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靠近她
邬正则听她这么好久没有话,半晌,才问,“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先去宁古塔,禀报将军再!”邬星诺觑着马厩的方向,“看看还有活着的马吗?”
三个人一前一后走进马厩,马厩围栏已被雪狼咬断,靠近门口的军马不是被咬死,就是被咬伤,三个人抱着一丝希望,走到最里面,还好,有几匹军马活着。
殷之恒选了一匹黑色军马,他打算去库页岛找瘸子的女儿——邬星诺。
殷之恒跨上马背,一拱,“我们就此别过,后悔无期。”
邬正则向来忠厚老实,拦在他的前面,“还没请教贵姓?”
殷之恒微微一笑,甚是洒脱,“浪子一枚,无名无姓。”
见他这么,邬正则指着自己:“在下邬正则。”换指着妹妹:“家妹,邬星诺。”
殷之恒心里猛的一震,黝黑的瞳仁霍的一闪,偷撇一眼邬星诺,见她微微颔首,胜过晨光中的露珠一般惹人心醉,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与双肩,头顶斜插一只素银簪子。轻描黛眉、略施唇红
殷之恒暗自忖度,“十九岁就官至从一品——刑部尚书,果然不是徒有虚名。”想到这里,他缓缓开口道:“记记住了。”
邬星诺斜着眼睛,觑着他,“你呢?难道你是江湖术士,不敢留下姓名。”
“殷之恒!”
“后会无期!”邬星诺扬鞭疾驰。殷之恒木头一般原地杵了一会,也紧紧的跟上去
“你走错方向了吧?”邬星诺一脸鄙视的。
“我去宁古塔。”殷之恒笑着。
“哼!”邬星诺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殷之恒在她的身后,望着邬星诺的背影,见她英气十足,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真的是因为她是邬星诺才跟来的吗?还是因为邬星诺是她才跟来的?”这世上的女子他都不放在眼里,为什么萍水相逢,就想靠近她
到宁古塔要两天的行程,这一路到处是高山险锋,天又下起雪,夜里实在不方便赶路,一行人便寻了一处低矮山坳,走到近处,发现还有一个山洞。
邬星诺拍拍身上的碎雪,四处看看,“这夜里总算有个着落,不会挨冻了。”
殷之恒搓着双,“已经二月了,天还是这么冷,倒底是北方。”
邬正则刚想搭话,看见邬星诺眼峰扫过,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上。
“夜里生火取暖吧。”殷之恒站在洞口,觑着不远处的树林,“我们去弄点晚饭,分工协作怎么样。”
“哥,把马也牵进来。”邬星诺取出随身携带的火石,在山洞寻了一会,没有找到生火的柴火。接着到:“要是把马冻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宁古塔了。”
等人和马都进了洞,安顿下来,邬星诺皱着眉,睃了睃里的火石,轻咳了一声,余光扫一眼殷之恒,便开始吩咐活计,几名士兵一起去捡干柴、她和殷之恒去找些吃的,邬正则留下看马。
听见她这么个注意,邬正则起身,如玉的脸上挂着火气,“不行,星诺,你要和我在一起。”
到底是男人了解男人,见他这么护着邬星诺,殷之恒一把拉过邬星诺,咯咯一笑,“我们走吧,一会天黑死了。”
留下邬正则傻傻的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哎,星诺,心,你你听见没有?”
邬星诺实在是懒得回话,头也不回,举起晃了几下,意思意思。
“呵”殷之恒着实觉得好笑。
“切,管好自己的嘴巴。”邬星诺甩开殷之恒,独自走到前面。
殷之恒放慢脚步,似乎想着什么。他来这里之前已经查到一些事情,关于邬家的一些秘密,连邬星诺都不知道的秘密。
邬正则本不姓邬,他姓党,原名党金宝,是党逢恩与金凤姑的儿子,在雍正皇帝夺嫡的时候,被四爷党的人杀死,党家与金家接连被抄家,走投无路的金凤姑带着他和丫鬟兰草一起逃出来,原本打算出家,了却尘缘。
半路遇见退隐的邬思道,金凤姑原是邬思道的表姐,更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因为邬家一场变故遭到棒打鸳鸯。
再次相见,即是天意,也是月老有意撮合,后来的后来——金凤姑与兰草都嫁给邬思道,邬正则便也跟着表舅姓邬,也改了名字。丫鬟兰草给邬思道生下独女——取名邬星诺。
党家被抄的时候,邬正则十五岁,所以他什么都知道,对邬星诺已经超过兄妹之情。殷之恒想邬正则喜欢邬星诺与他何干,细细想想,貌似又与他相干。反正,看出邬正则喜欢邬星诺,他就是各种不爽,虽然才认识两天
想到这里殷之恒不由好奇,“那个,丑八怪,你是不是生在秋天,华星秋月,一诺千金。”
邬星诺撇撇嘴角,“臭江湖术士,还懂这些。”
“我想你爹娘应该希望你做人真诚且美如繁星,可惜可惜。”殷之恒故意把声音拉的老长。
见他这么讥讽自己,邬星诺也不示弱,“之恒,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你的爹娘大概也希望你有一颗赤子之心,精忠报国吧!可惜了,到头来不过一江湖骗子。”到这里,邬星诺眼神一闪,兀自忖度,这苦寒之地,少有人来,这人衣饰华贵,既不是流放,难道是走马帮做生意的。
殷之恒见她突然不话,也不在找话题,默默跟在后面,伸摸到袖子里的追杀令,心里琢磨,这人是善、是恶。如果真的是邬瘸子十九年前害的师傅,如果师傅启用追杀令,想到这里,他心下骇然,汗毛直立,自己真的能一剑刺过去吗?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不在话,闷头往林子里钻。
突然殷之恒觉得自己的心火烫,翻过来一看,出现一个红色火焰——信蛊启动,师妹殷鸿离也出岛了,她要追杀谁?难道他不由的把目光看向邬星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