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生不如死
“你觉得很委屈?啊?我告诉你波娜娜,这只不过是给你点微不足道的教训!你要是以后再敢惹我,你试试看!我会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波娜娜气噎喉堵,完全无语。
“今天我放了尹非凡,我给你们俩一次,一次重生的机会。尹非凡要是再敢来招惹我,我会让他永世不能超生!你要是再敢背叛我,跟任何别的男人勾搭不清,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就试试看!”司徒展完立刻起身离开了她,快速地穿着衣服,回头见她冻得发颤的身子,到底有些不忍,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拉起锦被盖住她。
穿好衣服,他不再看她,迳直走出卧房,对侍立在外面的灵吩咐道:“进去侍候你的主子吧!”
灵走进来,看到波娜娜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忙慌手慌脚地替她解开蝇子,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波娜娜好像没听到她的问话,只紧紧地抓着被子,而被下的身子抖得就像寒风中的落叶。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展再也没回轩辕阁。
波娜娜好像大病了一场,恹恹没了生气。很多的时候,她就独自坐着发呆,不话,也不动。
灵怕她闷出病来,就劝她出去走走。她却懒得作声,更懒得动,有时候盯着自己的手指甲也能看半天。
灵找出那幅已快完工的鹰绣,放到她的面前,劝道:“王爷的生辰快到了,玉妃还是把这幅锦绣完吧,要不……”
原本无精采的波娜娜,看到绣锦后,眼里突然冒出光,是仇恨的光。“剪刀呢!你快去给我拿剪刀!”
“你要干什么?”灵大惊,“玉妃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把这幅锦送给王爷,权当跟他示好!灵看得很清楚,只要你肯低个头,王爷会原谅你的!”
“呸!”波娜娜愤怒地无以复加,倒是整个人反而有了生气,不再似刚才的病息恹恹。她喊道:“他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又来了!”灵好不容易才奋力夺下锦,忙藏起来,再也不敢让她看到。
*
宝鼎堂里,司徒展悠闲地品着茶,许青司站在下首正在汇报着最新情况:“尹非凡已返回茜香总舵,他吃了莫先生的解药,也就再多活十天!等他毒发身亡之后,我们再出兵攻他的老巢,到时事半功倍!”
司徒展没话,转而问莫离:“你确定你的绝情散无药可解?”
“属下敢用性命担保!尹非凡必死无疑!除非他能得到血莲子,可惜,”药王莫离自负地笑笑,“他永远都不可能弄到血莲子!”
司徒展嘴角浮起残酷的笑,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茶杯,慢慢接道:“不用再去对付复茜会了,不过是乌合之众,尹非凡死后,自然成不了大气候。”
“王爷英明!”众人齐声称颂,其实心里都不明白司徒展是什么意思。但谁敢多问?
只有司徒展自己心里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复茜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尹非凡。只要拔了这根眼中钉,无论换谁做茜香会的总舵主他都可以放他一码。
复茜会效忠的是波娜娜,如果他做得太绝,怕她……想到这里有些悻然,到底他还是顾忌她。唉!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这几天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他要想等她先低头认错,那除非等到日升西山,公鸡下蛋。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她!如果这次他再沉不住气,先去俯就她讨好她,她又会恃宠而骄,以后更不好约束。
他嘴角浮起温和的笑,想到他和她的以后,眉梢眼底便不经意地流露出温柔的甜蜜。
“王爷,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姚媚儿故意笑问道。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没话。
晚上,司徒展来到了云染月的房间。
看到司徒展,云染月除了高兴更多的是意外。有多久他都没再踏进过她的房间了?
以前是姚媚儿那只狐狸精迷惑他,现在又来了波娜娜。她不恼,她能沉得住气。不管怎么样她是展王府里唯一名正言顺的侧妃!(波娜娜已被司徒展废了玉妃称号)
她有浩儿,展王府里唯一的后人,她还有贵为丞相的父亲。这一切足够她立足展王府。
身为大家闺秀,自然要稳正端庄。虽然无数个寂寞的夜如此难熬,但她咬牙挺住了。再怎么渴望,她都不能像姚媚儿那样露骨地以色诱君。
就因为她身正影直,被人揪不出过错,所以司徒展虽不爱她倒也不曾为难她。纵然,这十年来,他宠幸她的次数还不及姚媚儿的一半,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女主人地位。
“妾身参见王爷!”她抑制住喜悦,翻身下拜。
“免了吧!”司徒展淡淡地,这些日子住在书房里,都是姚媚儿去侍寝。他怕传到波娜娜的耳朵里误会他专宠姚媚儿。他不怕她吃醋生气,就怕她会对他失望。一旦波娜娜误认为他对别的女人比对她认真,那根本就无可挽回她的心了。
帮司徒展脱掉外袍,云染月笑道:“今晚吃饭时,浩儿还跟我念叨,他好几天没见到他父王了,想念的厉害。要不现在让他过来……”
“嗯,我也想他了!让他过来吧!”想到可爱的儿子,司徒展脸上有了笑容。
云染月眸光闪了闪,她很清楚该怎么动司徒展,狐媚之术是万万不及姚媚儿,但她有她的法宝。
“父王!”浩儿在奶妈的带领下进到屋内,老远就撒娇地冲司徒展跑去。
“乖!”司徒展抱起他,在他的脸上亲了口。“想父王了吗?”
“想!好想!”浩儿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父王,你为什么不来娘亲这里呢?你不知道娘亲她好想你呢!”
“浩儿!”云染月忙喝止,她怕那司徒展以为她在浩儿面前抱怨过什么。
果然司徒展若有所思地望她一眼,微微皱皱眉。
“浩儿,娘亲不是跟你过吗,你父王很忙,他要为皇上尽忠,为朝廷效力,没时间陪我们娘俩。男子汉志在四方,要想成大事业就要懂得牺牲。浩儿,你要记住做一个成功的男人很不容易!就像你的父王!这其中的艰难和酸苦只有等你长大后亲身体验了才会明白!”云染月不亢不卑地徐徐道来,果然不亏为大家风范。
“嗯,得好!”司徒展脸色顿时爽朗,“浩儿,你娘亲教导得很对,你要好好听你娘亲的话。父王忙于国事,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不过相信有你娘亲的教导,再禀承本王的遗传,你将来一定会不同凡响!”
云染月笑笑,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单靠云丞相的背后撑腰。能在司徒展的身边游刃有余,她绝对不会简单。她又对浩儿:“乖,你父王忙了一整天,有些累了,让你父王早些歇息吧!”
尽管不太情愿,但浩儿素来听从母亲的话,他闻言顺从地从司徒展的怀里滑下。在对他父王行了跪拜之后,就被奶妈带走了。
有了孩子的调剂,夫妻间的气氛融洽了很多。司徒展的脸色不再像刚来时那么冷淡,他坐到床前,接过云染月奉上的茶,浅啜一口,道:“亲苦你了!”
“妾身侍候王爷是荣兴,哪来什么辛苦?”云染月脱了外袍,坐到司徒展身边,轻轻为他按摩着肩膀。
放下茶,司徒展躺上床。云染月放下帘子,跪在床上柔声道:“妾身给王爷宽衣!”
“嗯!”司徒展懒懒地应道,对她始终提不起太大的兴致。
云染月隐隐听过姚媚儿在床上的风骚,这个淫荡的贱货却总能挑起王爷的欲望。但她,却不能那样。因为她要的不止是床弟之欢,她要的是主母的位置。尊贵的展王正妃绝不可能是狐媚之流!除了王爷并不爱她,她几乎符合所有正妃的条件,她不急,她可以等,虽然她会越来越老,但姚媚儿也会越来越老,而且姚媚儿永远都不会有儿子!年轻美貌的波娜娜虽得全部恩宠,但迫于律法,她身为敌国公主永不可能为正妃。以后的日子,还会不断有更年轻更美貌的侧妃侍妾出现,到时姚媚儿人老珠黄,波娜娜也过了新鲜的兴头,她云染月仍会屹立不倒。她的浩儿天姿聪慧,很得司徒展的喜爱。只要浩儿慢慢长大,只要他能给她争气,她仍是笑到最后,唯一跟司徒展厮守终生的女人!
行完了房事,司徒展简直味同嚼蜡。想起波娜娜,不禁浑身一阵燥热。好长时间他都没有碰她了,好……想她!
司徒展突然挺身坐起,然后飞快地穿衣服。
“王爷,这么晚了你要上哪?”云染月失望地问。
“忽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司徒展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走到轩辕阁的卧房门外,他踌躇了半天。真可笑,他是展王府的主人,现在却在考虑进去后会不会被她再次赶出来!
蛮横地把头一仰,就算如此又怎样?他应该让她明白,谁才是她的主宰!
推开房门,刚走进去,就听到一声惊呼:“是谁?”
司徒展不答,他随手关上房门,着火折子,点亮蜡烛。
“别过来!”波娜娜看着他如见鬼魅,忙抽出藏在枕下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再乱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满腔欲念犹被兜头浇了一桶凉水,全身顿时冰凉。好,不错!他望着惊恐万状的波娜娜,冷笑着点头:这次闹得更靠谱,居然跟他动起刀了。
眼光移到她横在颈上的匕首,心莫名的一痛。那是他们困在山洞里时,他送她的那把匕首。曾经甜蜜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沉默了。
“你走!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波娜娜仍在愤怒地狂喊。
眼前一花,她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握刃的手腕一麻,匕首已到司徒展的手中。
没了兵器,波娜娜更慌,她紧紧拥住被子,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你杀了我吧!不要再羞辱我!不要让我更恨你!”
司徒展没话,他将手伸向波娜娜,她顿时全身发抖。但他没碰她,只是拿起枕侧的鞘,装好匕首。然后再扔还给她。慵懒的嗓间响起:“这兵刃无比锋利,以后别拿它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波娜娜满脸的视死如归。
“好了,”他坐到她身边,“闹够了没有?”
“滚开!”丝毫无视他的主动示好。
“你让本王滚开本王就滚开?那多没面子!”司徒展嬉皮笑脸地跟她起哈哈。
波娜娜见司徒展涎着脸赖在这里,又气又恼,待要多什么,却又想起那晚他对她的无情,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哭出来就好!司徒展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劝,只轻轻拍着她的背。
也不知哭了多久,从嚎啕大哭到断断续续的抽噎,她终于把憋在心中多日的委屈和郁闷发泄了出来。
司徒展的那件外袍已被眼泪鼻涕湿了一大片,他轻轻抚着她颤栗的头发,柔声道:“好了,不哭了啊,都过去了!全都是本王不对,你我两下也好,刺我两刀也成,怎么解气怎么来!好不好?”
她靠在他胸前,在他的锦袍上用力地擤着鼻涕,半晌才抽噎着:“你够狠就杀了我,反正我现在已是生不如死!”
“本王不够狠,所以不会杀你!”他搂着她在她耳边深情告白:“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我宁愿杀了我自个儿也不会舍得杀你!傻瓜!”
波娜娜一怔,这话怎么听起有点耳熟呢?好像跟多年前尹非凡对她的告白有异曲同工之处。尹非凡固然爱她入骨,那司徒展呢?难道他也同样?
不敢确定,因为对于司徒展的感情,她没有丝毫把握。不过想到非凡时,心里又有了担心,于是不经大脑考虑,口无遮拦的话再次冲口而出:“非凡现在怎么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