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隔着窗棂，依稀洒落进来，一缕晨风袭来裹着淡淡的梅香，仿佛刚才那一场杀戮不复存在一样，行辕的南门依旧笔直地挺立在哪里，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刘知汗命人掩埋。士兵的尸体也被抬到城外的一处空地，让一场大火吞噬，化为灰烬。只后院的那头五花大绑的雪狼还能提示众人今早发生的一切

    邬正则倚靠在木榻边上，时刻注意邬星诺的脸色，时不时用试探她的鼻息。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两名穿青棉褂子的下人进屋准备收拾碗筷，其中一名下人长得精瘦，皮肤蜡黄，像是长病不起的肺痨病人，只是眼睛炯炯生光，透着十足的精明。这人余光扫过，见邬星诺正睡着，故意伸打翻桌子上的两个大瓷碗，“哎呦，的该死的该死。”

    邬星诺向来觉轻，猛的睁开眼，，她没有话，只是怔怔看着。

    “你们仔细着点，看把尚书大人吵醒了。”邬正则语气略带责备，他本是一个温和的人，要不是因为邬星诺有伤在身，他断不会这么和下人话。

    “都是的不是，望大人不要责怪。”完噗通一声，跪在邬星诺的前面。

    “看你把他吓得。”邬星诺责怪道。艰难的起身，走到榻下，“你莫怪，我这哥哥原不是这性子，他是和我着急，你不要往心里去。”罢，伸去扶他，两个人刚一接触，那人毫不留痕迹的把一个东西塞进邬星诺的里，嘴上却：“谢谢尚书大人包容，不责怪人。”

    邬星诺心领神会，附和着：“收拾一下，下去吧。”

    话间殷之恒已经把碎渣子收拾起来，他本是江湖中人，不拘节，他爹原是五王爷允祺府上的家生子，做了半辈子的奴才。从殷之恒出生起，父亲就一直鞭策他要用功读书，抬抬自己的身份，别一辈子给人当奴才下人。

    殷之恒本家姓马，父亲马林与刘知汗同在盛京为官，殷之恒也是在盛京出生的，马林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一个县丞，刘知汗却是知府。只因库银被刘知汗挪用买官，出现亏空，雍正向来这方面看的比较紧，处罚也严格，刘知汗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动父亲替他出头，结果父亲被流放，他借落井下石，害死父亲。

    想到自己也是苦命人一路走过来的，所以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下人这一。父亲到死也没有给自己抬抬身份，他死了，自己不能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不安宁，所以殷之恒发誓永不入朝为官，永不签契卖身，只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间有福人。

    只可惜命不随人愿，自己这命是师傅殷寻道救的，于情于理都要帮他完成心愿——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害的他。

    等两名下人躬身退出，殷之恒才敛了眼神，脸色清冷，“这不是你的尚书府，别把你们王孙贵戚那一套拿出来。”

    “听你这话是看不惯了。”邬星诺微微抬高下巴，一副尚书做派，“我们也没有责备他，用不着你给他鸣这个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