言,我就是书中五谷,书中牲畜,如汝等栽种五谷,饲养牲畜一样,我食书中精气,也不过是汝等栽种,饲养我的养料而已,所以,这也不是盗,不是贼!”

    这书虫还真是牙尖嘴利,真能扯。

    “你不是书中的精灵吗?怎的突然成了牲畜了?”

    白衡低头嘲笑着他。

    同时,慢慢收回纯均剑中的法力。

    “是精灵,也是牲畜!”

    白衡收回了法力,而书虫也得以逃脱,整个人高高的弹起,落在房梁柱上,高高的俯瞰着地上的两人。

    “就这么放过它了?它藏在书中,不知道吸收了多少的精气,不如动斩了它吧!”

    看着蒙毅跃跃欲试的样子。

    白衡觉得他所的不过是冠冕堂皇地理由和借口,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和那书虫过两招。

    应该是太无聊了。

    咸阳城中,宫廷禁地,岂是能随意施展法术,随意斗法的地方。

    炼气士,妖怪似斗同样犯法,蒙毅也不可能以身试法,而家中恐也无多少炼气士,不可能与他动交流。

    于是,空有一身法力和满脑的法术,却无用武之处,见着书虫这类妖怪,只怕心中一时技痒,想要试验一番法术如何!

    “蒙二哥,算了算了,且放过它,饶它一命如何!”

    白衡摁下他那慢慢上升,欲要结印的臂。

    蒙毅一脸遗憾地看着那只书虫。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能否点声?”

    白衡这边的动作明显影响到了书斋中的其他读书人,有一人前来劝告。

    蒙毅急忙赔礼。

    “若我猜测无误,你应是被他人饲养的吧!”

    蒙毅压低着声音问道。

    这也是白衡想要提问的问题。

    “饲养?饲养,是不对,我算得上是那人的老师!只不过我喜欢书,于是他便为我盖了这间书斋,这算是他的束脩,我教他法术,修行,他给我找寻各种书籍,两者互利,所以算不得是饲养!”

    那书虫依旧警惕,主要是白衡。

    白衡的气息很强,虽然看他的样子显然只凝成了气这三神之一。

    但体内法力却已经堪比凝练三神的炼气士了。

    当然,在这书虫的眼中,境界,只是用以形容人身变化的。

    衡量一个人的强大,永远都是法力。

    只不过法力会随着人身蜕变而被开发,故而可以容纳更多法力罢了!

    因此,将人以境界划分修为其实是不准确的。

    毕竟,它就见过一个肉身无任何变化,但法力堪比所谓第四境的怪人。

    有些人,就是很难用境界去衡量。

    “那么这里的书,你都看过,记得?”

    白衡问道。

    “自然,我看过的每一本书,读过的每一个字,都藏在我的腹中,脑中,怎么可能忘记,我甚至还能知道你们来此都读的什么书,从哪儿拿的,又放在哪里!”

    完,这书虫白白嫩嫩的身体中慢慢长出两个,它只是朝前轻轻一点。

    此前蒙毅拿来的竹简竟然有条不紊地插入其余竹简之中,宛若不曾被人动过一样。

    “这里是医书!”

    书虫一挥。

    白衡脚下那本神农本草经竟自主飞起来,托住书虫的身体慢慢地向前飞去。

    “这是兵书!”

    兵书很多,密密麻麻堆成了一座山。

    白衡能看到很多兵书,很多是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甚至没有留下名字的。

    就比如这飞虎兵法,白衡随拿起看了一眼。

    “这是商朝大将黄飞虎所著兵书,只不过已经落时了,它里面提到的一些军阵变化,行军布阵之法,都已经不实用了,因为人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如果你对兵书感兴趣的话,可以先从这些落时的兵书入,以远超商朝九百年的智慧去解古人的局,然后由浅入深,当然,你若是想一蹴而就,就当我没。”

    书虫继续向前飞。

    只留白衡一人在风中凌乱。

    黄飞虎?武成王?东岳大帝?

    他不是封神榜里面虚构出来的人物吗?

    莫非历史上还真有一个叫做黄飞虎的商朝大将!

    白衡总有一种打破次元壁的感觉。

    突然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来,不会封神真的存在吧?

    然后仔细一想,或许封神真的存在,不然初代的城隍是谁册封了,酆都中那些鬼神是怎么回事!

    白衡放下这本所谓的飞虎兵书,然后跟在那书虫身后。

    书虫每走一处,地上散落的竹简都会飞回原位。

    “我在卜居书斋呆了十几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在掌管的,不然光靠外面那个老头一人,怎么可以管理得了这上万册竹简,每进一本,每借出一本,我都烂熟于心,甚至连借书人的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书虫被竹简托着,然后飞到一个极高的地方,从上面抽出一份竹简来。

    “这是给你的!”

    书虫将这竹简丢给白衡。

    白衡打开,里面却什么也没有,没有字,没有刻痕,也没有墨迹。

    白衡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上面的确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是?”

    白衡提着这竹简向那书虫问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某个家伙突然联系我的,让我将这竹简交给你的!不然我才懒得理你,还有,你们还有事吗,没事就滚吧,别打扰我修炼!”

    完,“b”的一声,它化作一团烟雾,钻进了竹简之中。

    白衡急忙将中的竹简收起来,然后抓住那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神农本草经。

    “你们有事就不能先吗?非要讲那么多无用的废话!”

    书虫从竹简中冒出一个头来。

    白衡哂笑一声,悻悻道:“你你记得来此处借书的所有的人的样子,那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个人来你这里,都借了些什么东西!”

    白衡从袖袍中取出了殷叵画的淳于聃的画像来。

    实话,他这位右监画工真的没得挑,画的真的很像。

    不过对于这两个家伙公费去女闾这一点,白衡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那门前墨者了那么多地方,白衡一人怎的查的过来,自然是分工。

    白衡来这里,而他们两人则去了鸣翠庄。

    书虫看了几眼,然后想了想,看了白衡和蒙毅一眼道:“他看的可是禁书,你们确定要看?”

    白衡和蒙毅点点头。

    禁书,这卜居书斋中的禁书还少了不成。

    可当他们看到这本书时,还是感到吃惊。

    因为书名是吕览。

    所谓的吕览,实际上被后世之人称作吕氏春秋。

    写他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吕不韦。

    其实是吕不韦一人书成是不准确的。

    这本书并非他一人之心血,还有他的门客。

    这本书,以黄老道家为骨,兼儒墨,合名法,集诸学派之言,自成一派,后世人称之为“杂家”。

    本来吕不韦想着让这本书中的思想,成为秦国统一天下之后的大一统意识,结果始皇帝一脚就将踢到了河南,一杯鸩酒将他连带着他的书,一起淹没在秦国的历史之中。

    他的大一统思想虽然没有被始皇帝采纳,但不影响吕览是一本好书。

    这的确吸引人。

    尤其是像淳于聃这样的年轻人。

    就是因为是禁止的东西,才越想触碰。

    白衡翻看了一眼,这上边竟有淡淡的鬼气!

    “这上边的鬼气是从何处来的?”

    白衡指着这本书问道。

    “有个女鬼,不知怎的,十几年如一日天天跑来书斋,也不看其他什么书,就光看这一本吕览,我见她无害人之意,便让她在此地读书,希望她能通过读书来消磨身上的业障,不过你这么一,我倒是有好些时日没有见过她了”

    找到了!

    白衡向书虫借了这本吕览,然后看了蒙毅一眼。

    这家伙还留在原地看书,白衡走过去问他要不要走,一连问了三遍,蒙毅才抬起头来:“子均先回去吧,我在看看书,好不容易能来书斋一趟,这次过后,只怕就没有会了!”

    白衡听他这么,也就扭头离开。

    在门口老头哪里简单的做了登记,交还了竹简,而后便回到家。

    尚未回家,就被前来找他的王工和殷叵截了。

    “老大,查清楚了,这子去鸣翠庄是为了寻一种香,一种花的香味,我听那鸣翠庄的主人家,他找的应该是一种名为洁楹海棠的胭脂”

    洁楹海棠,这是什么鬼名字!

    王工和殷叵皆扶着腰,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虚的,白衡让他二人先回去休息,然后自己进了家门。

    月正在写字,见白衡好回来,当即放下中笔,估摸着时间,便去做了晚饭。

    夜幕降临之后,白衡坐在院中就着月亮看书,这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

    白衡取出从卜居书斋中借来的,赠与的两卷竹简翻看了起来。

    吕览的竹简当然不止这么一卷,当然真要全部借来,就要借车去拉了。

    白衡看了一卷,这是讲阴阳家的。

    白衡看了觉得头疼。

    放下中竹简时,余光一撇,就见那原本空白的竹简竟在发着隐隐的蓝光。

    这场景似曾相识,白衡拿起那竹简,渐渐铺开,而后就见竹简在月光下映射出一篇鸟篆文字来。

    白衡连忙合上竹简。

    这一幕太熟悉了。

    曾经在他中的骨片也是这样,可以在月光下呈现文字。

    只不过那个是秦篆,而他打开的这一份上,映射出的却是鸟篆文!

    由此可见,这东西并非仅赶尸人一人所有,且样式不定,或许还会有更多。

    只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被书虫转赠给自己,还有他口中所的家伙又是谁?

    白衡思来想去,只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