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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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娜娜大怒,不过她也知道司徒展的是实话。假如他存心想侵犯她,就算她再避嫌也白搭。

    “别睡了,心冻着!去把你的衣服取来!”司徒展拿根细树枝丢她。

    “偏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高兴放在哪里晾晒你管得着?咸吃萝卜淡操心!”波娜娜就看不来他那颐指气使的高傲劲,就算知道他也是为了她好,可她就是不想领他的情!

    被她毫不客气的话噎得直冒火,司徒展想发作,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就为这次争吵,两人几天没话。

    波娜娜也不希罕他跟她话,他不理她更好,她乐得耳根子清静。

    不过,随着洞里气温的逐渐下降,波娜娜知道外面的天气也在慢慢转向酷寒。

    茜香是边陲国,跟塞外毗邻,所以每年初冬时就很寒冷,如果遇到风雪天气,更是滴水成冰。

    这岩洞内气温恒定,不像外界那样气温变化明显,但也能感觉得出外面是不是降温变天。

    其他时间还好些,大不了窝在火堆边,哪儿都不去。问题主要是睡觉的时候,她睡的那点“狗窝”,实在难御寒冷。

    一些枯树枝和树叶在火堆旁铺了个窝,因为好的位置被司徒展占去了,她只能蜷缩在那点地方睡觉。

    脊背靠着火堆(主要不愿跟司徒展面对面),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倒也勉强可以睡着。不过因为她睡相欠佳,经常翻滚出自己的那点窝,往往冻醒。

    每次冻醒的时候,手脚也因为总是蜷缩着而发麻,她便懊恼地揉捏着自己麻痛的四肢,怨念的目光瞥向那个盖着貂裘躺在厚厚的细树枝和柔软的枯树叶堆起的“床”上闭目酣睡。

    男子的睡相极好,波娜娜几乎从没见他有踢被子或者乱翻身的举动,甚至他都没有寻常男子酣的陋习。

    他睡觉的时候极安静,那双犀利的凤目阖拢,绝色的俊颜也减去几分冷凝,整个人看起来平和许多。那张紫色的华贵貂裘盖在他颀长的矫躯上,显出一丝往日的尊贵和优越。

    也许是太过无聊了,有时候波娜娜可以凝视着他的睡靥好久。那样纤长浓密的眼睫,既使女子都很少生得那么好看。火光在他英挺的鼻梁处投下一点暗影,十分迷人。

    她看得出神,直到男子张开狭长锐利的凤目,她才忙不迭地转移视线。偷窥他被撞破,多少有点尴尬,但她并不算解释。在这里不就他们两个人嘛,除了他还有谁可以让她去看?

    假如他敢以此来奚落她,她一定会反驳他:如果你给我弄只狗来闲着没事逗逗趣,我保证不希罕再看你!

    不过他并没有这些话,也没有对她的偷窥表示出厌恶的情绪。起身慢慢走过来,在她暗暗警惕的目光注视下,从容而淡定地:“我去那边走走,你过去睡吧!”

    “……”波娜娜有点窘,她知道他是好意,看她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是被冻醒就是翻身太猛摔到斜坡下面去。

    “去吧!我不会扰你!”男子慵懒地抻了个腰,便反剪着双手,悠闲自在地沿着河边散步。

    实在太困了,波娜娜看着那个舒服的地铺,真想爬过去。盯着那个地方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过来了,而且还躺在了刚刚司徒展躺的地方。

    柔软的地铺还留着男子的体温以及一种独特的香气,那张华贵的貂裘软软地贴着她的身体,真的又温柔又轻盈又舒服。波娜娜躺进来就不想再起身,多日的困乏涌上来,她大大地了个哈欠,便沉沉的地睡去。

    睡梦中,波娜娜感觉自己走到了一片冰天雪地里,前面寒冷刺骨,后面却暖意融融(背靠着火堆的原因)。她想转身往回走,却怎么都回不去,大声呼救也没人应答。正在茫然无措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她惊喜地连忙紧紧握住,生怕这难得的温暖会消失不见。突然,温暖的气息扑天而降,好像有什么东西罩住了她,隔开了寒冷。她终于走出了冰天雪地的世界,回到了温暖的皇宫后花园。满园百花盛开,她和母后还有众多的后宫妃嫔如往日般在园中游嬉。突然,刀剑齐飞,鲜血四溅,花园成了屠宰场。她拚命地逃啊、逃啊!好像又跑进了祠堂后的那条密道里。有大批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持刀在后面追她,她能感觉到身后森冷的杀气。好累,实在跑不动了!前面有个模糊的身影,是谁?定睛看去好像是尹非凡,看到救星,她精神一振,忙跑过去躲在他的身后,“非凡救我!”非凡拥住她温柔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你谁都不用怕!”非凡果然帮她跑了恶人。她感激地靠进他的怀里,他的胸膛好温暖。“娜娜,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投进他的怀抱?”有人在身后喝斥她。她回头竟看到了非凡,咦?奇怪!非凡在身后,那她拥住的男人是谁?凝神细瞧,竟是司徒展!

    波娜娜猛然惊醒,浑身冷汗直冒。原来是个恶梦!她喘息着伸手擦汗,发现身上盖着一件裘衣,正是司徒展的。这一惊非同可,难道梦中那双温暖的大手,还有温暖的怀抱也是司徒展?

    转头望向火堆对面,见司徒展安稳地熟睡着。她喘息了半日,努力平息激动的情绪。不管如何,司徒展将裘衣让给她盖总是善意,而且他也并没有过份的举动。

    冷静下来,她不愿接受他的好意,起衣拎起温暖的裘衣,走近司徒展,又给他盖上了。

    还未及起身,司徒展突然睁开眼睛,一双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波娜娜见司徒展突然睁开眼睛,不由一阵慌乱。她想快点起身走开,却不防被他拉住。刚要变脸,却听到他温柔的声音:“你再睡一会吧,我到那边走走!”

    司徒展淡然地起身,把舒适的栖身处让给她,一言不发地走远了。

    波娜娜心里不出什么感觉,在厚厚的枯草上躺下,草里还留着他身体的余温。又忍不住了个哈欠,眼前朦胧起来,拥着那件无比舒服的裘衣,她再次睡去了。

    睡醒黑甜的一觉,她刚起身就闻到了烤鱼味。司徒展已准备好了早餐,看着睡眼惺忪的波娜娜,开口道:“去洗洗脸吃饭吧!”

    这种口气怎么听起来像、像两口子?波娜娜脸红了,没搭腔,略整理下头发,去河边洗脸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仍保持着一贯的沉默。不过波娜娜发现他们之间已有了某种默契,不再猜疑,不再防备。

    司徒展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起她以前的生活,聊了一会儿,像是无意地提起她跟尹非凡的关系。

    “非凡是父王的贴身侍卫,以前我们经常见面的。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快乐很轻松。不过,如果不是国破人亡,父王绝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他的。”波娜娜有些失神,幽幽地接道:“可惜,我们终归是无缘!”

    司徒展闻言脸上顿时掠起明显的不悦,“后半生有本王陪着你难道还不知足吗?以前在展王府,多少姬妾费尽心机也不过想要我陪她们一宿半晚,现在你可以毫不费力地整天欣赏本王的绝世风华,没事的时候偷笑吧!”

    波娜娜回过神,不由大怒,怎么会有这种自恋兼自大兼不知羞耻之人!学着他的口气,也反唇讥讽道:“该偷笑的人应该是你吧!本公主美如仙人,平时,你这种凡夫俗子连看一眼都是亵渎。要不是本宫时运不济,被你牵累困在这里,哪能容你近前,还能厚着脸皮在这里大放厥词!”

    “哼!公主?”司徒展满脸不屑,“茜香已沦为亡土,哪来的公主?不过是亡国之奴罢了!”

    波娜娜脸色大变,怒声反驳道:“非凡会为我报仇的!他早晚会杀掉那个狗皇帝司徒登!你这个该死的展王爷就算曾威风八面又怎么样?现在不也和我一样困在这地洞里永不见天日吗!”

    司徒展见波娜娜动了真怒,记起不该提起亡国之事,这不是没事找别扭吗?他住了口,不再跟她争辩。

    波娜娜越越怒,想起正是眼前的人领兵灭了她的故国,不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恨恨地瞪着他,“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愿跟你这满手鲜血祸我子民的刽子手一起苟活!”

    司徒展见重新又勾起了她的怒火和怨恨,后悔之余不由皱眉赌气道:“既然这么恨我,干脆你杀了我就是了!”他猛地撕开胸口衣襟,冷声接道:“我给你的那把匕首呢?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来,往这时刺!”

    波娜娜当真抽出了匕首,指到司徒展的胸口上。“你以为我不敢?”

    “没以为你不敢!以后这洞里就我们俩了,与其互相仇恨,倒不如现在痛快做个了断!反正我死了,你也活不长,没人话,闷也会把你闷死了!”

    手上用力,刺进三分,血顺着刀尖溢了出来。波娜娜握刀的手抖得厉害,无论怎么下决心都没力气继续刺下去。

    司徒展冷冷地看着她,连眼皮都没眨。

    “叮”,匕首不争气地滑落,她泄气地抱膝坐下,沉默不语。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下不了手!”司徒展仍死死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有多恨我!我不欠你的!”

    司徒展处理了伤口,瞅一眼兀自抱膝不语的波娜娜,略略犹豫之后,用带着谦意的语气道:“我也是无奈!贵为天盛王朝的王爷,也照样得听命皇上!他让我谁,我就得谁!他让我杀谁,我就得杀谁!不然岂不是抗命谋反?”

    波娜娜听着他的道谦之语更委屈,哽咽着扭过头仍不理他。

    “娜娜!”他靠近她,试图拉她的手。

    “放开!”她赌气地拒绝。

    他涎着脸将她拉入怀里,“好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你恨我就尽管冲我来,舍不得杀我,我两下也成,反正本王皮糙肉厚,没关系的!嗯?”

    “不要脸!”波娜娜噙着眼泪咬牙,“谁舍不得了!”看看他那招人恨的模样,就真忍不住动手拍了他两巴掌。

    “劲也太了吧!简直像在拍蚊子!”司徒展不满地提议道:“要不你咬我两口,看你牙尖嘴利,不定能咬得动!”

    波娜娜被他气得不如什么好,两手握拳,狠狠地在他胸前一阵乱捶。司徒展就势拥住她,任她捶发泄,轻轻地吻着她散乱的秀发。

    洞内很静,除了流水声,都能听到两颗心跳的“突突”声。有一种甜蜜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山洞,在这静寂与世隔绝的洞腹里,两个人终于放下尘世的恩怨,开始相爱。

    “我也不是特别记恨你!因为,你充其量不过是司徒登的杀人凶器。展王爷不来攻茜香,自然还会派轩王爷、静王爷、狗王爷、猪王爷来的!反正下场都是一样!”波娜娜平静下来后了这样一番话。

    “你在骂我呢?”司徒展故作生气的样子,但心里掩不住窃喜,毕竟她还是比较明事理的,体谅了他的身不由已。

    “我骂狗王爷和猪王爷,你怎么在骂你呢?”波娜娜故作惊讶地望着他,不可思议地道:“有找吃的,有找喝的,还没见过找骂的!”

    “妮子!”司徒展又笑又气地咬牙,“我不整整你,你越发上脸了!”他拉过她,霸道吻上了她的唇,用舌顶开她的贝齿,贪婪地品尝她口中的馨香。

    波娜娜浅吟出声,继而生涩的回应他,环抱着他的虎腰,靠在他肌肉虬结的胸膛上,越吻越深。

    司徒展禁欲多日的身体此时犹如干渴许久的枯木被点了把火,熊熊欲火怎么能熄得灭?大手探进她的衣襟内,轻轻柔捏着,等她发出忍耐不住的声音时,他褪下了她的衣服。把他那件华丽柔软的裘衣铺在她的身下,他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