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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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纷纭,甚至还闹到了大理寺。大理寺也施压,皇上也下了最后一道死令,让我们务必找到凶。”

    “不然本官就要告老还乡了。”伍文佐欲哭无泪道。

    伍文佐年纪也大了,整日呆在刑部查案,褶子都快松弛到下巴了。

    白洛洛看向秦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是想欲盖弥彰,扰乱我们探案。”

    秦渊没话,默不作声看着那具白骨。

    “这具白骨应该是凶所为?”伍文佐心试探。

    白洛洛毫不留情否认,“并不是,这不过是个吸引人的噱头,估计是早些年下葬的尸首,挖了出来故意放在城东。”

    伍文佐挠了挠额头,“按白仵作的意思,咱们还查吗?”

    “既然凶想让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倒不如先顺势而为,不打草惊蛇。”她道。

    话间,白洛洛走到这具白骨前。

    森然可怖,头颅正中间正好有拳头大的窟窿,根据盆骨大断定是女子。

    她吩咐道,“毛毡,刷子,石灰粉。”

    伍文佐急忙指导衙役,衙役瞬地跑来,端着所用的道具。

    她用毛毡轻刷着白骨,根据骨质应该比赵显的尸骨死亡时间还要长。

    两腿有外翻迹象,应该是外八字,足不过掌,常裹足。趾骨细长,应该是大家闺秀的。

    因为光滑没有长期干杂活而导致骨质疏松的迹象,腕骨断裂,生前受过非人待遇,应是同等年纪的女子。

    她用石灰粉取开藏在骨头里的尸虫,拿起一只闻了闻,大致能猜到这尸骨以前葬在什么地方。

    白洛洛抬起眸,沉静道,“这是女子的尸骨,有裹足迹象,应该是大家闺秀。生前遭人迫害致死,被埋在城西的尸山上。”

    “那里应该有溪水,找到有溪水,或被盗痕迹墓碑,估计便是这具白骨的主人。”

    伍文佐赶忙记下,马不停蹄带着一队人去了城西。

    她环胸把玩着白骨,“真是奇怪,胡乱挖一句沉朽的尸骨,以假乱真,导致人心惶惶。我看醉翁不在酒”

    秦渊接下她的后半句,“在民心。”

    白洛洛打了个响指,“这个人怕是故意想要民心不一,怪不得先前赵显的白骨会出现在玄武大街,看来他步步为营只等着我们上套。”

    他淡淡看向门外,天色昏暗,阴沉阐幽。

    伸五指不见的漆黑,他淡淡道,“天色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

    白洛洛跟着他走出刑部,肚子不知不觉响了。

    秦渊听到那声响,咕噜咕噜的闷声,这么算来除了钱生钱赌坊吃了包子,她有一天没吃饭了。

    “饿吗?”秦渊淡淡的。

    废话,白洛洛饿的连话都不了了。

    已是口干舌燥,七窍生烟。

    秦渊笑了,这般安静乖巧,不由放在她的脑袋,“本王带你去吃些。”

    白洛洛晃了晃神,他刚刚在摸她的头吗?

    来不及多想,白洛洛步子跟着秦渊去了路边摊贩。

    祥记云吞,旗帜在夜晚飘着,上面火红的字体暗暗发亮。

    白洛洛坐在凳子上,她支着脑袋思考,“你这接二连三扰乱我们探案的真是凶,还是另有其人。”

    “食不言寝不语。”秦渊冷漠道。

    白洛洛翻了个白眼,穿裤子放屁,装什么装。

    吃下一颗晶莹剔透的云吞,白洛洛欢喜地跺着脚,开心到飞起。

    秦渊被她那逗趣憨样逗笑,“有这么好吃?”

    皮薄馅大,粉花白,匀在汤汁里,看着不禁徜徉恣肆在味蕾中。

    她没话,好吃到不想话。

    秦渊掀了掀眼皮,意兴阑珊地夹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一颗云吞,像是话本里优雅的贵族在挑侍妾一般,漫不经心地让人心神荡漾。

    从微黄的烛光看去,那白皙的脸庞,青色血管分明,仿佛能清晰看到血流涌动。

    白洛洛止不住地咽口水,慌忙地埋头吃云吞,来掩盖自己偷看秦渊的事实。

    “味道不错。”秦渊淡淡道。

    白洛洛喝完热汤,整个人容光焕发,“祥记云吞可是整条街上最热,最爆火的摊贩。能不好吃?”

    “除了钱,你也只剩下吃了。”秦渊又吃了一颗云吞道。

    她伸出食指晃了晃,“不不,除了吃我还喜欢尸体。”

    秦渊冷哼,“你应该再加一个赵言之。”

    破坏气氛

    白洛洛没好气地瞪着秦渊,“你一天到晚跟长了毛的茄子一样,又臭又长!”

    没个好脸色给她看,整天像欠他百八十万一样。

    长了毛的茄子?秦渊脸色乌青发暗,冷冷冒着寒气。

    嗖嗖的,白洛洛觉得周遭温度下降,她摸了摸双臂,“这天怎么莫名冷了。”

    秦渊沉默不语,低头继续吃云吞。

    又生气,开不起玩笑。

    白洛洛等秦渊吃完付过钱后,两人默契地分道扬镳了。

    她回了家,月色姣姣照着石板路,轻地荡漾微波。

    树影婆娑,像一汪水。

    云儿已在门前等她了,脸上布满了焦急,“姐怎么才回来?”

    白洛洛上挑眼角,调侃一番云儿,“担心本姐,以后别整天瞎晃悠。”又补了一句,“我跟秦渊去吃云吞了。”

    云儿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姐,你没回来时,老爷派人来找姐呢!”

    “找我?又怎么了?”她停下步伐,掀眼看着云儿。

    云儿道,“这不是你让我把那个在你床前的男子挂在白芊芊的院子吗?她又哭又闹的,老爷听了也挺生气的,你回来立刻去见他。”

    “啊?哦!啊?”她表情丰富,从惊讶到平静再到不敢置信。

    自己的爹爹耳朵软,听了那两位吹吹枕边风,见风是雨地就觉得她会欺负了白芊芊。也不想想白芊芊自己什么样子。

    整天拐着别门大户,想着攀上枝头做凤凰。

    连太子她都能想到,你这个白芊芊还有什么不敢想到的。

    这亲事还未定下,三番几次来招惹她。

    案子也一层撂了一层,她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现在白芊芊正好撞上她的怒火,别怪她心狠辣,只怪你白芊芊没眼力见,不知道绕了她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