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章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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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朱厚照还要照常去上早朝,夏灵瞬心里有事,加上还要朱厚照躺在身边,一晚上也睡不大熟,早上听到朱厚照起身的动静便醒了,只是碍于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所以才没有起身,只是躲在被子里声问话。

    夏灵瞬眯着眼看向朱厚照,见他已经梳好头发,换上了赭黄的龙袍,正在戴翼善冠,开口道:“万岁爷要去上朝了吗?”

    夏灵瞬在宫里呆久了,也不用为自家生计发愁,时间一长难免有些懒散,连话都不想出被子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为了顾及朱厚照的身体,宫殿里放了炭盆,烤的人暖洋洋的/不想动弹。

    朱厚照听出她鼻音中的困意,见她脸还躲在被子里避着烛光,只露出缎子一般光滑的长发在外面,忍不住伸捧起一缕摸了摸,见夏灵瞬要掀被子,急忙放下,道:“你继续睡吧。昨天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有点耳目的人恐怕今日都知道了等到上朝之后我将我的意思和他们了,自然会有人带头进谏的,你别担心。”

    夏灵瞬从被子里冒出头来,与他在昏暗烛光下对视一眼,随后伸出捏了捏朱厚照的鼻子,道:“万岁爷鼻子都冻红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朱厚照察觉到她上温暖柔软的触感,不由微微一愣,随后将她的塞进被子里,碰过夏灵瞬的紧了紧,最终还是不自觉地抬摸了摸耳朵。

    夏灵瞬看到他的动作,知道他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在心底偷偷笑了起来,随后对蒲桃道:“把我那件黑色的披风先给万岁爷穿着。”

    朱厚照有些嫌弃,道:“我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

    夏灵瞬有理撑腰,义正言辞地开口道:“吴太医不是了,万岁爷不能为了好看就不穿披风,要是风寒了,身体又该不舒服了。”

    朱厚照忍不住嘟囔道:“你们两个倒成了一伙的,整天催我”

    “等到回头我叫尚服局再给皇上做几件披风,要是有好皮毛了,多缀几层,这样才保暖呢。”夏灵瞬见朱厚照又有些不耐烦,打住不,转移话题道:“万岁爷早些回来,我让人给万岁爷

    吃的菜。”

    “知道了。”朱厚照应了一声,忽然道:“我要你做的披风。”

    夏灵瞬急忙推拒,道:“这可不行,我做衣服的艺和尚服局相比差远了,你穿着不一定舒服的。”

    她当然不会她的绣工出人意料的差劲,打个补丁还凑合,绣花样是一个比一个的丑,不然又该被朱厚照逮着嘲笑一顿了。

    朱厚照转了转眼睛,道:“我记得以前我还送过你一件披风呢,也该你做一件给我了吧?我可等着呢。”

    夏灵瞬目瞪口呆:“那么早以前的事情你还记着呢!你还真”她见朱厚照盯着自己,只能改口道:“真有耐性”

    “我了,我一直很有耐心。”朱厚照见她缩成一团,像是懒洋洋的猫儿一样,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便将冰凉的一下子探进被子里,贴在夏灵瞬的脖颈上,冰得她一激灵。

    “你干什么!”夏灵瞬一脸怨念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被她的表情逗笑,见她气势汹汹地坐了起来,急忙接过蒲桃递过来的披风向外走,还不忘对蒲桃道:“快让你家娘娘好好休息,别冻坏了身体。”完便跨出门槛,还不忘亲自将门重新合上。

    夏灵瞬喊道:“别忘了用早膳。”听到朱厚照回话,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蒲桃欢天喜地地送走了朱厚照,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道:“娘娘,你瞧瞧,万岁爷多关心您呐。”

    夏灵瞬却冲着门口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躺回被窝里,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可偏偏脑子里还有着朱厚照的样子,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回笼觉的夏灵瞬只好重新睁开眼,对蒲桃道:“让人去准备早膳吧,我饿了。”完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接过蒲桃递来的衣裳换好,自己坐在妆台前梳头去了。

    蒲桃又让人准备洗漱,自己走上前去给夏灵瞬绾发,一边绾一边道:“娘娘怎么了?今日看着有心事。”

    夏灵瞬才不会告诉蒲桃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道:“我是在想我三哥的事情。”

    蒲桃安慰道:“娘娘就放心吧,万岁爷一定能将事情摆平的。”

    夏灵瞬眨眨眼,回过头看向蒲桃,道:“蒲桃,你怎

    么这么信任他啊?”

    蒲桃里还捧着她的一缕头发,见她回过头来,急忙喊道:“娘娘慢点,心扯到头发——”她一边替夏灵瞬将头发盘到脑后,一边道:“娘娘不知道,奴婢之前是伺候万岁爷的,那个时候万岁爷还是太子呢,他对我们这些宫人可好了,一向体恤我们。要是换到别的宫里去,不主子难伺候,就是管事的先生女官们就要刁难我们的,只有万岁爷不仅让我们随意去玩,要是谁家里有什么事,万岁爷也都想办法帮我们。那个时候人人都羡慕我们在万岁爷那里做事,没有哪个人能像万岁爷那样将我们放在眼里的”

    夏灵瞬见蒲桃脸上有崇敬的神色,不由轻轻一笑,随后道:“难怪以前总听你在我耳边给他好话呢。”她算了算时间,问道:“再过五六年你也该出宫了,是要回家还是要留在顺天?”

    蒲桃一听这话,立刻大惊失色,道:“奴婢不想出宫!”

    “你总不能在宫里待一辈子吧?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再不济回家看看不好吗?”

    蒲桃嘟囔道:“奴婢是想去看看外面,只是奴婢家中已经没有人了,是婶娘将奴婢送进了宫奴婢不想回去,等到将来老了,就和其他年老的宫人一起去安乐堂就好。”

    夏灵瞬微微一愣,随后拉着她的,道:“如果有一天你想出宫了,就去我家吧,好不好?就当是替我照顾我父母和两个妹妹了,等到你想要嫁人了,我给你攒嫁妆,谁敢欺负你,你就叫我那个三哥去收拾他。”

    “娘娘娘娘待奴婢真好”蒲桃不由攥紧了她的,道:“蒲桃愿意一直陪在娘娘身边,等娘娘将来有了娃娃,蒲桃还能继续照顾千岁爷呢。”

    夏灵瞬被她的话逗笑,心里嘀咕未来的千岁爷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钻着呢。

    蒲桃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娘娘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万岁爷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夏灵瞬有些出神,忽然想起什么,对蒲桃问道:“咱们库里还有闲置的布料吗?”

    蒲桃忽然被问起,也是一愣,道:“奴婢今日就去查查簿子。”

    朱厚照上朝之后,大部分都是往常的

    汇报,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朱厚照才懒洋洋地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要上报吗?”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站了出来,正是之前参了夏勋一本的张芹,他开口道:“臣有要事奏报。”不等朱厚照什么,他便接着道:“昨晚皇后娘娘急召臣子夏勋入宫,彼时已经时候不早,夏勋身为外男,贸然出入后宫,实在是不妥。”

    张芹将事情抖开,除了些许人面色惊诧,大部分人都已经了然于心,只是站着沉默不语。

    “来是朕的家事,不过既然张芹提起来了,那朕就了吧。”朱厚照难得的面色严肃,道:“皇后不掌宫权,是从太后那里得知夏勋的事情的,她是朝堂诸位国之栋梁择选的一国之母,品行如何诸位必然比朕更加清楚——因此她才叫夏勋进宫受诫,乃是皇后应尽职责,约束外戚。”

    他见张芹还要什么,接着道:“朕与皇后一同见了夏勋,早已问清事情的缘由,责令他回去思过。至于张芹前几日所进的折子,朕已经派遣锦衣卫彻查此事,待到有了结果再议。”

    众臣听朱厚照这么,就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各自垂首不语,张芹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道:“不知太后何时才能收束身边之人,归还宫权于皇后娘娘,便于皇后娘娘管束内廷。”

    朱厚照等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故意道:“此事是朕家事。”

    “亦是大明国事,还请万岁爷纳谏!”

    “有这闲情,不如看看下面的民情,不要等到民怨激愤了,再叫锦衣卫四处灭火!”朱厚照见无人话,便让张芹退下,反而问起别的事情:“文渊阁的事情筹备的怎样了,等到明年开春便可以动工了吧?”

    户部尚书韩文站了出来,道:“已经筹备妥当了,不过今年毕竟还是吃紧,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及年节、灯节开销”

    朱厚照听他提到夏灵瞬的生辰,沉默半晌,道:“好歹是皇后入宫后第一个生辰,理应大办。”

    下面又有人道:“文渊阁毕竟事关学子,还请万岁爷多多斟酌,有所取舍。”

    朱厚照无法,只好道:“就按你们所的,相应削减吧。”

    “万岁爷圣明。”

    等到下朝之后,

    朝臣们纷纷出宫,偶然有三五个聚在一起闲聊的。

    谢迁、刘健与李梦阳三人一起走着,谢迁见两人各有所思,忍不住开口道:“还真是奇了,咱们万岁爷还会维护人了,万岁爷从就爱折腾,最不喜欢循规蹈矩,居然对皇后颇为钟意。”

    刘健也有些意外,道:“那时皇后入宫不过三四天,怎么会与万岁爷与字迹如此之像?”

    谢迁不以为意,道:“万岁爷最爱出宫,不准是什么时候的缘呢。先前从我家那口子那儿看到皇后的字,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万岁爷的字,细看笔锋又有所不同,终究是少几分力道。”

    李东阳笑呵呵地道:“来也是缘,我在师兄那里见过皇后的字,才因此判断。”

    刘健摇摇头,道:“原本还以为这皇后娘娘是个花架子,没想到还有几分真本事,知道该如何堵这些御史的嘴只是不知道是谁授意的。”

    谢迁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打趣道:“希贤你没听吗?昨天皇后哪里是训诫啊,那是把她那三哥叫进了宫打了一顿,还是万岁爷到了皇后才停的。”

    刘健有些诧异,道:“真有这事?我还以为是那些宫人玩笑的。”

    上一个这样“能文能武”的皇后还是仁宗的仁孝徐皇后,可来她是开国大将徐达的女儿,又是在太宗年轻时跟着打过仗的。土木堡之变后大明便是以文治天下,成化时虽然直捣建州女真,但先帝继位之后便不再大肆用兵,天下太平,自然也是多从普通百姓家中选取贤良淑德、文采见长的女子位居中宫,夏灵瞬打人实在是惊人之举。

    “都是一家人,打又能打到哪里去?你们两个用得着这样大惊怪的?”李东阳笑眯眯地完,忽然变了神色,道:“于乔,你还是少打听宫里的事情了,今日万岁爷不是还太后将皇后叫去宫里责备,太后又是怎么知道舒芬的折子的?”

    “我们知道这些也是为了万岁爷好,他还年轻,需要我们时刻守着,先帝也是如此嘱托的。”谢迁见李东阳不话了,接着道:“太后也该收敛收敛了,这么下去不应当,寿宁侯与建昌侯如今反倒比先帝在时更加嚣张了,君臣之道都不恪守,

    我常听家里的仆人建昌侯在外提起万岁爷都是一口一个‘外甥’。这成何体统?”

    李东阳反问道:“刚才万岁爷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谢迁有些诧异,道:“是吗?万岁爷没提这事啊”

    “子不言父之过,皇后的父亲当初不就是因为建昌侯的事情闹得外放,如今也只能顶了个同知的职位在家赋闲了。”李东阳见刘健与谢迁都沉默不语,这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万岁爷不了,如今已经娶妻,过几年就是要当爹的年纪了,可不是当初我们教书时的千岁爷了。君臣有别,天子之意,难以揣测。”

    作者有话要:来更新啦嘻嘻嘻

    朱:我还在犄角旮旯:)

    朱:我也不想

    灵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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