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北崇少林南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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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梁博韬向自己挑战,禹天来不怒反笑,在原来的剧情中,这位男主便颇有中二属性。他真正喜欢的只怕也并非现实中活生生的严咏春,而是以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为基础,多年来在心中不断丰富和完美的形象,否则在原来的剧情中也不至于会弄出错认万艳娘为严咏春的乌龙。

    只可惜现实终究是现实,现实中的严咏春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而不是梁博韬幻想中那个理所当然会对他一往情深的心上人。此刻他提出以比武的方式决定严咏春的归属,不过是幻想破灭之后的恼羞成怒,他禹天来看来,实在幼稚得可笑。

    “我不会接受你的挑战,更没有拿自家老婆做赌注与人赌斗的兴趣。”禹天来悠然答道,看到对方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显然是在嘲笑自己无胆,他的话锋蓦地一转,语调中隐隐透出几分冷厉,“不过,你若当真不知好歹,执意要搅扰我与咏春的婚礼,禹某便用这一双拳头,来教一教你应该如何做人!”

    满堂宾客齐声喝彩:“好!这才是咱们紫荆寨的教头!”

    梁博韬的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陡然间张口发出一声暴喝,双足踏九宫方位欺身直进,右食指第二指节凸起成凤眼拳之形,凿击禹天来咽喉要害“天突穴”。

    “九宫神行步和玄空点穴拳?原来此人竟是武当门下。”禹天来一眼便认出对方路数,心中登时一动。

    武林中向来有“北崇少林,南尊武当”的法。武当自元代由张三丰祖师开山立派以来,迅速崛起进而与执武林牛耳数百年的少林派分庭抗礼。虽然两家分属佛道两教,但在争夺武林魁首尊位一事上却丝毫不讲出家人的柔和恬退,彼此或明或暗地交锋了无数次。

    数年之前乾隆皇帝忽地以雷霆段覆灭少林,火焚寺院,捕杀武僧,驱逐寻常僧众,这其中武当派高也贡献了一份极大的力量。

    这些事情禹天来自然是从五枚师太处听来,只是关于少林遭劫的原因,五枚师太总是讳莫如深,始终未曾向他吐露。

    对方既然出自武当,而自己的师傅却属于仍受朝廷追捕的少林一脉,禹天来便加了一份心,五枚师太所传、根源自少林的“静缘庵”武学分毫未露,只以自己所创的“截道八击”接招还击。

    梁博韬的武功的确不俗,应该不会逊色与“飞天猴子”袁杰。他脚下踩“九宫神行步”,每一步都暗合术数妙理,带动身体瞻之在前,忽之在后,每一次都出现在常人意料之外的方位;一路“玄空点穴拳”施展追风快打的段,凤眼拳快如疾风、密如骤雨,凸起的指节招招不离禹天来身上各处穴道。

    但对于禹天来而言,这样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形成威胁。他将自创的“截道八击”从容使来,双拳掌指爪随心变化,将对的攻击全部截断。他的双臂天生比常人长了数寸,下垂时指尖可以触及膝盖,只要将门户守紧,对的攻势再疾再猛,难以触及他的身体也是无用。

    “天来,惩大诫即可,不要误了吉时!”堂上高坐的五枚师太见两人纠缠时间的不短,便开口唤了一声。

    “弟子遵命!”禹天来发出一声长笑,陡地由守转攻,他双臂势如游龙,一穿一分便将梁博韬双迫得左右分张,胸前门户大开,而后双掌连环击出,在梁博韬的胸腹之间连印了七掌。

    梁博韬只觉身前一股大力涌来,双足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不多不少恰恰退了七步。他心中当时大骇,交时他已知对方功力之深厚与年龄绝不相称,一掌下来自己便要骨断筋折,如今自己连中七掌,哪里还有命在?

    僵立半晌之后,他却感觉身体并无异样,急忙又将内力运转一周,仍未发现有什么内伤隐患。抬头向禹天来望去,只见其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登时明白对方是下留情。再仔细看时,又发现他的双脚竟还站在原处,感情自己用尽全力,却连迫对方移动脚步都不能做到。

    此情此景,令梁博韬顿感羞愤万分。他转头望向严咏春,却见她只注视着禹天来,目光中满是欣喜和引以为傲的神色,丝毫没有关注自己,一时间又心丧若死,向着禹天来颓然道:“我果然比不上你,难怪咏春会做如此选择。我认赌服输,以后咏春便属于你了,你一定好好生待她,否则”

    到此处,他似乎也觉得即使对方日后对不起严咏春,自己也没本事将其如何,只得闭口不再下去,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禹天来见他最后仍在自自话,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没有出言挽留。他可不相信情敌当真能化敌为友、彼此亲密无间。既然彼此的关系甚是尴尬,那么今后还是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在禹天来与严咏春继续进行婚礼之时,梁博韬在门外上马出了紫荆寨。他马上用力挥了一鞭,却不抓缰绳控制马头的方向,就将身体在马背上一伏,任由它随着性子狂奔而去。

    过得良久,梁博韬感觉坐下马渐渐减速,最终停了下来,才从马背上直起身来,却见自己正在一条官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少,前面则是一座县城。他也不找人问路,径自驱马进了城门。入城后行不多远便看到路边有一个大酒楼,高挑的酒旗上写的是“太白遗风”。

    梁博韬从到大一直受父亲和师傅管束,从来不曾有过醉酒的经历。此刻他忽地想大醉一场,当即下马到了酒楼上,胡乱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大壶烈酒猛灌了一气,将自己弄得昏昏沉沉,倒也舒缓了一点心中的郁结。

    “呵,妙极,果然是一醉解千愁!”

    便在他抱着酒壶傻笑之际,身后忽地伸来一只大在他肩头拍了一记,随即又有一个声音传入耳中:“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博韬头脑已经不大清楚,虽觉这声音非常熟悉,却也没有反应过来,反将肩头的掌拨来,含糊不清地道:“走开,不要打扰我喝酒!”

    然后另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便如同一声炸雷般贯入他的耳中:“为师放你下山探望父母,你居然跑来千里之外的此地喝酒?”

    听到这个声音,梁博韬身心俱是一下剧震,灌了满肚子的烈酒登时都化作冷汗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