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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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世界里都往下滴着水。

    冰冷的,潮湿的,贴着肌肤,浸入骨髓。

    唯有抓住自己的,属于身边这个男人的手掌,干燥而发烫,热烈地传递着源源的热度。

    姬允被拉着手进到内堂,被冻得僵硬的手指被白宸紧紧握在手中。

    李承年端着热水与巾帕进来,白宸向他点点下巴,后者略一犹豫,便放下东西,躬身退出去了。

    清醒着空白了一夜的大脑此时还未能反应得过来,姬允坐在凳上,像是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忙碌着,弯腰在水中拧干手巾。

    带着发烫的湿软的毛巾敷上脸颊,被冻得麻木了的脸似乎被激起生命力,鸡皮疙瘩冒起来,姬允了个哆嗦。

    “怎么了,烫到了吗?”动作一顿,白宸的声音几乎听得出懊恼了,他放下毛巾,蹲下 身,双手捧住姬允的脸,眉心微微蹙着,对着姬允发白的,又微微被热气熏红了的脸仔细端详。

    白宸微微抿住嘴唇,白 皙清俊的面容,因为那一点点自我厌恶,显出些微的不自信来,漆黑到有些发亮的眼睛,也稍稍显得黯淡了。

    姬允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美好而年轻的,他曾经朝思暮想的一张脸。

    被连日大雨冻得麻木了的心脏,好像渐渐复活似的,开始跳动起来,一下一下,越来越剧烈。

    按捺不住地,他伸出手指,碰到了白宸的唇瓣,轻轻摩挲。

    白宸微微睁大眼睛,那神情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似的,让姬允心中又涌起一阵激荡,指下力度不觉加大,淡色的唇瓣被揉得有些艳色的红了。

    白宸睁着眼睛瞧他,漆黑眼中微有起伏,但仍然毫不抵抗,那种任他施为的柔顺,一时让姬允难以克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歉疚。

    冒着这样大的雨,白宸来找他,几乎可以是不顾性命了。

    姬允内心当然很有触动,可他感到触动的结果,便是想要对方承受自己无处纾解的烦闷与欲 望,姬允自己也觉太过于禽兽不如了。

    四目相对,眼前的人现在还不过十七岁,比上一世入宫,都还要上许多。

    姬允终究舍不得,以同样的手段,再折辱这个人,他微微别开眼,想要收回手。

    白宸抓住他想缩回的手指,漆黑的眼睛定住他。

    “凤郎方才,是什么意思呢?”

    “……”姬允羞于启齿,难得踌躇了一下。

    猝不及防,嘴唇便被亲了一下。

    这回换姬允睁大眼了:“你做什……”

    又被亲了一下。

    “是凤郎先撩我的,”模糊的声音贴着嘴唇响起,“凤郎不能撩了就跑啊……”

    余下的就全被吞进纠缠的唇舌中了。

    大约年轻人总是显得急躁而迫切,白宸将姬允的嘴唇含住,姬允未及反应,对方的舌头便趁隙探进来。

    那湿漉漉的舌头在舔着他的牙齿,白宸的睫毛有点太长了,眨动间刷到姬允的颧骨,距离贴得太近,鼻息相闻,姬允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带点湿气的,很好闻的味道。

    他的身体已为这曾经很熟悉过的气味而软化了。

    而他的心灵,则从未真正有过抗拒这人的时候。

    那原本薄弱的挣扎,在对方几乎称得上是用力的吮吸下,渐渐流失了。

    姬允微微仰着头,脸颊还被白宸捧在手心里,这样的亲吻,有种不出来的温柔意味似的。

    简直令人更觉得体内骚动,心口发烫起来。

    舌头在自己口内搅动,泛着黏腻的水声,舌尖被吮吸得有些发麻了,嘴唇合不拢地,沿着jiaohe处滴下透明的汁液。

    姬允简直快难以呼吸般,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吟声。

    手下发软地推了一推越发靠近,几乎是压到了身上的人,他原意是想要喘口气,白宸也果然微微挪开嘴唇,下一刻,姬允的身体一轻。

    白宸拦腰将他抱起来,姬允才要张口,白宸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他被吻得通红的脸,又低下头来,含住他的嘴唇。

    “唔——”

    年轻人的热情,简直令人应接不暇。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姬允已是被亲的头晕目眩,手脚全无力气了。

    头顶的身体覆压上来,总觉得还很年轻稚嫩的身体,真正相贴之后,才发现已有很高大的骨骼,足以将姬允压得翻不起身来。

    模糊混乱中,姬允反而又记起自己的身份了。

    试图皱着眉呵斥他,又被密密麻麻的亲吻给塞进了喉舌之中。

    白宸简直有些像狗了,对他又亲又舔,爱不释口,全然忠诚的家犬一般,如果没有一边亲他,一边解他腰带的话。

    不中用的衣袍很快散开了,胸口裸出大片,白宸亲吻着他,手掌覆上那因常年贪欢,稍显得松垮的苍白肌肤,有些重地推揉着,还捻起两指,在那微微凸起的肉珠上,使力揪了一揪。

    姬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从鼻中发出因疼痛而漫出的哼声,一双眼睛微微带了水光地瞪向白宸,厉声:“混账——唔嗯……”

    才骂出两个字,白宸嘴唇已向下去,含住了那被揪得立起来的肉珠,推来推去地用舌尖顶着它,姬允一时很难自持,眉头似蹙非蹙,像是难过,又像是愉悦极了,口里漫出了破碎的吟声。

    床笫之欢最重要是相互得趣,上一世白宸被迫入宫,想来原本对男子之躯是不觉趣味的,否则两人也不至磋磨了一年有余,才渐入佳境。便是这渐入佳境,也是姬允摸索了不少路子,费心自己琢磨出来的。他致力于开发自己的敏感点,更致力于研究白宸喜欢怎么行事,久而久之,白宸喜欢咬他喉结,发狠地弄他胸口,更甚有时会舔他膝盖内弯处和大腿内侧,这些的,白宸恐怕自己也未注意的癖好,便被姬允记在了心里,以在床上迎合白宸,教他在这场不甚情愿的欢爱里,也能得到一些快乐。

    重活一世,这具尚称得上年轻的身体,竟也将上一世的习性带了回来。

    姬允在被舔胸口这种难以言语的酥麻刺激里,全身都微微泛红了,呼吸加促,胸膛起伏,脊背不自主地微微蜷缩,白宸继续向下吻去,褪下亵裤之后,龙茎已有些肿胀地抬起头,顶端渗出些透明的黏液。

    白宸一时没有动作,姬允只闻见自己的喘息声,太急促,又太粗重了,简直令人面红。

    他耐不住地出声:“你还等什么——”

    白宸仿佛是痴迷似的,:“凤郎的这里,也很可爱。”

    姬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下面那物,便被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变得更大了呢。”

    一时脊背像是有电流猛然地窜过,连脊椎都微微发麻了,姬允脸上发烫,脑内片片白光炸开,他几乎是要口不择言了:“混账,荒唐,不知廉耻……”他也不知道自己口中跑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了。

    大约是在这方面,从未获得过这个人的赞美,脸皮厚如姬允,也感到害羞了。

    而白宸还在继续不知廉耻,他再次覆压上来,姬允几乎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将自己脱得这样干净的?!

    两人是赤裸相贴了,白宸的那处也蓬勃不已,紧紧地抵着姬允的腹。

    白宸低低的,泛着沙哑的声音,贴着耳垂响起。

    “凤郎,待会射给我看,好不好?”

    姬允无法去呵斥他的胆大妄为。

    仅仅是被抬高腰部,开双腿,折到对方的腰间盘住,这样的姿势,已经让姬允心跳失速,口干舌燥。

    白宸蓄势待发地抵住他下面,姬允深知这物进到自己的身体里,那过于饱胀的充满感,动起来之后,更会使他神魂失所。在这深切的渴望里,又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不知从何而起的羞耻,他双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微微闭眼,湿润的睫毛微微颤抖,某种温顺的动物,被搬上献祭的台子一般。

    白宸的目光紧跟着他,一双眼似是极黑,又似极亮,他就着覆压的姿势,继续沉腰,缓慢地,坚定地,将自己嵌入到了姬允的身体里。

    “……凤郎,我进来了。”

    那压抑着的,沙哑的声音,随着从鼻尖滑下来的汗水,融入到姬允的嘴唇里。

    姬允一时失了声,眼睛也瞪大了,被完全撑开的感觉一时过于清晰,带着丝丝的痛意,他连呼吸都不敢过重了。

    白宸的话进到耳朵里,姬允缓了半刻,反应过来之后,一时难受刺激,下面竟又收缩了一下。

    白宸低喘一声。

    紧接着姬允的嘴唇,便被叼住,下嘴唇被用力吮了一下。

    “凤郎,先不要夹。”白宸满头细密的汗,隽美的双眉此时难为情似的皱紧了,嘴唇微抿地,“忍得太久,我怕忍不住。”

    白宸好似真的对此感到羞赧了,姬允也被感染了这种羞赧一般,一时面色越发地红,僵硬着不敢动了。

    白宸缓了一缓,才开始浅浅地抽送起来,十来下之后,白宸仿佛是克制不住了一般,一下快似一下,又深又重,姬允一时还能应付,渐渐就被这过于激烈的动作,给顶得不堪承受,慌乱无措中抱紧了对方的肩背,双腿也夹紧对方的腰,以免自己被顶到撞上床头。

    姬允被白宸掐着臀部,那处已经被掰得很开,抽送的动作近乎狂乱和粗鲁,但又不至于令人感到粗暴,那仿佛是难耐热情下也涌动着温柔与疼惜似的,姬允在这样的情欲下几乎是全然沉溺了。

    又被抱起来,两人面对而坐,青年扶着他的腰,自上而下地吞入,那撞击声听在耳里,也令人感到阵阵发麻。

    相贴的腹夹着他已经完全胀大的性具,上下摩擦中,渗出点点黏液,白宸凑上来含住他的嘴唇吮吸,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向下包住那一根,握住上下套弄。

    一个深深坐入之后,姬允脊背绷直,从喉咙里低喘着,射了白宸满手。

    泄身之后,全身便脱力地软下来,白宸仍将他抱住,温柔地舔他的耳垂,身下却仍一下一下地,凶猛地楔入他的身体里。

    终于白宸也在他体neishe出,姬允还未松口气,又被青年翻个身,从后面插入。

    姬允连呻吟也无甚气力,更何谈推拒,任由青年颠来倒去,将他顶了个通通透透,上岸的鱼一般,只能张着嘴呼吸。

    下面更是一片湿黏,沾满两人的体液。

    云收雨歇,白宸抱着姬允的腰,脸埋在他脖子里,还微微地喘着气。

    那像是亲昵与眷恋的姿态,一时让渐从情热中清醒过来的姬允,都少了两分僵硬和尴尬,恍惚里以为两人是爱侣一般。

    动一动,下 身酸胀得让他轻吸口气,声音里犹带了泄身之后的沙哑,却是不假辞色的:“起来。”

    抱住自己的身体微微一僵,白宸抬起头,漆黑的,湿润的眼睛看他片刻,终究是老实地从他身上爬起来,站到床边。

    少年郎赤着身体赤着脚,站在床头,那是一副修长而光洁的肉 体,肌肤是隐隐透着玉光的光滑紧绷,年轻的,饱含力量的。

    是比记忆中更为通透迷人的身体,姬允看了一眼,残存的身体记忆已让他头皮微微发麻。

    智为色昏,他暗暗地想,真是片刻轻忽不得。

    他板起脸,道:“还不把衣服穿上。”

    还想要露鸟露多久。

    白宸睁着眼睛看他,又垂头看看自己,像是也有几分赧然了,微微抿住唇,弯下 身捡起堆叠的衣衫。

    一时静默,只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挲之声。

    眼见得对方最后一根衣带也系拢了,姬允按下心中那一点遗憾,仍是面色微沉,隐有怒意:“谁让你来的。”

    却是绝口不再提方才一场情事,权作一场云烟不管了。

    他自知,裤子里子都已经被他亲自丢了个干净,再追究起来,终究无甚意思。

    何况他对白宸,到底是心心念念色心不死,从前是求不得,只好放弃,如今对方竟肯自荐枕席,他终于是舍不得将人推开。

    至于同样一个人,何以两世里竟然如此大不同,他想不透,也就不去想了。

    他想着,终究这一世,他是要幸运一些的。

    他这样全然不在意被冒犯的宽容,白宸想来也很惊讶,微微睁大眼睛看他,却并非多么松了口气的模样,反而微微蹙起眉,片刻,才闷声地道:“宸在家中,闻此地有水患,凤郎亦在此处,放心不下,所以赶来。”

    这话中有种不加修饰的直白,纵使真假几分不知,也难免让人心动。

    “胡闹,这是你来就来的?”虽是呵斥,口气却已经软化下来。

    白宸看着他,神色认真地:“看见凤郎安好,我才觉得安心。”

    “……”

    一时猝不及防,被击中了,姬允微微撇开眼,竟然口舌发干,不出话来了。

    窗外大雨不休,密云笼头。

    但连日来的阴郁,却仿佛是微微裂开了条口子,洒落进一些散发着热气的光彩。

    两人一时静默不语,垂眸对视,于这连绵雨声中,竟也生出一种安谧的,不为人道的幸福之感。

    “圣人,”

    帘外忽起李承年的声音:“涿鹿郡守王桢,求见圣人。”

    两人情状,一时也不好教李承年进来看见。

    姬允便张开双臂,微抬下颌,看向静立的郎君。

    白宸看着他,神色中也无不愿,反而主动近身上来,为他穿袜穿鞋,系拢衣衫。

    姬允久居上位,被服侍起来,一贯地坦然当然,只白宸的手指掠过颈间的肌肤时,略有颤栗,垂眸看见白宸浓密眼睫投下的阴影,一时又有些恍惚。

    唔,现在这人,算得是他的了么。

    模糊掠过这样的念头,竟因这隐秘的喜悦,而刺激得脊背微微发麻了。

    李承年高帘子——姬允此行带的人少,李大总管少不得要兼作黄门的活计——十来日已被摧折得两鬓灰白,形容憔悴的王桢,拖着湿透的衣摆,弯腰走进来。

    王令下达,救灾情急。每日里王桢要来报汛情与救灾进程。

    姬允腰有些酸,不大稳当地歪坐在榻上,很想拿个软枕在后腰垫上一垫。

    他素来是身娇肉贵的,一经折腾便全身地不舒坦,上一世白宸自是从不体贴于他的,事前事后也无半分温情,李承年在这方面倒格外要懂得察言观色一些,但凡他与白宸相处之后,稍一露出不适之色,暖水热茶,棉毯软枕,早已准备齐当地送上来。

    奈何这一世李承年显不能未料先知,向他许多眼色,李承年只是懵而不懂。

    忍不住心里暗暗骂:这等不中用之奴才,要来何用。

    王桢汇及近日工程,诸水引流,诸户安置。

    白宸原本站在他身侧,大约听得无趣,自掀了帘子出去。

    远则怨,近则狎。这白氏郎也愈发地没了规矩。

    “……灾情渐已逐步收拢控制之下,实赖圣人英鉴,天人之机……”

    正听到此,帘子掀开,白宸一手端了一盏青瓷茶碗,一手拿了只长软枕进来,盛了热水的茶碗放到姬允面前的陶案上,长枕则置到姬允的后腰处。

    他的神色自然,行为坦荡,一时在场的人都是懵着脸,看他做完这一切。

    姬允要格外地更懵一些,白宸见他神色,嘴唇微微一抿,像是有些难为情,:“茶叶大多被泡得潮了,凤郎且暂将就饮些白水,我再去找些可用的来。”

    显然白宸未能领会到他真正的心情,但此时——无论何时——究竟也不好解释:不,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能微咳一声,道:“不必,白水也便足够了。”

    何止足够,是已经极好了。

    白宸又站回姬允身侧,姬允捧着茶碗饮了一口,温热入腑,他强自按捺住了摇曳心旌,勉强对王桢沉声道:“你继续。”

    涿鹿郡守王桢的长篇赞誉只出口了一半,这下被锯了嘴一般,不上不下,难以为继。

    一张口却是诉起苦来:“只是各处都要人,终究人手不够,进程颇缓慢,雨若不止,恐怕也抵不了一些时候……”

    涿州二十万户人家,十之四在涿鹿,盛朝行府兵制,十人出一兵,涿鹿府兵便有五万者数。只是数目虽有五万,平日战事不兴,兵士都在田中抗锄,且多为豪族私豢,真正可用者不足十之一二。

    王桢自知身家性命已然不保,然而身后家族兴亡,仍系他一人之肩。是以明知这块骨头他既啃不下,啃下也救不了他一命,却连卷包袱跑路也不敢,只能强自苦着脸咽下去。

    只是将功折罪也要看是否有那金刚钻,终究是力有不逮,这几日虽是频传好消息,王桢自己却知道其中水分几何,不准何时便要一溃千里,简直愁得发也白了,嘴唇冒出一圈水泡。

    姬允倒也不是不晓得他的鬼祟,只是世情如此,眼下又无人可用,到底,王桢本是一早便该斩杀的,然则除他之外,无人最了解涿鹿,无人知晓该怎么同本地豪强交道,哄劝他们交些人手,捐些粮米出来。

    “人手不足,涿鹿数十万人口,你便不知去找么?连这点人也凑不出来,你这涿鹿郡守还有什么用?”

    虽是如此厉声呵斥,姬允却也晓得,这便是困境所在。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抱紧利益不松手,便是他姬允也无可奈何,一个的待罪郡守,又能起什么作用。

    但情知是情知,仍须施压,否则真是无一事可成了。

    王桢脸色苦得能滴水,然而头上悬刃,他已是百死无尤,然涿鹿王氏,还尽在他手。

    也只能喏喏应承下来,心中已是在盘算着,还有哪家带了姻亲的豪族,可以帮救一二。[

    正是主从皆难,心存怨怼,沉静而立的年轻郎君却在此时,声如清竹,雅然开口。

    “凤郎若是拨不出更多的人手,”青年笑容清淡道,“宸此行而来,倒是带了一些仆从,敢为凤郎分忧。”

    姬允未什么,王桢却是先忍不住道:“这位郎君,兹事体大,少年人过些家家,却是不好拿出来见笑的。一些仆从,至多十数人,又能抵什么用。”

    从方才白宸随意出入,在姬允面前随性自然,又是生的这样面如冠玉,年纪也轻,免不了王桢将他当作了什么恃宠而骄,不知轻重的宠侍。

    虽姬允其实也有点这么想的意思,但却不愿别人这样,当下不悦道:“王太守心胸狭隘,实不堪用。”

    后来有人收集贵族世家之语,作《盛人语》。中赏鉴篇载语:“时白公年轻,王桢轻之。帝不悦,言之心胸狭隘,实不堪用。果如言。”

    白宸似全不在意王桢之语,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神色。

    “宸之仆从,想来一人可抵十人,也或不止。”

    “以百人之数,一人再招百人。”

    这话时,嘴唇微微抿起,显出些矜持而倨傲的神态。

    “凤郎以为,如此可够了么?”

    只是看着姬允的双目漆黑明亮,分明又是有些想邀宠的狗模样了。