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小凤凰
“你是谁?”语气一点不客气,恨不得化作万千冰锥,榨干面前人。哪怕这个人看上去是老者,但浑身散发而出的危险也明明白白告诉白彦,他不简单,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妄动同情。
那人不答,他走的非常缓慢,脚步蹒跚。皮肤原本黝黑,此刻融入黑夜更是无法瞧见,除了那双微微发绿的眼睛格外渗人。
他一开口,白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天知道那个声音有多年轻,分明就是十五六岁少女的嗓音,樱桃般微甜,光听声音,定会以为这位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可黑暗中窜出来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光头,带着伤疤,千沟万壑的皮肤藏匿着真实想法。她是神婆,狼烟国最尊贵的占星师。
可是白彦不认识,知情人士秦月明此刻记忆全无。
一横手臂,让利刃成为两人的分割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找到这里。”
“山上没有门,我怎么不能来此。”
白彦被这声音搅得头疼,侧过头,合了一会眼睛。她要理清楚思路,绝对不能让对方占上乘。
这个人对秦月明造成过非常不好的影响,那很可能就是狼烟国派来的人,她擅长吹笛子。世间以笛声为武器的人还有谁?这个问题抛向空虚的大脑,想不到,世间高手如云,哪是她能一一了解的。
用确定的想法虚张声势,掌控目前局面“你身为狼烟国人,凭什么到我燕国的地盘来放肆。”
“凤凰。”她语气轻飘,带着挑逗的意味,让镇定的白彦为之一颤,睫毛上下抖动得厉害。
这个词在告诉她,面前人什么都知道了,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就是透明人,潜藏最深的秘密已经被挖掘。按理来,白彦现在应该逼近崩溃边缘,可是她没有。背后三番五次躲避的目光断了她的退路,这个人对自己不利,对秦月明那就是更加不好,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而且这个人叫自己凤凰,白彦好像有点明白了,当时被狼烟兵追击,明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们为什么转念不杀三人。
狼烟国的部分重要人物已经清楚白彦的身份,又有意保护她,没有斩草除根。明她的存在有很大意义,既然如此,现在面前人也必定不会杀她。
“万千星光。”神婆背过身,仰头对着天空,张开双臂,掌心朝上。她手掌心中有一个靛青色六芒星“你我不过都是转瞬的存在,洞察天象,如果这个乱局,还是被我解开了。”
骤然转头,重新将墨绿的眼睛对准白彦的额头,量出她心中的紧张,不解,退缩。神婆知道面前的姑娘在想什么,每个人都会这么想,以为她是个疯婆子,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是那又如何,不成魔,不成活,她不在乎江山,不在乎财富,她在乎的东西别人想都想不到。
“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凤凰,你一定要当上千女皇。”完这话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得人头皮发麻,背后凉意嗖嗖往上冒。
“不好意思,没有那个心情。”白彦狠了眼神,就算真的动了念头,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反心。
完这话,两人之间侧身挤进来高挑的人,挡住目光争锋相对。他这么一出现,才让神婆想起来,凤凰不过是今天的额外收入,她找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收回固定财产。
纪狼帝已经认定六皇子死了,他并无心痛,却也为失去一名良将扼腕叹息。可是几天前,神婆夜观天象,秦月明大劫未到。这么顶级的刺客,燕王纪狼帝都以为他死了,那现在他就可以为自己所用。
着前去查看宝器的名义,千里迢迢潜入燕国,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秦月明。袖口中抖出来一只黑色虫,虚握在手心,一抖手腕,无任何响动,虫直冲少年而去。
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反应,只是耳边有不和谐的细风划过,他敏捷侧身,还顺便反手拉偏了身后人。见来者果真不善,柔和的眉宇,里也聚集了英气,质问道“你到底是谁,干嘛来的。”
神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随后马上明白,他失忆了!一笑,眼角闪过一抹恰到好处的温情,袖口中摸出来那只黑色笛子,拿捏在手中。明明是一只乐器,却像绝世宝剑散发杀气。
神婆清楚,她的身体和八十岁高寿的老年人差不多,现在秦月明就算武功被废,可凤凰手中还提着宝剑。只要凤凰动杀心,她插翅难逃,如今这个局面,赌得就是时间。
白彦现在还不想杀她,既然对方是狼烟国的重要人物,如果活抓,对自己肯定有大好处。这种利益驱使之下,她想抓住活的,而不是抬着一具苍老的尸体。
刚刚一个人独自前来找秦月明,就是想带他走。如果带不走,抓你的手,直接绑走。她武艺不高,总需要一帮靠谱的男人做这个坏事,为此在上来之前,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先行前往秀丽找人的武就会回来,带着一队秀丽军而来,那个时候活抓面前人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个女人的较量,中间夹着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年轻男孩。还没等想清楚,剑光与笛声齐飞,刹那间,飞出去的黑曜笛撩动身旁百草。然而以三人为据地,半径十步范围的嫩草同时开始摇曳。
满山的千虫万虫不知道为何从土壤中爬出,朝着她们的方向前来。
神婆当然能制服秦月明,上来之前吹奏的《地灵虫语》就已经将这些毒虫从各处聚集于此,刚刚短促的笛声,让按兵不动的虫子们突然兴奋,带着袭击性冲过来。
“你就是神婆!”白彦看到虫子,马上把脑海中的知识和面前人对上号。神婆,最神秘的占星师,掌握着狼烟秘术,擅长下蛊。若是没有猜错,当时在蛇洞中听到的笛声,也一定是她所为。
听到“神婆”二字,宛若尖利的指尖扣弄着胸膛,不自觉皱起眉头,脑海中原本泛白的画面被抹上一层浓郁的黑色,深不可测,擦不干净。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而暴露的恐惧才是现实。
从身上取出袋雄黄粉,一把捏碎纸包,从她肩头洒落,接过手中长剑,无力的推了一把。“你去安全的地方,这是我和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