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昭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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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身后的丫鬟呸了一声,道:“真当自己是回事儿!”

    她见宫壁禾又在发愣,便过去碰了碰宫壁禾,蹲下去给她捶着腿,笑道:“王妃,您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明天要不要换个地方?妈的,那个顺才赌坊不旺我啊风水不太好吧还是,我衣服颜色不利于进财?”宫壁禾摸了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起了风水学的问题。

    绿豆噗嗤一笑,自顾自的道:“您别老是想赌啊酒的,明日可是您父亲宫大人寿宴,您可别忘了。”

    “哦。”宫壁禾点头应下。心里却想:到底是红色招财,还是蓝色呢?要不去搞个貔貅来佩戴着?

    寒苑离的正厅不近,故而她们还不知,此时正厅里的哀乐嚎叫已经收了场。

    一名头戴金冠,身着玄色蟒服的男子阴沉着脸,背着站在厅内,看着下人们收拾残局。

    “哥哥这是做什么?你将我棺材挪开了,待会儿客人来吊唁,往哪儿拜?”安陵宗玉慵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脚步也慢慢靠近。

    安陵云霆闻言,一个转身,正好定在安陵宗玉身前。二人面对面,模样还有三分相似。

    他只一皱眉,阴狠之气便骤然而生,叫人生畏。

    安陵宗玉眨眨眼,粲笑道:“三哥,怎么了?听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你不是来为我吊丧的吗?”

    来者不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有人来找三哥告状了?”

    闻言,安陵云霆鼻尖泄出一声冷哼,道:“有三五官员来了我昭王府,声称又收到了厉王府送出的丧帖。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实际情况远比安陵云霆的要严重许多。

    那几名官员跪在他书房门前,哭的声嘶力竭,大有一副死了亲娘的架势。

    “昭王殿下!求您替老臣做主啊!厉王殿下真是要不得啊!”

    “昭王殿下!厉王殿下他又死了!”

    “老臣家实在是随不起礼了呀!厉王殿下向来只听您的话,求求您去救救他,让他别死了啊!”

    想起那些官员的惨样,安陵云霆都觉着有些于心不忍。面对安陵宗玉,声音也提高了两分。“你这个搞法,就算父皇再惯着你,怕也要生气了。”

    安陵宗玉哎了一声,拍了拍安陵云霆肩膀,语气有些甜腻。

    “哥哥,那些不上道的毕竟是少数,你看我那礼金簿上,懂事的人占多呢!”

    安陵云霆知晓他这个弟弟,随意放纵惯了。不管怎么他都不见成效的,想骂他打他一顿,可是突又想起,皇帝曾过‘厉王生性放纵,然病体抱恙,朕实痛与他同体,诸皇子大臣不必与他较真,若非反律法祖制,诚以厉王为先。’

    毕竟是个活不过二十五的可怜孩子,与他计较什么呢。

    安陵云霆呷了口气,伸拉住安陵宗玉的胳膊,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前几日我送来的雪参可用了?有效用吗?”

    “用了,挺好吃的。”安陵宗玉点点头。

    安陵云霆扫了眼屋内快要被清理干净了,便迈步出了屋子,径直去了花园。安陵宗玉自然跟在他身后,一步一趋。

    待走上廊桥后,安陵云霆才又开了口。

    “永清,你莫要再任性,你也是娶了王妃的人了,夫妻二人应要恩爱扶持,万事顺遂,家业才能兴旺长久。再者,既已成婚,便要多考虑绵延子嗣”

    永清是安陵宗玉的表字,意为君子独立于世,洁净无垢。

    安陵宗玉点头,应道:“我知道。”

    安陵云霆目光落在桥下水池,莲动鱼游,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陵宗玉主动问:“三哥还有话?”

    几番踌躇,安陵云霆总算开了口。“听闻,弟妹时常出入赌坊酒肆,皇家媳妇儿,如此,有些不妥。”

    “你这个啊?”安陵宗玉笑了笑,道:“大婚当日,我没去她房里,也不知怎的她就掉了水,再醒来时就跟失心疯了似的,我自知晓亏了她,所以,也未曾管束。”

    “那宫二姐嫁你前,声名在外,秀外慧中,怎能因嫁了你却”安陵云霆还想再劝几句,下人却来报道。

    “王爷,花铃夫人来了。”

    安陵云霆听到那个名字就知道是那个很得宗玉宠爱的侍妾,便停止了话头,道:“罢了,我先回府了,你多乖觉,永清。”

    “是,臣弟知道。”安陵宗玉拱了拱,送别了兄长。

    绝色美人儿挂着一幅凄凄哀哀的表情,走到了安陵宗玉身边,行了个礼。“妾身给王爷请安。”

    “怎么了这是?哪儿受委屈了?”安陵宗玉伸在那张如玉面颊上抚了一把,言语关切。

    花铃偏了偏头,目光湿润,柔声道:“妾身就是一个侍妾,哪里敢自己受委屈了,王妃要如何指摘,不都是应该的吗?”

    “你又去找她了?”安陵宗玉脸色微变,笑容依然灿烂。

    花铃掉下两滴泪,天可怜见的叹道:“妾身只是想让她将账本交出来,可她却让妾身死了这条心,还您反正都要死了,管不了她的”

    “她真这么的?”安陵宗玉疑惑的抬抬眉梢。

    花铃很笃定的点点头,“她还,您一个要死的人,她就是守一辈子空房也不愿给您生孩子,要让您死后无人。”

    嗤——

    尊贵如厉王殿下,就算是个病秧子,又哪里受得了这些辞。

    他拍了拍花铃的背,擦了擦美人眼角,道:“花铃啊,本王曾过,若你能动她拿出账本,本王就纳你为侧妃,可你做不到,还平白受她的气。”

    言下之意,自然是在她没本事。

    花铃语塞,忙改口道:“妾身不在意名分地位,只是不甘心她那般咒您。”

    安陵宗玉笑了笑,柔声道:“好,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本王晚些时候来看你。”

    “是,妾身告退。”

    而她走后,男人的脸色微变,眼中一片阴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