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太岁头上敢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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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托。”白彦双手接过卷轴,垂着眼眸,按住内心强烈的兴奋。

    她可是摄政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贫困潦倒险些入狱的媳妇一步步走上来的摄政王。

    从前,唯一会写的两个字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如今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论是平稳文武百官,各大贵族之间的复杂关系,还是对抗外敌入侵,她都能得心应手,丝毫不废半点多余精力。

    昔日读的诗书,汇入白彦本就特殊血脉。生成坚实不可破的大网,网罗所有可控人事。她只需轻拉丝线,就能让想要的东西落入手中。

    西边七郡在白彦之手,如今摄政王的权力更是被牢牢握住。不管朝中关系多么暗流汹涌,这至高无上九五之尊的权力迟早也是囊中之物。

    “恭喜摄政王啊!”秦月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和我干嘛还这么客气,你的花长得怎么样。”白彦收起圣旨,和秦月明压着路散步。

    “你每日早起为它们收集露,光是有这份用心,也肯定长得好。”

    “对了,我昨天从外面又找到几幅名家画作,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

    高山流水,琴棋书画,逍遥自在。这份生活如秦月明渴望,终于在他身上应现。等了这么十几年,怀疑,难过,崩溃,却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间,得到期待已久的生活。

    突感生命美好,庆幸此生未曾白活。如他对渺的白彦当初所,只要坚持,不放弃,总有一天,你想得到的东西都会属于你。

    “白大人,皇上宣你入宫,还有皇上在燕都新给您置办了一处王府,是日后您若嫌往返麻烦,就搬过去住。连佣人都给你找好了。”本想着再潇洒几日,却马上被人叫走。

    “我去去就回,今晚好了要一同参加灯火会。”

    “去吧,等你。”

    原先帮燕彤批奏折是看在情分,可自从当了这摄政王,朝廷大大的事情成了本分。

    几乎从早到晚,白彦都在伏案操劳。从清到深夜三更,无片刻得闲,忙碌的日子连吃饭的时候都会安排一个认字的厮,在耳边读给她听。

    她边吃饭边处理方式,在让另一人写下来。

    陈瑜环照样住在府上,只是她饮食起居都同其他人不一样,白彦见不到她几面,到后来甚至忘记了她的存在。

    每日和秦月明共同进膳,能看见他的时候,就是白彦全天中心情最舒畅的时候。

    这个人真有魔力,只要坐在那就足够白彦安心。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就让白彦身心舒畅,甚至在烦闷阴天都觉得天气晴朗舒适。

    白彦还是担心有天秦月明会消失,为此专门从皇宫中请来五六位医术高超的太医为他问诊。

    “齐公子早年身体受损厉害,如今根基弱,但没有大碍,只要用心调养,加上好好休息就会好起来。”

    太医们众口一词,秦月明虽日渐消瘦,更加羸弱。却也得不出来什么结论。

    白彦不放心,约定向阳亲自来府上看看。又从各地花重金求得稀世药材,别是一掷千金,就是豪掷万金,只要为了月明她都完全不在乎。

    冬日第一场雪簌簌落落撒向大地,一夜间,所有苟延残喘的枯黄树叶再也不能挣扎,只好投入烂泥中。被抛弃,被掩埋,再腐烂。它曾经的生机与活力被抽得丝毫不剩。

    距离成婚还有不到十五日,白彦没有告假,一边忙碌朝政,一边准备即将到来的婚礼。

    婚讯还未公布,请帖已经全部写好,如今只差选择好时间,告知天下。

    清刚下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匆匆跑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

    “怎么搞得,要是撞伤了摄政王谁负责。”馨蕊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白彦。

    燕彤正巧看见,走来口中斥责道“为何如此慌张,是起了大火,还是狼烟进军了。走路都走不好。”

    士兵颤抖着嗓子,深低头颅,蹦出几个字“的,的是确实心急,摄政王不好了,您府上那位齐公子被吏部抓走了。”

    “什么!”白彦不顾周围大臣目光,直接吼出来“谁他娘这么大胆子。”

    士兵肩膀明显瑟缩。自古达官显贵为了博得爱人一笑,能取他人头颅取乐。如今性别虽然颠倒,但动了摄政王喜欢的公子,不还是相当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事发突然,早朝未散,陈正一人之力哪敢阻拦有文书批准的狱卒。只能任凭人被带走,顺道跟上去,又派兵前来通风报信。

    “摄政王莫要心急,吏部办事总是有个理由,不妨听完他是怎么的。”看燕彤眼神中的孤疑,就知道他与此事无关。

    吏部能拿到文书直接冲进摄政王府抓人,那肯定不是随便什么偷摸的理由。不用听原因都知道秦月明此番凶多吉少。

    纵然摄政王权力无限,皇上又是一国之君,想要放一个犯人容易。可有些事情忽略王法,只是在埋下祸端,导致重臣不满,百姓抱怨。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倒不是国王公正。只是因为不管多么位高权重,也需要人心来支持。然而想要得到人心,只能用公平收买。哪怕心痛儿子被杀,也不能成为被水抛弃的一叶孤舟。

    “那公文上,公子通敌叛国。”

    气氛瞬间被冻僵,白彦只觉得全身上下连眼睫毛都动不了。她被困入坚冰,保持着扭曲的动作,承受贯穿每根毛发的冰凉。

    通敌叛国,此话不假。此事往了,秦月明就是年少不懂事,为了活命做出的把戏,顶多判个牢狱之灾,活着流放边疆,充军什么的。

    但往大里,可以无限放大,牵扯一片人。

    燕彤想不明白,秦月明的事迹知道的人有百十来号。可是秦月明如今终日易容,改名换姓,摄政王府里住的那位公子就是秦月明,却基本无人知晓。除了他,元将军,白彦,如今燕国知道秦月明长什么样的再无他人。

    若是真的大做文章,以白彦即将成婚的身份,完全可以是摄政王故意接近叛徒,只为借助外敌之力,一举成为燕国的主人。若是有人放出此话,别秦月明能不能免于死难,就是她白彦也躲不过被千刀万剐。

    怒极反笑“好个通敌叛国,我今日还就要看看文书是谁批示的,又有什么证据给我的人扣这么大的帽子。”

    “皇上,在下先去看看人,省得走慢点,我还没到,不安好心的人就直接不曾过问,斩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